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1 / 2)

皇宮

天正帝看著下首的侄子, 打趣道:“昨日聽蕭太傅過來講你那日在他府中大讚他的女弟子,據說你還誇出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話, 當時把人家小姑娘嚇得不輕, 根本不敢受你的話, 連忙錯著身子行禮。朕可不信,你連儒法兩家的區彆利弊都看不出來。”

想想自己當日的昏招,平日裡麵目表情一臉高冷的晉王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紅暈, “皇伯父快彆笑話我了, 我什麼心思, 您還看不出來?”

天正帝看著有些害羞的侄子,心情大好,問道:“朕若記得沒錯, 蕭太傅的女弟子是純安吧!”他還記得當時太子興高采烈地跟他講純安被蕭太傅收為弟子的過程,他當時還稱讚此女聰慧明達, 心思玲瓏。

“確實是純安縣主,也是侄兒的救命恩人。”晉王直接承認道。以前他不敢讓人知道他喜歡純安,是礙於純安身上的婚約, 如今既然婚約已經解除,他也是時候可以追求純安了。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了, 天正帝最近經常催著他成婚, 讓皇伯母給他辦什麼賞花宴相看王妃,為了防止自家皇伯父一腔父愛用錯地方,他還是先將小姑娘給預定下來比較好。

“朕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說起來,她不隻是救了你,還救了太子,算得上是對皇家有功。”說到這,天正帝沉吟了一下,想到皇後跟他說得話,對著侄子道:“可是朕記得皇後說過,這孩子是訂過親的。”

“已經退了,若不是退了,侄兒也不敢起這個心思。”晉王緩緩道。

“怎麼退婚了?”天正帝看向一旁的晉王,“彆是你做了什麼事吧?”

“皇伯父說笑了。”晉王在皇帝麵前一向隨意,對天正帝比一般的皇子還親近幾分,“這婚事在侄兒進京前就退了。”

“為什麼退婚?”天正帝一臉好奇地問道。這當皇帝,也需要一點八卦豐富一下無聊的生活不是?

“男方,也就是寧遠侯府,對外宣稱周家大公子精神失常。”

“寧遠侯府?周家大公子?就是那個在酒館中說老大有儲君之風的人?”他為了這件事還訓斥過身為禮部尚書的寧遠侯,因此印象比較深刻。不然一個周家大公子,怎麼會在帝王麵前掛上號?

晉王看著天正帝皺眉不喜的樣子,便知道這位周家大公子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出頭的日子了。他從小在天正帝身邊長大,對於天正帝的心思比旁人了解幾分,彆看現在天正帝抬舉大皇子,但是絕沒有讓大皇子取代太子的心思。

“懷遠一向看人的眼光好,怎麼給純安定了這麼一個人?”顯然,天正帝和靖北侯關係不錯,說話也直呼靖北侯的表字。

“據說是娃娃親。”晉王解釋道。

“原來如此。”天正帝了然,然後接著道:“朕前些日子還見過純安,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朕仿佛記得她離及笄還有兩年吧。”這看上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天正帝覺得自家侄子有得等了。

“能娶到心儀的姑娘,再登上幾年又算得上什麼?”晉王笑著道。隻要能娶純安,再多幾年他都不怕。

天正帝看著晉王一臉信心的樣子,忍不住打擊道:“人家小姑娘知道你心意嗎?靖北侯知道你意思嗎?”

看著晉王信心滿滿地神情一僵,天正帝瞬間明白,他覺得倒黴侄子有的路要走了。

到底是從小寵愛到大的侄子,天正帝還是鼓勵道:“沒事,懷遠雖然是個武將,但卻也是個儒將,有君子之風,你多投其所好,應該沒事。”顯然,天正帝選擇地遺忘了,靖北侯上陣用得幾米長的大刀。

一個是得他心的臣子,一個是視若親子的侄子,這兩邊他幫哪都不好,天正帝隻能鼓勵了晉王幾句,便讓心虛地讓自家侄子退下了。

晉王出了勤政殿的大門,便見到一個青年朝自己走來,晉王隨意地拱了拱手道:“大皇子。”

每當這個時候,大皇子心中對天正帝就有些埋怨,他都入朝了,他父皇都不給他封爵,而晉王在五歲的時候,他父皇就將晉王的爵位賜了下來,導致他這個皇子處處都要矮晉王一頭。

不得已,沒有爵位的大皇子隻得認真地跟晉王行了個禮,親切地道:“阿承。”

“不敢當大皇子這般稱呼,還是喚我晉王的好。”晉王在一旁漫不經心地道。

大皇子聽到這句話,險些破口大罵。他就知道晉王嘴毒,心思也毒,他就是想要避免喚他晉王,矮他一頭,才喚阿承的,卻沒有想到他還真敢讓他改口。

深吸一口氣,大皇子決定不和嘴毒的晉王計較,繼續道:“聽聞晉王受了傷,這些日子我事忙,父皇交給我的任務太多,沒有抽出時間去看望堂弟,還望晉王不要介意。”大皇子洋洋得意地表示自己被帝王重用的喜悅。

晉王看了一眼大皇子,輕笑道:“大皇子確實事忙,忙著去和一群沒事的世家子弟去酒館喝酒,也沒有時間來看我這個堂弟,我是理解的。”大皇子的那次酒宴,就是周博宇大放厥詞的那一次,為了此事,大皇子被聖上斥責了一番,一時成為京中的談資。

揭人不揭短,顯然對麵的人沒有這個意識,大皇子實在是受不了了,嘲諷道:“晉王也是了不得,跟隨禦史中丞去兩廣巡查,也能弄一身傷回來,還險些丟了命,要是本王,將差事辦成這樣,也是沒臉出來見人了。”

晉王瞥了大皇子一眼,“若大皇子是我,估計是沒臉見人了,因為您能會不會來都不知道,回不來的人,若還能見到人,豈不是鬨鬼了嗎?”

“你,你……”這是咒自己死呢。大皇子氣的指著晉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晉王看都沒在看大皇子一眼,直接繞過大皇子,朝著宮門走去。他才沒有閒心和這樣的智障耗費功夫,他的事多著呢。

騎馬回到晉王府後,便將身邊的侍從叫來,問道:“讓你們找的東西,都找著了嗎?”

“回王爺的話,都找到了。”侍從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打開對著晉王道:“王爺請看,這就是您要找的那對和田暖玉的棋子,都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打磨而成,觸手升溫。”

晉王接過棋盒,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棋盤呢?”

“回王爺的話,棋盤小的挑出來兩個。”最知道晉王心思的寧仁,趕緊道:“一個是紫檀木的棋盤,一個是琉璃製成的,兩個都是貴重的物件,小的私以為紫檀木的太過穩重,縣主女兒家,應該更喜歡琉璃的,晶瑩剔透,本就討女孩歡心。”

晉王的心思彆人不知道,他這個從小將晉王伺候到大的貼身侍從還能不知道?一直以來,晉王給純安縣主準備的禮物,都是精益求精,他這些年給純安縣主挑禮物,已經挑出心得了。

想到純安收到水銀鏡子的歡喜,他覺得小女孩應該喜歡這項精致的東西,“將這些東西打包起來,還有之前準備的布料首飾,都一齊送到靖北侯府,就說是本王感謝縣主救命之恩的謝禮。”

“是,小的這就去辦。”這些天,晉王打著救命之恩這個幌子,不知道往靖北侯府送了多少謝禮,這個由頭真是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