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1 / 2)

陸哲的婚禮舉行地很是圓滿, 第二日清晨,陸若華便被春風叫起。

“姑娘,奴婢隻道您昨日累了,可是今天是大奶奶敬茶見禮的日子, 您是世子的嫡親妹妹, 這個時候可不能缺席遲到,這是不給大奶奶麵子。”昨日連大姑娘進了府後, 府中的人便稱呼這位新上任的世子夫人為大奶奶了。

雖然心疼自家姑娘昨日累著了,但是春風還是狠了心拿著涼帕子敷在了自家主子的臉上。

臉上冰涼的觸感, 讓陸若華瞬間清醒過來, 醒了醒神道:“打扮地簡單些,但不能失禮。”

“奴婢明白。”春風笑著道。她明白自家縣主的心思, 這見新嫂子,既不能穿得過於簡單,這會讓新嫂子覺得不夠重視她, 但又不能打扮地過於出眾, 這樣又會搶走新嫂子的風頭。這個時候,就要有個度了。

陸若華到正院的時候,靖北侯和大太太都已經坐在主位上了,旁邊還坐著一位少年,陸若華行了個禮道:“阿爹阿娘安好。”然後又對著旁邊的陸皓笑著喚道:“阿皓早。”

“五姐安。”陸皓看到陸若華很是高興,獨自麵對自家爹娘的注視實在是壓力太大。

“坐下吧。”靖北侯點了點頭,指著旁邊的椅子道。

陸若華坐下後,看到今日自家父母兩人身上的穿著都頗為正式。自家阿娘不同於往日裡隨意的穿著, 今日著深衣,顯得頗為鄭重肅穆。一旁的靖北侯也是如此,兩人一起,衣服款式相同。

陸若華明白,這是在向新婦表示靖北侯府的對她的重視。

“昨天累壞了吧。”大太太關心著女兒道。

“也算是還好。”陸若華笑著道:“不過是多走幾步路,多廢些口舌,算不得什麼。”

“你覺得好上手就好。”大太太抓緊機會教育女兒道:“以後這樣的事情你都要學著處理起來,現在勞累些沒有什麼,要是現在不會,以後抓瞎才是難受呢。”

“女兒明白。”陸若華點頭道。

大太太一邊和女兒說著話,靖北侯和也趁著機會考教陸哲的功課。

沒過多長時間,下人便稟報新人來了。

隻見外麵走進來一對兒天造地設般的佳偶,男子身子修長,容貌俊秀,氣宇軒昂,女子花容月貌,端麗嫻靜,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堪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陸若華看著自家大嫂比前些日子見到的明媚豔麗,眉眼間又多了一絲女子的嫵媚和風流姿態,端麗冠絕,仿若天成。

這邊,陸哲和大奶奶連氏進來後,旁邊的侍女便準備好了一應的物件兒,等著這對新人朝靖北侯和大太太見禮敬茶。

兩人先是對著靖北侯敬茶,然後是大太太,兩人都是立時接過,沒有半分為難,靖北侯送了些一絲地契房契之類的東西,大太太則是送了一整套名貴至極的頭麵。

從始至終,陸哲都一直細心地攙扶著穿戴有些繁瑣的妻子,用心極了。

看著兩人眉眼間互相對視時的情意,以及大嫂看向大哥時眼中帶著的害羞和喜悅,陸若華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的恩愛。

靖北侯和大太太又對兩個新人說了一些要互相扶持的話後,便對著陸若華和陸皓對二人道:“還不見過你們大嫂?”

“見過大嫂。”陸若華笑著道。一旁的陸皓也一起跟著拱手見禮。

“妹妹好。”大奶奶拉起陸若華的手道,然後將旁邊侍女手中的禮盒遞過來道:“這是我之前繪了花樣,找人特意做出來的,送於妹妹,還算有些情趣,博妹妹一笑罷了。”

大奶奶的話落後,禮盒也隨著打開,裡麵都是一些釵鈿,簪子頭冠,雖然不全都是由貴重寶石打造的。但卻十分新穎有趣,很多都是從未見過的花型和款式,且都十分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這一看就是用心準備的。

陸若華趕緊道謝道:“大嫂心靈手巧,才能繪出這般漂亮的首飾,阿華謝過大嫂厚禮。”

“妹妹喜歡就好。”大奶奶看著陸若華是真心喜歡自己送出的這份見麵禮,心中鬆了一口氣。成婚前,她和母親為給純安縣主的見麵禮愁了好長時間。

這純安縣主自幼得兩宮寵愛,聽聞皇後娘娘是將純安縣主當自己女兒養的,宮中的珍貴物件首飾都往純安縣主這裡送,這樣見慣了好東西的人,她和母親真的想不出來她們能拿出什麼見麵禮才不算失禮。

雖然這些日子和純安縣主相處,她能看出來這位是個好性子的人,但是她若是能送一個和對方心意的見麵禮,也算是讓兩人有個好的開始不是?

她在繪首飾上有幾分自己的心得,所以她最終決定按照純安縣主平日裡穿戴的習慣和喜好,專門給自己這個小姑子做一些首飾。

果然,看著對方明媚的笑容,她這個決定是對的。

“你費心了。”大太太看著裡麵的首飾,果然精巧彆致,笑著對兒媳。

“這是媳婦該做的。”大奶奶聽到婆母的話趕緊道。感到靖北侯和大太太越發溫和的目光,大奶奶心中為自己走對的這步路感到高興。在靖北侯府中,純安縣主的分量果然很重。

至於給小叔子的見麵禮就沒有這麼為難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絕不會失禮。

陸皓對著大嫂道了謝。

其實,新婚後的第一天十分忙碌,兩人在大房見過禮後,還要於整個靖北侯府的人和陸氏的族人見禮。

即便是老太太再在佛堂中禮佛,到長孫成親的時候,也是要出來見見的。不過,靖北侯顯然沒有放老太太出來的想法,在大奶奶給老太太敬過茶後,靖北侯便將老太太送回了小佛堂。

“你好狠的心啊!”老太太指著靖北侯道:“你這是要將我關一輩子嗎?”

“您說笑了。”靖北侯看著老太太氣急了的樣子,無動於衷,“您年紀大了,需要靜養,阿安在衣食上沒有半分虧待您,您安心靜養不好嗎?”

“不好,你這是在關著我。”老太太憤怒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不孝父母,不友愛弟妹,我真是後悔生了你。”

靖北侯聽到老太太的這句話,閉了閉眼,他的那顆心,已經被老太太紮得沒有知覺了,沉聲道:“您現在這副樣子,還是好好靜養吧。”

說完後,靖北侯就想抬腿離開,卻被老太太叫住了,“你給我站住,你不放我出去可以,但是我要知道阿清怎麼樣了,我聽說她昨天來府中,又被你那個好女兒給趕了出去,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怎麼阿清回一趟外祖父家都不行了。”

雖然心已經不痛了,但是靖北侯還是感到悲哀。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母親眼裡心裡還都隻有楊宛清這個外孫女一人,恐怕在他母親眼裡,他們大房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過楊宛清吧。

“恐怕您還不知道,楊宛清已經入大皇子府為侍妾了。”靖北侯看著一臉不敢相信的母親,繼續道:“一個侍妾要在我長子的婚禮上哭泣,這般找我靖北侯府晦氣的人,阿華還不能將人趕出去嗎?”

“阿清怎麼會嫁給大皇子為妾?”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險些站不住,惡狠狠地盯著靖北侯道:“是不是你們怨怪阿清,所以故意設計她的?”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好好的外孫女居然會嫁給人為妾,就是對方是大皇子,她也不敢相信,好人家的姑娘,又有幾個嫁人為妾的?

“嗬。”靖北侯冷哼一聲,“我可沒有這個閒工夫搭理她,是她自己自甘下賤,和周博宇私奔,弄得整個京城都隻道,又有哪個好人家願意娶她?至於怎麼會給大皇子做妾,這就要問我那個好妹夫了。”

說起楊知,以前雖然也隻道這位妹夫野心大,養不熟,卻沒有想到也是個心狠的,為了自己的前程,將唯一的女兒送入大皇子府為妾,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拚了。

楊宛清雖說在京中找不到好人家了,但是未嘗不可嫁到外地,隻要楊知願意,完全可以找一個家境殷實的人將楊宛清嫁了,而不是入大皇子府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