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我把兒女對調了(1 / 2)

佛係反骨(快穿) 古鈷 18372 字 7個月前

() 打扮好了,頗像要去相看兒媳的陸魏氏自顧自地乘著車先走了, 半點兒沒等顧淩霄這兒媳。二房太太與三房太太見顧淩霄這大奶奶被婆母給了難堪, 無不暗自發笑。

這種日子老太太不與二、三房混在一起便罷了, 就當他們二房三房配不上做一品誥命的跟班。可堂堂一個大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也被老太太撇下, 這可真是……

“大奶奶莫怪,不是我們二房三房不願意與您同去,實在我們的車太小,坐不下人了。”

二.奶奶麵上笑著, 這話卻是說得陰陽怪氣。

大將軍府的馬車再小又能小得到哪裡去?況且今日宮宴, 每家進宮的.名額都是規定好的。大將軍府除了大將軍陸恒與一品誥命陸魏氏之外, 大房這邊就隻有顧淩霄一個。即便顧淩霄還要帶丫鬟, 那也隻會帶個貼身伺候的露兒。二爺三爺又都是各自騎馬, 壓根兒不坐馬車。

二.奶奶說馬車太小坐不下顧淩霄,那就跟說大將軍府廟小, 容不下顧淩霄這尊大佛似的。

顧淩霄也懶得與二.奶奶爭執, 她淡淡微笑, 頷首道:“弟妹說得是。這般狹窄的馬車, 我坐確實不合適。”

那就是說狹窄的馬車就適合她們二房三房擠在一處了?

二.奶奶一聽顧淩霄這話,麵上的假笑頓時崩塌了一半兒。一旁笑而不語的三奶奶眼中那隱約的囂張自得也都轉化為了驚怒。

兩人尚不及與顧淩霄再唇槍舌劍一番, 那頭一輛紫蓋華車已經嘚嘚駛來,不一會兒便停在了顧淩霄的麵前。

這竟是元紀親自駕著馬車來了。

“夫人,某來遲,萬請恕罪。”

元紀見了顧淩霄,從車轅上跳了下來拱手就拜。

身為京城大營總教頭, 元紀的外貌可謂是五大三粗,與清雋俊美扯不上關係。然而他眉目間自有一番英雄氣概,為人做事也是粗中帶細,從未出過什麼差錯。

顧淩霄則回頭朝他笑笑,示意他免禮:“我不過是向元大人借了輛車,元大人何必還親自跑這一趟?”

元紀連忙又道:“昔日大將軍與夫人於我有恩,夫人有所驅策,某又哪裡敢借他人之手來還恩?”

“昔日之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元紀再度拱手:“今日之事對某而言也是舉手之勞,夫人切莫推辭。”

“如此說來,今日若不請元大人送我入宮,那反倒是我不是了。”

“豈敢!”

元紀與顧淩霄談笑融洽,說話間露兒也已經將顧淩霄扶上了紫蓋華車。

二.奶奶與三奶奶插不上話,隻能呆呆地目睹著麵前的這一幕發生。她們甚至沒法說顧淩霄不守婦道——方才顧淩霄與元紀那一番談話已經揭示元紀借車給顧淩霄那是為了報當年舊恩。人家報恩,她們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人家報恩吧?

紫蓋華車飛馳而過,高頭大馬揚起一片煙塵。二.奶奶與三奶奶被揚起的煙塵迷了眼睛,疼得大呼小叫。周圍的丫鬟婆子也是亂成一團,一時間有人叫:“還不快去拿水來給二.奶奶淨眼!”也有人喊:“三奶奶要不奴婢給您吹吹眼睛!”

馬車之上,顧淩霄隔著車簾與元紀說起事來。

“夫人,您吩咐某的事情,某已經辦妥了。”

“嗯,你做得很好。”

顧淩霄的聲音輕飄飄的,除了與他一簾之隔的元紀,就是在車廂後邊兒窩著的露兒也在馬蹄聲中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元大人數次助我,說來早已不在報恩的範疇。元大人若是心有所想,不妨說與我聽聽。”

簾子那邊一時沒有回應,顧淩霄以為元紀這是認為她沒有實現他願望的能力,告訴她他所求為何隻會讓他白白暴露了野心,遂又道:“元大人不想說便罷了。隻是我承諾元大人,你今後若是有所求,但凡求到我這裡,我都會幫你一幫。至於幫到何種程度,端看元大人求的是為何物。”

“若元大人渴望的世間所有的美女,那我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顧淩霄與元紀來往已不是一月、兩月。元紀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略有了解的。像“要收儘天下美女入後宮”這樣的野心,元紀是半分也無。顧淩霄說這麼句話,不過是與元紀玩笑一句,希望能打破與元紀之間的僵持。

車簾之外,元紀亦是微微失笑。他知夫人這是在逗他,卻又因為想到“美女”兩字而笑容發苦。

他欽慕的女子早已嫁作了他人婦,還生下了一雙兒女。大齊古來就有正室生子之後不下堂的規矩,就是她那丈夫對她再不好,即便日後對她不好的丈夫馬革裹屍,她今生也邁不出夫家的大門一步。真真是生做他人婦,死做他人鬼。

再說,哪怕他欽慕的女子還沒有許人家,就憑他這個跛子,又怎麼會與人家般配?還是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他唯一能做的、唯一該做的,隻能是讓那個善良的女子生活得稍微不那麼艱辛一些。

“……某隻願止乾戈,無戰事,天下太平。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書讀,少幾個某這樣除了殺人傷人就一無是處的莽人,少幾個因吃不飽飯而家破人亡的家庭。”

顧淩霄不知元紀口中的心願不過是他自認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看到的宏願,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爾後回了元紀一句:“給我些時間。”

元紀隻當顧淩霄說給她些時間是指讓她思考一下要怎麼回應他這種堪稱無稽之談的願望,其餘並沒有放在心上。

嘉隆帝不能說是個昏君,自打繼位之後他便勵精圖治、晝夜不息。然而嘉隆帝有個壞毛病,那就是窮兵黷武。因為他對於兵部過分慷慨,以至於其他部門的預算都很吃緊。

可兵部就是個無底洞,永遠沒有被填滿的一天。前頭的霜凍大寒和後麵的大旱蝗災早就把平民百姓逼到去吃觀音土,有些地方甚至連觀音土都給挖沒了。民間易子而食都是輕的,災情嚴重的邊遠地區時常有一家人挨個餓死,活下來的青壯挨個烹食家人的情形。

一將功成萬骨枯,打起仗來死得何止是戰場上那些青壯?擠出血肉來哺育軍隊的百姓才是最大的犧牲品。

嘉隆帝性格強勢,一旦在外交上與“蠻族”不睦就想著要與人家乾仗。要不是國庫實在空虛,再打下去活不下去的貧民就要造反了,大齊哪裡會與烏丸這種高官眼裡的“小小蠻族”議和?

郭殊未嫁之前雖隻是八品小官的女兒,卻也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嫁入大將軍府這樣的高門之後,她更是不知加門外的天下是何等模樣。

顧淩霄卻與郭殊不同。她除了能看見後宅裡那一畝三分地,也能看見這天下大勢。

——不管“雌雄災星”是不是真的存在,大齊的毀滅都是注定的。這種毀滅不是換個皇帝就能阻止得了的。因為這天下除了皇帝,還有世家,還有高門,還有勳貴,還有豪族。

兵部那個無底洞總也填不滿除了因為打戰是非生產性活動之外,也有屍位素餐的原因在其中。

這屍位素餐的也遠遠不是一個、兩個官員,而是許多世家、高門、勳貴乃至宗室都在其中分了一杯羹。

事到如今,想要止乾戈、無戰事,天下太平,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書讀。那真是非踏儘公卿骨不可。

一人一騎如何能改朝換代?小小的教頭怎能妄想開天辟地?元紀一直心懷宏願,這才參了軍。等為了救陸恒而成了上不了戰場的跛子,家中老小都吃不起飯了,這才從宏願中清醒過來。

他現在輕易不提宏願,也不敢再回首自己的宏願。隻能欺騙自己說:“隻要我與家人都吃飽穿暖,那便是歲月靜好。”

顧淩霄進了宮後並沒有與陸魏氏彙合。陸魏氏身份高,與她一起的都是一品二品的誥命。內宅女子品級隨夫,然而顧淩霄這個大將軍的正室是出了名的不得夫君喜愛,加之她沒有正式的誥命封賜,是以她與那些一品二品的誥命夫人們走不到一起。

郝帕西麗公主是被陸恒一路護送到大齊京城來的,內宅婦人們都認為郝帕西麗公主這是有意在大齊物色如意郎君。而近水樓台先得月、日久又生情,想到大將軍陸恒的風姿儀態,婦人們明知失禮依舊將兩人的.名字並列到一起。

皇子們不想娶郝帕西麗公主,那身份高絕配得上公主,又正值婚齡的男子必定是會被推出去當擋箭牌的。陸恒怎麼想的先不論,他是與郝帕西麗公主相處時間最長的大齊男子,又是儀表堂堂的大將軍。皇子們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算知道陸恒已有嘉隆帝指的正室,依舊有意無意地放出些消息,助長了空穴來風的傳聞。

各家婦人見了顧淩霄,除了一般的寒暄,更多的是含沙射影的試探。顧淩霄覺得這些婦人可真是有意思,明明她們連郝帕西麗公主的麵兒都沒有見過,怎麼就已經腦補出了她與郝帕西麗公主為了陸恒、為了大將軍夫人的位置來了一出生死決鬥的劇情?

在宮中伴駕的陸恒隨著嘉隆帝還有皇後姍姍來遲。他入座到顧淩霄身邊,一反常態地對顧淩霄禮遇有加、狀似親昵。看得陸魏氏連皺眉頭。

可這是在人前,陸魏氏也不好教訓兒子兒媳。隻能每當有人投來好奇視線,便擠出僵硬的笑容來應對。

見母親如此,陸恒低下頭來,湊到顧淩霄耳邊了道:“母親素來霸道,這些年我外出征戰,母親必定讓夫人受苦了吧?今後有為夫在,為夫定然不叫夫人委屈。”

顧淩霄笑容淡淡,波瀾不興。她的視線並沒有落在陸恒的身上,她甚至連對著陸恒開口的欲.望也無。

陸恒自以為深情,見顧淩霄含笑點頭,隻當她是羞窘不已。心中一熱,放在身側的手一抬就想去握顧淩霄蔥白的細指。

“夫君,怎的不見烏丸的公主與王子駕到?”

顧淩霄問著,不著痕跡地挪開了自己的手。

陸恒沒有握到顧淩霄的手,卻也不惱。顧淩霄那一聲“夫君”聽在他的耳朵裡甜極了,就跟蜜裡還摻了糖似的。

他俯首,又在顧淩霄耳邊道:“夫人——”

這次不等陸恒把話說完,顧淩霄已然用帕子掩口,發出了小小的“啊”聲。

“來了,那便是烏丸的公主與王子吧?”

顧淩霄極目遠眺,一幅沒見過大場麵的小女兒家情態。

陸恒一瞬失笑,他摸摸自己的鼻子,這才想起正室郭氏從未被自己帶著參加宮宴,更不曾見過什麼公主皇後。畢竟以郭氏父親正八品的身份,連自己都難以獲賜入宮登殿享宮宴的機會。

……不過比起那些見慣了大場麵的大家閨秀,如此天真的小家碧玉倒也煞是可愛。

他以前一見郭氏就想起慘死的通房,這才不願靠近她、了解她。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郭氏還有這麼多副麵孔。作為掌家主母時她威嚴靜謐,偶爾嘴毒不饒人。端得是分得清是非輕重。作為正妻時她沉穩持重,卻又隱有不被世俗玷汙的天真。作為女人,她麵龐無瑕如美玉,一身嬌柔纖細若嬌花。他如今對她愛不釋手,隻想把她的每一麵都研究透徹了。

“對,那就是烏丸的郝帕西麗公主與郝帕勇王子。”

陸恒含笑說著,聲音溫軟旖旎。

臉色青一陣黑一陣的陸魏氏已經被氣得想要咬著帕子質問兒子:“為什麼!?那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有什麼好!?她是不是給你下了迷.藥!”了。

陸魏氏的視線殺不死顧淩霄。隨著殿上的司禮太監唱道:“烏丸長公主殿下,第三王子殿下,駕到——”陸魏氏的視線也急轉到了郝帕西麗公主的身上。

這一轉對陸魏氏而言還不如不轉。她那一張寫著“等我公主兒媳來了比不死你!”的老臉上很快浮現出一串問號。

——郝帕西麗公主竟然是個光頭!

顧淩霄性子再淡也免不了被陸魏氏那反差極大的表情逗笑了。

烏丸女子婚前都是髡頭,也就是剃光頭發個個光頭。等到烏丸女子成親,這才會第一次蓄發。陸魏氏顯然是不知道烏丸的這種傳統的,聽見“公主”二字她隻能想到那種行如拂柳、弱不勝衣的大齊貴女。

可惜郝帕西麗公主不但是光頭,還是《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裡查理茲·塞隆一般充滿野性的女子。她深邃的眼睛裡透露出一抹明亮但克製的銳光,那是獵人見到獵物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天性。

顧淩霄笑得更真誠了。因為笑意直達眼底,她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生動的明媚來。陸恒早已被顧淩霄花般綻放的笑容晃花了眼睛,這會兒看著顧淩霄更是移不開視線。

顧淩霄的視線卻從未落在陸恒的身上。

郝帕西麗公主環視過宴上眾人,一雙略帶藍色的瞳孔本已經略過了陸恒這邊,即將落在帝後的身上,卻又微微一點,退回到顧淩霄的身上。

郝帕西麗公主見過各種各樣的大齊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大齊人,看到她這顆腦袋總是會露出說不出的震驚錯愕,亦或是難以理解的疑惑,甚至是看不起“蠻族”風俗的鄙夷嘲笑。

到了大齊的京城之後,她對於大齊人的厭惡又加深一層。因為這裡的大齊人非但總盯著她的腦袋看,對她流露出同情或鄙薄之色,還會送假發予她。她從侍女那裡聽說,大齊人竟然把女子剃頭當作是一種刑法。

就像大齊的女子有及笄之禮一般,髡頭是她烏丸的習俗,她從來不認為髡頭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像她不會指責大齊人說:“你們的及笄禮和及冠禮都很無聊。”一樣。

但大齊人卻半點兒尊重她烏丸習俗的意思都沒有。比起對於她這個人來,他們對她這顆腦袋的“興趣”更多。而這種“興趣”,從頭到腳都帶著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她在大齊人的眼中,居然如同那手生六指,眼有重瞳的怪胎一般。

除了大齊將軍身邊的那個女人。

女人單薄乾癟,看起來就是個身體不怎麼好的。但她的眼睛很亮,其中的光輝就像是折射了日月,又仿佛看到了世間少有的珍寶。

同時,那女人的眼睛裡還隱隱有著挑釁,一種:“你是否能看穿我在想些什麼?”的挑釁。

她郝帕西麗雖不是受不得挑釁,但確實,她被這種挑釁激起了對那女人的興趣。她很想知道,一個軟弱的大齊女人為何會有大齊將軍也未曾有過的無畏眸光。

身為將烏丸王子與公主護送回京的大功臣,陸恒在宮宴之上自然是坐帝後下方第一排的位置。郝帕西麗公主與郝帕勇王子都坐在帝後的左手邊,是為上座嘉賓。

顧淩霄與郝帕西麗公主之間隻隔了五米不到,兩人視線往來,看得郝帕勇王子隻覺得王姐在與一個女人眉目傳情。

宴畢,郝帕西麗公主說看顧淩霄有眼緣,請嘉隆帝之後讓顧淩霄帶著自己遊京,熟悉大齊事務。嘉隆帝欣然同意。

陸魏氏見過了郝帕西麗公主,滿腦子都是不能讓自家兒子娶這麼個沒有頭發的怪物回家,竟是自此一病不起。

陸恒本還借著護衛郝帕西麗公主與郝帕勇王子的.名義賴在顧淩霄身側,結果陸魏氏這麼一病,他直接回家侍疾。顧淩霄則與郝帕西麗公主朝夕相對,時不時還帶上鈺姐兒和安哥兒與郝帕西麗公主一起出行。

陸恒也怨過顧淩霄成日成日地不著家。然而國事為重,邦交在前,他總不能說自己想與正室紅床羅帳,所以不願正室陪著郝帕西麗公主吧?

一晃眼就是草長鶯飛。秋收之後大齊的國庫稍微充盈了些,到了冬日郝帕西麗公主與郝帕勇王子一行也在商量開春後返回烏丸之事。

烏丸與大齊的盟約已經訂下。郝帕勇王子也已娶一名大齊宗室之女為妃。反倒是郝帕西麗公主並無鐘意的男子,這一趟看在大齊人的眼裡是“無功而返”。

這日顧淩霄浮生偷得半日閒,在大將軍府中伴著鈺姐兒和安哥兒。母子三人在後院看鈺姐兒射箭,早已屏退了閒雜的下人。

鈺姐兒又躥高了半個頭,經過夏日與秋日的暴曬,她那一張小臉整整黑了兩、三個色號。倒是安哥兒又白嫩了些,且因他成天與那些小姐們混在一起學習琴棋書畫以及歌舞,他甚至可以很好的模仿女子坐臥行走的姿態。

看著安哥兒日漸妍麗的眉眼,顧淩霄已經能想象將來這會是怎樣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妖孽。

因為陸恒歸來已經半年有餘,鈺姐兒與安哥兒姐弟兩個早就在陸恒的麵前自在了。她倆都想著爹爹這是已經認可了她們繼續交換性彆地學習生活,對爹爹的寬宏大量也都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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