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01
蘇雲抵特意過來警告牧遙說和青丨樓關係過密可能會發生不大好的事情, 牧遙當時直接給他打了個強心劑。
蘇雲抵離開後，杏花閣照例開業。
有些此前的顧客來的時候也和牧遙提過怎麼給青丨樓女子設計熏香的事，有些大少奶奶也有點不滿為什麼下款熏香和青丨樓女子沾邊。
但是他們基本上聞了熏香之後就立刻忘了那些不滿。好家夥, 這味道也太好了。
算了, 雖然這個熏香和青丨樓搭邊，但和青丨樓搭邊的東西多了去了, 比如自家相公就是，難道還能不要自家相公麼。
當然還有一些顧客直接並不關心牧遙的這款熏香最初是給誰設計的，反正香丸好聞，名字好聽, 買就是了。
還有不少人非常喜歡牧遙的那兩句配詩。
牧遙也給他們說了那兩首詩分彆來源於兩位詩人，杜牧和柳永。
‘曉風殘月’男士版的銷量也很不錯。
也有一部分姑娘比起女士版的‘曉風殘月’更喜歡男版的，尤其是一些女俠。她們給‘曉風殘月’男士版貢獻了大量的銷量。
這一天牧遙正在算賬, 清簟在旁邊服侍著，謝思茶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風景發呆。
春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不好啦不好啦！”
謝思茶好奇地看向春淺。
“怎麼啦怎麼啦。”牧遙抬起頭說。
謝思茶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自己的這個新主人也太逗了，太可愛了吧。
春淺大聲說道：“外麵, 外麵出現了流言！好多流言！好多人都在討論！”
牧遙耐心地等著春淺尖叫，結果春淺尖叫完也沒說重點：“所以流言內容呢？”
“哦哦哦……他們說我們的熏香是給青丨樓女子製定的！所以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應該用我們家的熏香的。”春淺說。
“某種意義上這不是事實嘛。”牧遙說。
“牧掌櫃的！”春淺跺腳。
“哎呀，這麼嬌憨可愛，再跺一下。”牧遙說。
謝思茶無語, 怎麼自家小姐這幅樣子好像青丨樓裡調戲姑娘的公子哥啊。
春淺“啊”了一聲，“好的, 謝謝牧掌櫃的誇獎。”然後她又跺了兩下, 問道：“這樣還可愛嗎？”
“馬馬虎虎吧，表演得痕跡太重了。”牧遙擺了擺手。
“啊差點忘了, 掌櫃的外麵在傳這個流言啊！”春淺又尖叫了起來。
“你說該怎麼辦？”牧遙說。
其實這也是蘇雲抵擔心的, 牧遙的競爭對手會以此來進攻牧遙。
聽到居然讓自己出主意, 春淺努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認真地說：“我去碰瓷。”
牧遙噗嗤笑了，“你要碰誰？”
春淺茫然。
牧遙：“哈哈哈下一個主意。”
春淺想了想：“那我們趕緊推出下一個護膚品吧，不要是熏香了，推出下一個護膚品來轉移他們注意力。”
牧遙說：“好啊。”
“啊？”春淺愣了一下，“真的？”
“這也是個主意。”牧遙說，“那我們就來準備下一個護膚品吧。”
春淺興奮起來了：“好的好的。”這還是她的意見第一次被采納呢，她突然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於是接下來乾活就更努力了。
02
那些消息與流言的確是杏花村的一些競爭對手放出來的，理論上作用的確有一些的。但是在熏香的銷量上沒感覺到，熏香還是賣得很快。
因為的確會有一些人因此不買這款熏香，但是和青丨樓沾邊的更多人卻因此開始買這款熏香了。
金陵。幽姿坊。
幽姿坊是金陵最大的胭脂水粉鋪之一。
幽姿坊的老板娘楚輕寒問丫鬟芳菲：“杏花村那邊就毫無反應嗎？”
“是的，小姐。”芳菲說道，“他們好像沒聽到似的，沒做出任何回應。”
“奇了怪了……”楚輕寒說：“那個牧遙就任憑自己杏花村的名聲變差？”
“小姐。”芳菲說，“奴婢昨日去杏花村看了，杏花閣的最新的熏香已經賣了大半了。”
“嗯，這也是難免的。”楚輕寒說，“畢竟他們那個熏香的確好聞，流言的功效一時半會兒也顯現不出來。”
“但時間久了……”丫鬟芳菲輕聲說道。
“既然牧遙沒什麼反應，那我們就繼續去宣傳，繼續在外麵放各種消息，提出各種說法。就這樣讓杏花村的壞名氣一點一點積攢下來，接著找個合適的契機一次性爆發出來。”楚輕寒笑了：“嗬嗬嗬……”
而此時此刻杏花村，清簟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問道：“小姐，真不需要管坊間的那些話嗎？”
“暫時沒法管呀，他們說的是事實。”牧遙說。
清簟：“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心裡有數。”牧遙說。
“好吧，小姐。”清簟說。
旁邊的謝思茶嘖嘖稱奇，她倒是知道丫鬟和小姐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的，但是像清簟這種真誠的著急她還是第一次見。
“我們準備做下一個產品吧，你去把金盞花純露精油給我整一下。”牧遙說。
清簟猶豫了下，問道：“但是，現在不是最好先把張真人的熏香做出來來扭轉局麵嗎？就如小姐您和蘇公子說的那樣。”
“不著急不著急，幾個熏香連著推出來不大好。”牧遙樂嗬嗬地說。
這當然也是牧遙自己的考慮了。
她自然知道把張真人的熏香放出來可以立刻把眼前的局勢扭轉了，但她同時也知道坊間出現這樣的說法並不是偶然，所以……
03
牧遙和司空摘星躺在屋頂上，夜如墨染，星光璀璨。
“你可真能沉得住氣。”司空摘星說。
“因為我知道那些流言肯定是背後有人指示的嘛。”牧遙枕著司空摘星的腿，看著天上的星星，說道
即使是隆冬，金陵的溫度也沒有太冷，畢竟是南方。
所以躺在屋頂上，蓋一件衣服也便足夠了。
下麵梅花掩映重門，庭院深深，頭頂上是銀河迢迢。
夜風送來了斷斷續續的笛聲，應該是謝思茶正在自己的屋子裡練笛子，因為牧遙前幾天和她說自己也挺喜歡聽笛子的。
一切還都是挺美好的感覺。
“嗯？”司空摘星說：“出現這樣的流言和說法也是可能的吧。”
“當然，肯定會有一些人會對我和青丨樓攪和在一起頗有微詞，但也不會到這種地步。”牧遙說，“對於輿論，我比你更了解。”
“好，術業有專攻。”司空摘星說，“而且你向來聰明。”
“那是。”牧遙說。
司空摘星將手指插丨入牧遙的頭發中，慢慢撫摸。
牧遙的發質非常好，精心保養的頭發柔順絲滑，滑過指間的感覺可以稱得上享受。
“事情到現在這步背後肯定有人在運作，所以我現在偏不把張真人放出來。我要看看我不理會的話，那些人下一步會乾什麼，或者說，等杏花村看著‘危在旦夕’，會有多少人冒出來反對我，會有多少人會伸出手來。”牧遙說。
“原來如此，張真人熏香是你的底牌。”司空摘星說。
“也可以這麼說，或者說他是王炸，直接打出來大家都沒得玩兒了。”牧遙說。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司空摘星低頭注視著牧遙，“你當初答應給湖衣做熏香，也是考慮到這點嗎？”
牧遙翻了個身抱住司空摘星的腰，然後嘰裡咕嚕的笑，“被你發現了。”
司空摘星慢慢說道：“這樣啊……”
“是的，杏花村在金陵崛起得太順利了，雖然合情合理，但看上去還是太順利了。我知道肯定有看不慣我的人，想要絆倒我的人，這塊蛋糕就這麼大，多一個人分自己就少拿了。這些都是隱患。當時湖衣找我的時候我怎麼可能想不到和青丨樓牽扯會有怎樣的負麵影響？但那卻是一個很容易解決的負麵影響。在此之前我表現得太完美無缺了，沒有可以攻擊的地方，所以，我就故意露出馬腳來，讓他們對我動手。”牧遙說，“果然，動手了，有趣。”
司空摘星將手放在牧遙的頭上，說道：“世人都道陸小鳳足智多謀，料事如神，聰明絕頂……”
“殊不知我牧遙也吊吊的。”牧遙得意地說。
司空摘星被噎了一下：“……啊，好吧，你這個形容，可以。”
這兩句的反差也是夠了。
牧遙突然間蹦了起來，她坐起來直視著司空摘星：“啊！你剛剛直接叫出湖衣的名字了！你準確無誤叫出了她的名字！你關注過她了！”
這突然的鬨騰也是夠了。
司空摘星解釋：“因為關注你，所以自然而然知道她了。”
“她很漂亮，可漂亮了！”牧遙說，“所有男人都覺得她漂亮。”
“是啊。”司空摘星說，“但她不如你吊，你吊吊的。”
牧遙：“……”
噗。
這算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司空摘星看到牧遙悶悶的樣子不由地笑了，他繼續撫摸了牧遙的頭發，牧遙舒舒服服地再次窩進了司空摘星的懷裡，司空摘星順手將衣服給她蓋得更嚴實了些。
牧遙：“嗯……說正事。”
“好。”司空摘星說。
牧遙說：“總之，現在就靜觀其變，我表麵上該乾什麼乾什麼，實則暗中調查。”
讓子彈多飛一會兒呀。
“需要我幫你調查嗎？”司空摘星問。
“你加入這就是作弊啊。”牧遙歎息。
“好。”司空摘星說，“那我不插手，你好好玩。”
“好噠。”牧遙開開心心地說。
時下月過中天，謝思茶的笛聲慢慢的停了。
風聲，杏花村裡小溪的流水聲——金陵的冬天不結冰的。
牧遙感覺好安靜好安靜。
和司空摘星黏在一起真好啊。
享受了一會兒後，牧遙說起了另一件事：“對了，陸小鳳還在金陵嗎？我有事找他幫忙。”
司空摘星說：“還在，什麼事？”
牧遙向往地說：“借用一下陸小鳳的靈犀一指，我這裡有幾桶珍珠，需要捏成珍珠粉。”
司空摘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的桶，是哪種桶？”
“就是挑水用的水桶。”牧遙說。
司空摘星嘴角一抽：“……幾桶珍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