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太她金口玉言(1 / 2)

() 武定村裡,柳綠和桃紅正幫著顧淩霄拆下最後一塊白布,這些白布白幡還是昨日她們兩姐妹親手給掛上去的,這會兒再親手拆下來,難免惴惴不安地去看老母親。

田桂花這會兒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就是臉色寡淡了些。武定村沒有大夫,要請大夫必須去鎮上。大伯和小叔都不在,柳綠和桃紅又不敢從母親身邊離開,就求了隔壁李家的二狗蛋子去鎮上給老母親找大夫,順便叫回小弟秋寶山。

“娘,都這種時候了,小弟還能去賭坊?二狗蛋子要是到賭坊找不到他、那……”

抱緊了懷裡的白布白幡,柳綠畏畏縮縮地問。昨日秋寶山在家中亂翻一氣,接著便一去不回,她家老母親張口便讓二狗蛋子去賭坊找秋寶山,顯然是對這獨兒子的品行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柳綠從小沒少照顧秋寶山,她這長姐也算是秋寶山的半個媽。這會兒她既擔心自家小弟再去賭坊惹禍,又覺得小弟不至於這麼冷血無情,連自家老母親出了事都還能去賭坊裡逍遙自在。

耷拉著眼皮的田桂花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去賭坊又不是隻能賭錢。他這回去,是想要錢。”

“啊?”

柳綠張大了嘴巴,滿臉寫著莫名——賭坊那種地方就是個吃人窩!隻進不出的。哪裡會有你向他要錢,他就會還你錢的事情?

然而她娘親也不對她解釋,隻是嘿然一笑,道:“看著吧。那小子必定被人打斷了腿給送回來。”

桃紅不喜說是要讀書、時時從家裡拿錢卻不見考上童生的小弟,聽見向來偏心兒子偏心到咯吱窩裡去的娘親說上這麼一句,心裡痛快,噗嗤一聲笑道:“真打斷了腿才好呢!也免得他總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去!”

柳綠連忙打了妹妹一下,見娘親半點兒沒有要生氣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顧淩霄理解柳綠的緊張。以往要是有人敢說秋寶山半句不好,田桂花都是要跳起來打人的。因為在田桂花看來,誰敢說自己兒子不好那就是在咒兒子!她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她決計不能讓人把她的心肝給害了!

隻不過秋寶山會被養成今天這幅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模樣,田桂花的偏心眼兒還真是功不可沒。這種無底線的偏心讓秋寶山在歪路上越走越歪,這才是真的害了秋寶山,也害了秋家二房一家子。

田桂花直到被氣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可是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晚了。她說不出話又無法動彈,隻能流著眼淚懺悔,在生命的逝去中生出無限的悔恨與自責來。

現在顧淩霄接管了田桂花的身體,她就成了田桂花,田桂花造的孽隻能由她來消除。昨夜她嘗試運功,發覺這幅身體燈枯油儘連天地靈氣都無法吸收,她以往身負的武學功法乃至仙術仙法這具身體一概用不出來。

然而田桂花的眼睛能看見他人身上的吉凶福禍,她的嘴巴更能欽定這人身上的福禍是否發生。這或許是因為田桂花生平兩大遺憾,一是識人不清,二就是一張嘴巴胡說亂講,該慈時不慈,該嚴時不嚴……

顧淩霄穿來之後雖然沒親眼見過秋寶山,可田桂花最後看見的人就是他。是以今天秋寶山有可能會被賭坊的人打斷腿這件事顧淩霄已經“看見”了。

“秋寶山!你家老娘活了!桂花嬸子她沒死!”

二狗蛋子這一嗓子可不得了了。那一直沒露麵的賭坊掌櫃當即就踢開了賭坊的大門出來,指著還在地上打滾的秋寶山怒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秋家在武定村算是富有的,可比起鎮上的人可真算不得什麼。秋寶山在賭坊裡輸的那點銀錢對秋家來說是巨款,對巨富之家而言卻還不到一頓飯錢。

秋寶山在賭坊門口翻秋打滾痛哭流涕,這一早上也不知道趕走了賭坊多少生意。聽聞這家賭坊為了要債能逼死人家的老母親,就是癮再大的那個賭棍都不敢再來,何況是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們?

賭坊的掌櫃的不願意背上人命官司,這才隱忍到了現在。乍然一聽秋寶山的老母親沒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不得使勁兒折磨秋寶山這斷人財路的小子?

“哎呀!彆、彆打!彆打了!我錯……是我錯了還不行麼!?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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