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小嫵姐姐剛進屋沒多久,院門被人圍住,見來者不善,他出去攔擋,映目就看到一藍杉男子高高騎坐馬上,向下睥睨目光,透著幾分凶威。
在其之後,還有另外一位,一身黑衣氣質不俗,隻是目纏絲布,可惜為殘缺之人。
“我們是丞相府的人,看到馬車徽記特意尋來,不知是哪位主子在內?”那藍杉男子率先開口問道。
沈昉向來聰明,一聽便知對方是在刻意套話,目的就是想從他口中確認,方才進門的人究竟是誰。
他心有防備,自然不準備如實回答,可當他注意到那盲目男子身上佩戴的那塊雙子玉佩時,他忽的想起小嫵姐姐似乎也有相似的一塊。
沈昉這才開始暗暗揣磨兩人身份,然後很快,他心頭便有了猜想。
於是他故意回道:“我兄長受了傷,未來嫂嫂正在裡麵貼身照顧,現在不方便見外人,你們自稱是丞相府的人,可有自證身份的名帖?”
果然,此話一落,對麵兩人臉色瞬間沉到了極致,好像是親自證實了什麼一般。
藍杉男子明顯表現地更為衝動,他手握劍鞘,攥握得指骨發白,像是隨時會拔劍發作而出。
隻是明顯,那眼盲男子才有真正的決定權,他不發話,前麵的藍杉男子根本不難擅動。
即便看不到其人眼目,沈昉依舊從他緊繃的下顎和抿緊的唇線察覺,此刻他定是怒極,就當沈昉以為對方隱忍不住定會闖門時,那人卻隻是用力握拳,之後單手勒握韁繩,默然策馬而離。
他沒有選擇生闖。
目送兩人離開,沈昉心有餘悸的心跳震鼓不停。
尤其最後那藍杉男子眼神所帶的煞意,實在叫人難免生怵。
不過好在,周家的車夫早早被他請進院門去喝茶,方才的對峙一幕,不會再有多餘人知曉。
沈昉心想,神不知鬼不覺之間,他或許已經幫阿兄將眼前最棘手的情敵解決掉。
……
幽篁客棧。
容與進入前堂,繞過幾桌熱鬨酒桌,手扶竹木欄杆,平靜邁步上樓。
他全程沒有顯露暴躁,更沒有失控吼聲,平靜得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向塬緊跟在後,後麵跟著葉兒。
直至進入房門,容與才終於開口,隻是聲音沉啞,帶著無法掩飾的苦意。
“收拾行囊,趕在宵禁鳴鑼前,我們出城。”
“師兄……”
向塬突然有點後悔,他做這一切並不是想看師兄成這副模樣。
“我說,收拾行李。”容與聲音冷下幾分,要比方才威厲得多。
向塬硬著頭皮,“就這麼走了嗎,你不想找周千金質問清……”
他這話還沒說完,卻被身側的葉兒出聲打斷,“向塬師兄,京城是是非地,我們早些回青淮山,門主也能早些安心養傷了,眼下還有什麼比門主的眼傷恢複更要緊的呢?”
向塬遲疑思忖,葉兒說的話有道理,可他總覺就這樣離開,實在太過憋屈了些。
糾結半響,眼見師兄臉色愈發陰沉,向塬隻好歎氣妥協。
“我現在去準備馬匹,葉兒,辛苦你去城西的華浦醫館跑一趟,從傅大夫那裡按藥方提前取藥備用,我們之後客棧回合,爭取趕在黃昏前出發。”
葉兒表現得十分積極,“好,向師兄,我現在就去。”
……
兩人離開。
房間重新回歸寧靜,容與孤影臨窗,如石像一般默然久久矗立,身形顯得格外蕭涼寂寥。
他無法思考,內心雜亂如麻,而麻團在燒,將要把他的心也灼透。
早不該,再抱有期待的……
不久,房門再次被敲響。
容與當是向塬回來,於是在聽聞開門聲時並未回頭。
直至,背後忽的繞伸過來一雙白皙柔軟的手臂,環腰將他輕輕摟住。
他身僵的瞬間,熟悉氣味縈繞在鼻。
“容與哥哥,抱歉我來晚了。傅大夫應已替我傳了話,告知你我大概會晚些到,你今日目痛有沒有好些,我一直擔心著。”
容與感受著自己腰腹上垂搭的細腕,悵然般嘲弄一笑。
“……擔心。”他聲冷。
她到底知不知道,此刻她身上還沾著藥味,彆的男人身上的藥味!
所以現在的擁抱又是什麼……
她當他是什麼?
心頭醋意翻湧成洪,仿佛下一刻就要衝潰決堤。
太陽穴猛跳兩下,容與咬牙,轉身用力掐住她的纖弱腰身。
在周嫵的輕嚶聲中。
他眸中透惱,占有欲暴烈騰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