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1 / 2)

楊知離開後, 小桃便趕緊上來將楊宛清扶了起來, “姑娘, 您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楊宛清看著小桃一瘸一拐的樣子, 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您走後, 老爺責罰我沒有照看好您, 所以打了奴婢三十大板,奴婢命好, 還留著一條命在,隻不過傷還沒好,所以有些不利落。”小桃笑得有些勉強。

楊宛清聽到這句話後, 哀傷道:“是我連累了你啊。當初要不是我不聽你的話和周博宇私奔了, 你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姑娘能回來就好。”小桃將楊宛清扶起來後,道:“這些日子姑娘過得怎麼樣?”雖然她有時候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她到底事侍候姑娘長大的,心中總是替自己姑娘著想些。這些日子, 她心中也是擔心姑娘的。

“可是彆提這些日子了。”楊宛清似乎總算是找到人能說一說這些日子自己的生活, 道:“一開始還好,周博宇還能處處照顧我, 但是後來他便開始對我趾高氣揚起來,指使我乾這個乾那個。”

小桃聽著自家姑娘不再周郎周郎的叫著,而是直呼其大名,便知道姑娘對周博宇的感情都在這次私奔中消失殆儘了。

“他還讓我給他洗衣服做飯, 這些活計我一樣都不會乾。”楊宛清訴說著這些日子自己的痛苦,“因為我們身上沒有身份文牒,所以根本走不了多遠,隻能在京郊找處地方落腳。”

“一開始我和他還能住在客棧中,可是後來,我們身上的錢沒有了,便隻能在京郊的一處村莊中租了一處農院。”楊宛清回想著這些日子的生活,一開始他們身上有錢財,日子過得十分滋潤,她日日和周博宇在一起,兩個人每天說說話,談論談論詩詞,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就是自己向往的,是自己這些年來最快樂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長,沒有了錢財,他們的生活開始落魄起來,住不起客棧,連吃食都要自己做。

“到了那農院後,周博宇便開始讓我洗衣做飯,他說‘君子遠庖廚’,還說我既然跟了他就應當遵從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女子侍候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他什麼事情都不乾,就指著我伺候他。”她在家中也是嬌養起來的,身邊侍女眾多,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要自己動手做這些下賤的事情。

“我做的飯菜不好吃,周博宇覺得難以下咽,便會斥責我,然後開始嫌棄我,說我身為女子連下廚都不會,沒有教養。”楊宛清說到這就止不住的委屈,世家貴女下廚不過是個愛好,京中這麼多的貴女,又有幾個會下廚的?

“再後來,他就對我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了,動不動就是訓斥。”楊宛清回憶著那段時間的日子,痛苦地留下了淚水,繼續道:“十天前,我們身上基本上沒有什麼銀子了,連買菜的錢都快沒有了,我便勸說周博宇出去找份差事,可是他根本就不願意,說那些差事有損他寧遠侯嫡長子的身份,根本就不願意乾,反而將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想讓我給人家做繡活或者是洗衣服來養活他。”

“小桃,你也知道。我這些年一心撲在讀書上,在繡活上根本就沒下多少功夫,那些繡房都嫌棄我的繡工不願意收留我,就隻剩下給人洗衣服這一條路。”

“姑娘你真的乾了這活計?”小桃驚訝道。彆說是她家姑娘,就是她一個大丫鬟這洗衣服的活也很少乾。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憑什麼我一個女子要賺錢養活他。”楊宛清訴說到這滿臉的怨氣,道:“他一個男子,賺錢養家的事情本就是他的事,如今卻要推給我一個女子,實在是不要臉。”楊宛清罵道。可見,這些日子真的是受夠了周博宇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便拿著僅剩的那點錢回來了。”楊宛清想想這段時間過得那清貧,還要被周博宇嫌棄的日子,真是後悔極了。這樣的日子,她一刻也過不下去,接過小桃捧過來的清茶,濃鬱的茶香飄蕩在鼻尖,讓她瞬間覺得自己回來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周博宇一點男子的擔當都沒有,我當初怎麼就看上他了。”將生活的重壓全都壓在了她一個女子身上,自己反而遊手好閒,她現在對周博宇厭惡極了。私奔了一回,楊宛清的性子都變得有些市井之氣。

小桃看著麵前性子變了很多的楊宛清,不禁有些感慨,這私奔居然會改變一個人的性子。

而寧遠侯府,周博宇也在抱怨著楊宛清。

“我本以為她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卻沒有想到她沒有一絲女德,我讓乾一點事情她就推三阻四,這個不會乾那個也不會乾,這些都不算什麼。”寧遠侯府,周博宇跪在地上,訴說著自己的這段時間的不幸,“而且她還十分矯情,一開始出門在外,這個嫌棄不好吃,那個嫌棄不乾淨,吃穿住樣樣都要金貴的,我就這麼些錢,很快就被花光了。”

寧遠侯世子和周大太太坐在上首,雖然不是很想聽這個長子抱怨,但是他們還是很想知道情願私奔都不願意娶長寧縣君的長子,是怎麼願意自己回來的。

“這不會勤儉持家也就罷了,手上都沒有錢了,她腦子裡想得還隻有那些風花雪月,還怪我不體貼她。”周博宇提起楊宛清也是一臉的怒氣,“還每天讓我找些活去做,我堂堂寧遠侯府嫡長子,她居然讓我去給人家當賬房?”他有著秀才的功名,而且若不是靖北侯府阻撓,他秋闈過後就是舉人,不出三年,他就會是進士,去給一個商鋪當賬房先生簡直是在侮辱他!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寧遠侯世子覺得自己長子和楊宛清的事情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我不過是讓她暫時找個差事補貼一下家用,她便對我擺起臉色來,最後連跟我說一聲都不說,就直接回了楊府,我還是第二天醒來沒有見到她的人才知道的。”周博宇恨恨地道。以前他隻覺得楊宛清柔弱善良,但是這幾天他發現了,楊宛清脾氣一點都不好,遇到事情隻知道流眼淚,而且一點也不理解他,不理解他心中的想法,不能幫他出出主意,這個性子他也真是受夠了。

“所以你就回來了?”寧遠侯世子聽到周博宇的話問道。

“兒子在外麵這麼長時間,知道自己錯了,怕您和母親擔心,所以回來了。”周博宇臉都不紅地撒謊道。

“我看你是手中沒有銀子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吧。”寧遠侯世子冷哼一聲。

被寧遠侯世子拆穿,周博宇到底有些害臊。

“你既然願意回來,就應該知道你回來就要和長靜縣君成婚。”寧遠侯世子冷笑道:“我這段時間對外宣稱你精神不好需要靜養,但是這隻是一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遮羞布,京中很多人家都知道你和楊宛清私奔的事情。”

“我不管楊宛清如何,我還是那句話,我寧遠侯府不可能因為你抗旨,你既然願意回來,明天就去長靜長公主府請罪,然後和長靜縣君成婚。”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楊宛清和自家長子私奔的事情,京中很多人家都知道了。

若不是因為聖旨的緣故,他真的都想宣布長子病逝了。以前是想要借長子搭上大皇子,可是現在呢,他們家反而是得罪了大皇子了。

聖旨下後,大皇子府便放出風聲,說大皇子有意納楊宛清為側妃,而他長子和未來的大皇子側妃私奔了,大皇子定會遷怒他們寧遠侯府,所以這場籌謀真的是讓他後悔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得就是他現在了。

雖然不喜歡長靜縣君的性子,但是他也不願意再過私奔這段時間的苦日子了。周博宇趕緊答道:“父親放心,明日我就會去陽城長公主府賠罪。”

“你若是再做出什麼有辱門風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不講父子情麵了。記住,我寧遠侯府不需要一個隻會玷汙門庭的族人。”寧遠侯世子說完後就甩袖離去了。

周博宇聽到寧遠侯世子的話,身子不禁顫了顫,他父親的話他明白,若是他再做出什麼事情的話,他最後不是被逐出寧遠侯府,就是會被宣稱病逝。

隻要一想到這兩個結果,他就止不住的害怕,什麼小心思都不敢有了。

宮中

賢妃看著坐在下首的大皇子,皺眉問道:“昨日你外祖母進宮告訴本宮,你原本定下的那個側妃楊宛清好像私奔回來了。”

“回母妃,確實如此。”大皇子說到這眼中就忍不住的憤怒,他定下的側妃居然敢和彆人私奔,簡直是不將他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