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悱惻(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8615 字 6個月前

容與猶豫了下, 眼看周敬將那副裱字同樣放到香案上,他目光自然從牆壁斑駁的刻字上移開。

他下意識以為,嶽父大人示意他禮敬的, 應是阿嫵爺爺的那副親筆。

於是沒有猶豫, 容與伸手從周敬手中接過燃香,而後肅正身姿, 三下鞠躬,伸臂敬上。

周敬全程注視,神色微微深凝,但最終止口未言出什麼,在容與即將起身之際,他麵色恢複如常地將裱字重新掛上, 以此,完全遮擋住後麵牆壁上斑駁的舊痕辭跡。

容與拜完,周敬也從香案前挪步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裡間,之後,周敬繞到旁側開窗,接著麵無表情地座於書桌後的太師椅上, 又示意容與從側落座。

不多時, 管家方伯親自端茶進來, 容與抬眸側目,想到剛剛進院時方伯慎重避人的樣子,再看現在, 他便猜知到方才嶽父大人的開窗之舉應是信號傳遞, 但是僅僅懷緬阿嫵祖父,又為何有這諸多避諱,容與著實想不通。

管家方伯退下, 周敬抿完了半盞茶,安靜半響後,他落下茶盞,開口問道:“與兒,聽說你和阿嫵來京前,還特意去了隨州一趟?”

容與聞言稍頓,但也沒有刻意相瞞,隻要周崇禮一回京,他們的行跡自然會全部暴露,於是坦言如實道,“正是。”

周敬抬眼睨過,目光似有探究之意,但隻轉瞬,隨即便又恢複平和。

“從青淮山出發一路向東,沿途所經名城不少,臨水傍山,潭淵翠林,古跡數不勝數,這麼多可選之地,你和阿嫵為何偏偏選中了隨州?”

這個問題先前周崇禮也問過,容與提前打好腹稿,所答如流。

“阿嫵離家期久,心中自存對父兄的思念,先前聽聞長兄在隨州務公,於是我們本著小聚的期待,這才向東啟程,直奔隨州。後在隨州停留數日,與長兄打過照麵後又奔來京城,也是阿嫵心頭掛念父親,急於相見。”

“隨州不是安生地。”周敬扶須,眉眼凝盯著容與,麵容比方才更加認真幾分,“原本,我亦不想叫崇禮身涉此事,但無奈聖上親自下旨,委任無可推脫,遂隻能遠赴。”

容與隻當嶽父大人是想與自己尋常論公,於是語氣也嘗試放鬆下來。

他回道:“光明教教徒在隨州紮根期年,若想一朝除儘實屬艱難,說不準隻一陣風起,就能燃成燎原之勢,長兄此番接下的,的確是任苦差事。”

“你對光明教可了解很多?”周敬忽的問道。

容與微錯愕,但還是搖頭,“沒有。隻是先前陪阿嫵在隨州多待了些時日,聽多了街頭巷口傳唱的童謠,以及當地百姓們茶餘飯後聚眾解悶的談資,這才多了幾分了解。”

他說完,隱約察覺嶽父大人的神色似有微變的緩和,但還來不及深想,便聽其又用嚴肅口吻提醒。

“阿嫵一向任性,眼下你們既已成婚,有些事,你便不能總縱著她胡鬨。”

承著對方銳利的目光,容與點頭答允。

但他並不知明,此言所謂的任性究竟是指阿嫵去往隨州,還是到來京城,但不管具體是什麼,他方才說的阿嫵因思家而歸,這一點緣由似乎並不能叫嶽父大人高興多少,相反,他好像心存旁的疑慮,並憂心忡忡。

……

從北院離開,容與直接回了蕪蘭苑,他一路反複琢磨著書房內的那段對話,總覺哪裡怪異,但又具體形容不出,隻覺困擾。

推開寢屋門,容與發現馮家小姐已經離開,他抬眸和阿嫵對視一眼,果然遭其嗔怪。

“原本是想等你和我們一同用午膳的,結果久等不來,素素現在又餓得快,於是我們隻好先用了。”周嫵語調幽幽道。

是他走前親口說的,要和她一同招待親友,眼下的確算他失約。

“是我來遲,是我不好。”

容與誠懇道歉,目光向外屋的餐桌略過,見其上連桌布都被收得乾淨,於是搖搖頭,嘴角更是勾揚起一抹無奈歎笑。

周嫵向旁瞥眼,哼氣道:“彆看了,沒有留你的飯。”

容與輕‘嗯’了聲,抬手摸摸她的頭,“沒事,你們可還吃得好?”

“還行吧。”她語調轉揚著,眼睛眨了眨,緊接看著容與故意報起了菜名,“也就是叫小廚房準備了些,清燉肥鴨,桂花魚翅,蒸鰣魚,花折鵝糕等等,總之一桌都難擺下了。”

她邊說著,邊點落手指,看著容與哥哥笑容愈深,才輕咳一聲收了手。

容與順勢牽上她,玩笑的口吻,“看來阿嫵和梁家夫人,胃口個個不錯。”

“素素現下自然是能吃的,她身子有孕,到哪都像是帶著兩張嘴。”說到這,周嫵覺出容與眼神忽的凝深,他目光下掃,停在她小腹位置,而後貼掌實實覆了上去。

感覺溫熱,周嫵瞬間窘迫,忙往後退開半步。

容與收了手,眉梢卻揚起,“躲什麼?”

“我……”周嫵說不出來,立刻裝腔反問,“那你想說什麼?”

容與看她,“我在等,好消息。”

會意其言語深意,周嫵臉頰不由發紅,她垂下眼睫,心想,她也在等。

中午的菜肴備至豐盛,周嫵心頭記掛著他,自然提前預留下了飯食溫熱著,方才故意言語,隻是為了賭賭氣,現在氣消了,她便隔窗招呼侍婢進來,吩咐她們重新擺桌上餐。

容與笑笑,伸手虛摟上她腰,帶著她一起去偏間用餐,要她陪著。

用飯時,他話語很少,周嫵單手支著下巴觀察他,慢慢察覺對方像是懷揣心事。

當下聯想到父親,她立刻關懷問道:“容與哥哥,方才父親單獨叫你過去,可是說了什麼重要之事?”

容與否認:“沒什麼。隻是父親已經知曉了我們來京前已先到達隨州,故而向我細問了些詳情。”

周嫵神容緊張起來,“那你怎麼說?”

“用你之前的說辭,隻道是去看望兄長。”

周嫵再追問:“那父親可有起疑?”

“看著不像存疑的模樣,但是……”容與欲言又止,繼而幾分遲疑思忖,又道,“但是,父親似乎對我們去往過隨州一事,格外在意。”

周嫵並未覺異多想,隻猜想說:“在父親眼裡,我一貫是能惹禍的,估計這次父親也是怕我擅去隨州,會給兄長添禍。”

容與思尋她這話,也覺得說辭幾分合理,於是疑慮暫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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