127、你聽得到嗎(2 / 2)

“聽不懂!”她渾身刺都立起來,“給爺爬!”

顧西決嗤笑一聲,伸手抱她。

她拍開他的手,後者還是不管不顧地把她撈進懷裡。

“飯要冷了。”他淡淡說著,把她抱起來放回餐桌邊,“吃飯。”

薑鶴落在餐桌邊,整個人腦袋還是懵慥慥的,一抬頭看掛鐘,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是相當複雜的一個小時。

她決定吃完飯後再也不要搭理顧西決,把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關心一下莫文霏……

順便問問莫文霏,她的前男友能提出這麼多驚世駭俗的提議帶壞她的男朋友,她介不介她報警抓他。

寒假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總是過得很快。

轉眼又要過年。

有很多熬不過這個冬天的生物都選擇在這個時候折損,醫院裡每一天都有殯儀館的車出出進進……腦科這邊情況還好,再隔著一層樓的心血管疾病走廊上,每天都在哭哭啼啼。

過年的氣氛前提下,醫院已經不太合適繼續住下去。

更何況薑鶴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穩定,被顧西決按著腦袋地擺脫了依賴手機溝通這件事後,她的進步確實很大……說話慢一點且不超過十個字的簡單句子,她基本都能聽得懂。

回答的時候顛三倒四也沒關係,反正大家都是中國人,也不影響語言交流。

所以在大年二十七的前兩天,薑鶴隨便收拾了點東西,搬回家裡住了……不是瀾景花園,而是她正兒八經的家。

大過年的,好歹要讓家裡有點人氣。

薑梟很高興家裡終於有人,見到薑鶴回家就扔了保姆粘著她,晚上都抱著枕頭想要鑽他姐的床,前所未有的黏人外加乖巧。

大年二十八那天,薑鶴帶著薑梟去醫院看媽媽,然後又拎著哭哭啼啼的小弟弟到外麵的廟會逛逛,買了一些糖果和幾束鮮花。

回到家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顧西決站在隔壁院子等著,手裡抱著花的薑鶴努力伸長脖子從花的縫隙間透過去看他,直到他推開院子門走出來,接過她的大包小包。

“自己買的這些?”他抱著花站在她身後,看她掏鑰匙開門,“沒讓薑梟幫忙?”

“他,懂個屁!”薑鶴翻著白眼,“不錯了,倒忙,不幫!”

“怎麼不叫我去?”

“不用。”

她自信滿滿的回答。

自從書市之後,薑鶴對於自己出去買東西的事情有了一些心得。

她再也不用在顧西決、薑院長雙雙沒空的前提下可憐巴巴地吃醫院派發的饅頭早餐,溜下樓自己買想要吃的,逐漸順手。

今天逛廟會買新年用品,也很順利……思及此,她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新的一年來臨前,好像一切都在變好。

她進了屋,抓了把糖讓薑梟自己去吃糖打遊戲,在她滿屋子找花瓶安置她買回來的鮮花時,身後的人就像尾巴似的跟她挪遍了整個屋子。

客廳裡響起來薑梟打遊戲的聲音。

薑鶴感覺到身後的人伸出一隻手,將她圈於自己和水池之間,她頭也不回地洗花瓶上的灰塵,聲音四平八穩:“又想做什麼?”

少年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後頸,他今天就穿了一件高領毛衣,黑色的,將他的臉襯得很白……上了高中第二年,顧西決除了長高了,臉上的青澀也在逐漸褪去。

邵雅欣曾經偷偷地發微信告訴薑鶴,覺得顧西決有點不一樣了。

以前大家不敢接近他,是因為怕他……現在是覺得,有點高攀不上。

【校霸同學有了點高嶺之花的味道,蔣學霸卻不可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在今年的校草之戰,他可能又輸了。】

薑鶴一笑了之。

此時微微側過頭,任由學校裡人人都覺得高攀不上的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地如羽毛般,掃過她的麵頰,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

“你忘記□□聯了。”他語氣平靜地提醒。

薑鶴“啊”了聲,看了眼窗外,外麵居然又開始下雪……再出去一趟並不難,但是薑梟要是跟著去,下雪天她怕看不住他。

她正猶豫,耳邊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幫你寫?”

他的手從料理台滑到了她的腰間,動了動,大手壓在她的小腹上,說的話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有著不容拒絕的躍躍欲試。

隔壁顧總愛好廣泛,是個優雅的霸道總裁……養出來的兒子年輕時候喜歡在街道裡像條野狗似的打架,現在也有向著縮小版顧總發展的趨勢。

顧西決考上a班那天,顧家夫婦看上去很想問薑鶴要不要和顧西決先去拉斯維加斯打個證。

顧西決今天也是被打發過來看看薑鶴這邊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小姑娘把家裡操持得不錯,好不容易才被他找著個漏洞。

“寫毛筆字,你會?”

薑鶴微微回頭。

顧西決笑著在她唇瓣上親了下,淡道:“還可以。”

薑鶴“哦”了聲,繼續洗她的花瓶。

身後的人終於攬了活也沒有挪開,繼續黏在她身後,想了想問:“今天表現那麼好,要不要獎勵?”

“獎勵”兩個字壓在他的舌尖,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原本搭在她腹部的手往下滑了滑。

深深知道這個“獎勵”到底是個什麼破玩意,被迫接受了一次後一連幾晚都沒睡好……薑鶴麵無表情地關了水龍頭,轉身,然後把指尖殘留的水甩了身後的人一臉。

看著他偏了偏頭,看似好脾氣地嗤笑:“這你又聽懂了?”

薑鶴:“……”

……神他媽高嶺之花。

隻不過是餓狼長大了學會披上裝溫馴的皮毛而已。

將家裡的所有鮮花都擺好,又聯係了來搞大掃除的家政,薑鶴帶著抱著遊戲機的薑梟去顧西決家裡。

順便解決晚餐。

顧西決家裡的客廳永遠有各種甜品甜滋滋的味道,今天是各種口味的馬卡龍,顧西決看見的第一時間就皺起眉。

顧總不在家,薑鶴和顧母打了招呼,等顧西決去拿了寫春聯的紅紙還有筆墨紙硯等東西出來時,薑鶴還在磕磕巴巴地和顧母前言不搭後語地相聊甚歡……

語言障礙不能阻止一個話癆。

她手裡的第三塊馬卡龍已經吃了一半。

顧西決皺著眉給她倒了杯花茶:“喝。”

薑鶴捧著熱氣騰騰的花茶吃了一口,顧母伸手推她的兒子:“你可管得真寬。”

“她的臉要比我手裡的墨硯還寬了。”

顧西決說著,絲毫不見嫌棄地掐了把薑鶴的臉,後者臉上有些愣怔地盯著對話中的兩個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眨眨眼,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顧西決以為她還是沒聽懂,習以為常,隻是以為她是聽不懂對話又想參與才這樣……什麼也沒說,不再和顧母說話惹她乾著急,自顧自轉身走到客廳把東西放下,裁紙準備寫對聯。

薑鶴吃飽喝足了才慢吞吞地跟著挪過去。

顧西決一隻手撐在桌邊,手裡毛筆微立懸於紙麵,一筆下去,順暢如行雲流水,漂漂亮亮一個“大”字落下。

薑鶴不太懂的欣賞書法,也不知道這是模仿的哪個名家或者自成一派,她就覺得這個字寫的很漂亮。

“好看。”

她不吝嗇誇讚。

難得被她誇了下,顧西決笑了聲,抬眼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就一個三筆畫的字。”

她臉微紅。

與此同時,客廳裡傳來薑梟鏈接遊戲機發出的聲音,動靜不小……惹得顧西決放下筆。

“薑梟,放寒假到現在你姐才回家,你爸那麼忙,家裡沒人管你,你寒假作業是不是一個字沒動?現在還打遊戲?”他微微回頭,“聽說你這幾天還粘著她睡,到了快開學你又粘著你姐陪你寫作業嗎?”

“我不粘她。”

客廳裡穿來薑梟的回答。

“放屁,”薑鶴還在低頭看顧西決寫的春聯,“到快放假完,你哪回,不粘我?”

話語落下,薑梟在客廳“略略略”地欠抽,率先挑起戰爭的顧西決卻沒有再搭腔。

薑鶴有些莫名地抬起頭,然後又發現顧西決也在茫然地看著自己。

“……你知道我剛才語速有多快嗎?”

他試探地問。

薑鶴茫然地點點頭。

他這句疑問的語速也不慢。

顧西決肅著臉放下筆,牽起薑鶴的手回到客廳,對廚房裡忙碌的顧母說:“媽,你跟她說句話,正常速度,長一點。”

顧母也是一臉懵逼,望著薑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居然抓起顧總今天早上扔在餐桌邊的報紙念了一段。

顧西決轉頭看向薑鶴,見她眨著眼一點反應都沒有,提著的心往下稍微沉了沉,他掐著她的下巴轉向自己,看著那雙深褐色的瞳眸有了焦距。

“還是聽不懂我媽在念什麼?”他問。

薑鶴搖搖頭。

“搖頭什麼意思,聽不懂我說的,還是聽不懂新聞?”顧西決有點暴躁。

“新聞。”她說。

“我上麵那句你又聽懂了?”

她點點頭。

“這句你也能?”

她再點點頭。

顧西決沉默了下,有點詭異地瞥了她幾眼,直接從他媽手裡把報紙抽走,然後照著上麵的江市今日頭版頭條念了幾段,念完了,報紙一折,看向薑鶴。

薑鶴微微瞪大眼,震驚:“公司,莫澤凱,融資失敗?破產了,他?”

完了又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猛地一愣,露出個更震驚的表情。

顧西決也沒說話。

客廳裡一時間陷入沉默。

直到顧母在旁邊驚訝地“哎呀”了聲:“阿決,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念她就聽不懂,你念就可以,明明是一樣的語速……阿鶴現在是不是突然能聽懂而且隻能聽懂你說的話啊,我的天?”

作者有話要說:這病還挺懂搞浪漫的(其實是哥懂,誇哥就行了,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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