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兄弟們都對著這些人好,他再對柯家人好不就沒人能看得出來了!
嘿嘿嘿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當天晚上六子就趕忙趕到了林時恒村裡,問了他的意見。
林時恒絲毫不意外的樣子,表揚了一番六子腦子轉的靈活,第二天就和他一起去了縣裡,叫來弟兄們開始開會,傳達了大家要一起安心做人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作威作福的正確思想。
“憑什麼讓我們對他們好啊!!”
當即有混混拍案而起,“我們像是平常那麼威風多好,乾什麼要夾著尾巴做人!”
他們開會的地點是在一個破舊的廠房裡,還有一些彆人搬家不要的桌椅,恰好一人一個椅子,林時恒就坐在最上方那個比較不破看起來還有點華麗的椅子上,將腿放在桌上看著一群混混神情憤憤表達他們絕不同意。
六子有椅子不坐,站在他身後為他捏肩,做足了拍馬屁的樣子,見有人拍桌子,立刻狐假虎威的一瞪眼。
“什麼憑什麼!時哥的話你們不聽了是不是!”
那個拍桌子的混子臉上滿是憤怒,“時哥,你是我們中最能打的,我們才聽你的,可兄弟們日子過的好好地,沒道理要突然這麼做。”
“是啊時哥,弟兄們平時的威風哪裡來的?還不是靠著能打能拚才來的,這要是像是你說的那樣,讓我們對著那些小商販一個個擠笑臉,哪裡還有什麼威望,以後誰聽我們的?而且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做,總要給出一個理由來。”
六子張口要說話,卻被林時恒伸出手打斷。
相貌俊美穿著破舊的男人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
隨著這一聲響,一群混混們身子都抖了抖,就連剛才那幾個站起來的都咽了咽口水,慫著緩緩坐下。
好在林時恒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直接上手揍人,而是神情嚴肅:
“我們兄弟們雖然平時兢兢業業的工作,儘心儘力的守護著縣裡的安全,保護著百姓,但在表麵上,彆人還是把我們當成小混混。”
“我們走在街上,一群人遠遠看見就要躲著走,我們去買東西,不等開口他們就主動要把東西送到我們手裡來,好像是我們拿著刀子逼著他們不收錢一樣,大家說說看,這樣的待遇,對我們這些有著一片赤誠之心的人公平嗎!”
真*小混混集團一個個安靜的聽著,原本還在害怕的他們臉上漸漸露出了些許讚同來。
林時恒繼續說:“人人都說我們兄弟們收保護費是用武力逼迫,可我們沒有保護他們嗎?哪一次隔壁縣裡的那些混混來鬨事不是我們把人趕走的,就比如說六子,當初他家裡的西瓜地被隔壁縣的那群混蛋盯上去搗亂,踩爛了西瓜地還不算,還要打人,要不是我們趕過去,六子早就被人打死了,哪裡還能成為我們的兄弟!”
原本正在狗腿幫林時恒捶著背的六子眼眶一熱,也想起了當時在自己最無助時正是這群弟兄們救了自己。
“對,時哥,你說的太好了!”
“雖然外麵把我們說的跟什麼怪物一樣可怕,但是我知道,兄弟們都是熱心腸,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我救起來!”
當時參與了在西瓜地趕跑那群隔壁縣城混混的幾個人臉色有些不自然。
其實他們當時過去本來是想偷西瓜吃的,沒想到那麼巧碰上那群人打人,打就算了還要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他們縣城也是那群人地盤。
這兄弟們能忍?
抄起家夥直接就上了。
後來收下六子也是因為他那股敢打敢拚的模樣讓人覺得是個爺們,再加上他總是來送西瓜……
當然,這些話是沒人說出來的,於是就在六子感動的視線下,林時恒接著說道。
“我是說讓大家對那些鄉親們態度好一些,又沒說不讓大家收保護費了,我們做的事不是好事嗎?憑什麼做了好事的我們得不到感激呢?”
“平時出門,臉上都帶著笑,彆人推不動車,就上去幫一把,不費什麼力氣,有小偷鬨事砸場子,像是以前一樣直接把人逮住是不行的,逮住了之後要說點什麼嘛!”
一群混混聽的愣神,“時哥,逮住人了直接讓他交錢不就行了,還說什麼?”
林時恒重新坐回椅子上,一雙修長手指交叉著放在桌麵上,好看的眉微微挑起,“這還不簡單,就說:這裡的人都是我們罩著的,誰要是再敢招惹鄉親們,下次抓了直接扭送到公安局裡麵去!”
一聽公安局,在場的混混臉色立刻就變了。
“時哥……不至於去公安局這麼嚴重吧,我一看見穿製服的我這心裡就發怵,而且都是道上混的,把人丟公安局去,多得罪人啊!”
“什麼道上的!!”林時恒分開手,又是一拍桌子,神情凝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不瞞著大家了,我收到了消息,上麵要進行大動作,本來我是想乾脆讓大家夥一拍兩散好各自保命的,隻是想著你們都要養家糊口,也都不容易,猛然一下解散,以後吃喝拉撒又該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跟那些不入流的小偷一樣去偷東西?”
一群人聽的臉色巨變,直接懵了。
“時,時哥,你說真的?不至於吧,不是說隻有城裡才抓嗎?”
“你以為縣裡就沒事了?彆說是縣裡,就算是村裡,那隻要被人舉報了照樣要被公安調查,沒調查出什麼還好,要是調查出來東西直接抓走!到時候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我看你們怎麼辦!!”
“這件事太大,我也不好往外說,憋在心裡多少天了,每天吃飯也吃不香,睡覺也睡不好,昨兒還特地跑了趟城裡,就是為了打聽這個事。”
一旁聽著的六子一聽,疑惑問:“時哥你昨天去城裡不是……嗷!”
林時恒收回掐在他手臂上的手,眉緊緊皺起,雙眼中滿是憂慮:“六子彆打岔,在說正事呢。”
六子捂著手臂,聽著其他一些同樣滿臉擔憂的兄弟訓斥。
“就是六子!你彆打斷時哥,他在說正事呢!”
“時哥,你彆管他,接著說,我們肯定不發出聲音。”
他一肚子委屈也不能說,隻能委委屈屈的繼續幫林時恒捏肩。
林時恒帥氣的麵上滿是正經,語氣嚴肅:“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好不容易,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
“我們之前行事囂張,又得罪了隔壁縣的那群人,上麵派人下來的話,他們肯定是要舉報我們的,就算是他們不舉報我們,人在江湖,多多少少也有幾個仇家,他們一舉報,調查的人自然會去核實,你們說說看,他們會去哪裡核實?”
神情漸漸跟著嚴肅起來的一群人思索一陣,“肯定是找縣裡的人。”
“時哥,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把名聲給弄好了,這樣等到上麵真的派人來查的話,我們對鄉親們好,他們肯定會幫著說好話,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被抓進去了。”
林時恒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一眾人恍然大悟。
“還是時哥聰明!”
“時哥,剛才衝撞你是我的不對,你彆跟兄弟計較,等過幾天,我買點好酒好菜,我們好好喝上幾杯給你賠罪。”
“那行,以後我們對著人,態度就好點,多幫幫他們的忙,到時候出了事,他們肯定不好意思不幫我們,時哥,高!”
林時恒矜持的擺手:“哪裡哪裡,也是為了弟兄們。”
站在他身後眼睜睜看著氣氛從劍拔弩張一轉瞬變成一片和諧的六子:“……”
不是說對所有人都和善點是為了掩護嫂子父母嗎?
怎麼還扯到這上麵去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不過來,還要再深思一下,林時恒催促了一句:“愣著乾什麼,繼續捏。”
“啊?哦哦哦,好!”
六子被這麼一催,手下立刻動了起來,原本就迷糊的大腦更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
縣裡的人驚訝的發現,縣裡那些收保護費的混混小團體們好像在一|夜之間就變了個樣子。
保護費倒還是照樣收,隻是對著人都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凶神惡煞,看著還帶著幾分笑。
尤其是那些平時一個人推著車辛苦的菜農們,每天早晨推車上坡時一個人吃力,要是碰見那群小混混,他們還都會上前幫上一把。
菜農要給菜做報答還非是不要,道他們既然收了保護費,平時見著困難幫一把也沒什麼。
收到這話的菜農簡直要震驚掉下巴,回去和彆人說還沒人信,直到越來越多的人被幫助了,小混混們變成熱血青年的事才讓一群人半信半疑起來。
尤其是在有一天,一個小偷趁亂偷小攤上的東西被其中一個混混逮住,要是以前,抓住了人揍一頓也就把人放了,頂多再跟那小偷訛點錢。
但這一次,那個混混抓了人卻是直接壓著他非要他跟攤主道歉,還當著一眾看熱鬨的人們放話出來:“偷東西還偷到這裡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這片地是我們罩著的,這些人都是兄弟們的鄉親,下次再讓我逮到你敢欺負我們鄉親,我打你個半死再把你送到公安那去!關你個十年八年的看你還敢不敢!”
在周圍鄉親的一片叫好中,那小混混嚇得渾身打顫,連忙說了一大串的告饒話才被放走。
這一次算是徹底給鄉親們心底留下了個這個團體可靠的信號。
以前有事都自己悶著解決的,現在也敢出了什麼事跑去找收了自己保護費的這群人,而往往隻要是交了保護費的,也絕對能夠得到正義的回應。
從那以後,這條街上的小偷小摸立刻成倍減少,就連那些喜歡買菜的時候半買半搶的癟三都不敢像是以前那樣了,畢竟他要是敢下手,那些以前慫的不行的菜農們直接扯著嗓子喊人,輕則就是被趕過來的小團體揍一頓,要是重了那是見一次揍一次。
要知道,他們挨揍的越狠,周圍人鼓掌歡呼的聲音就越大,最近感受到受追捧是多麼美妙滋味後的混混們為了被誇耀那可是玩命的下狠手。
短短幾天,縣裡的風氣徹底被改變。
以前人見人怕的混混團體變成了人人追捧,現在沒人再說他們是混混了,都說這是正經做事的,畢竟收錢也不是人家逼著收,事實證明交了錢的確能得到保護,如果晚上攤子上的東西帶不走,還能拜托人家幫忙看著,第二天再來時,保證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
現在人們走在路上見了麵也不再是躲著他們走,而是趕上去打聲招呼,甚至還有老大娘要給其中一個長相不錯的混混介紹對象。
彆說,人家介紹的小姑娘還真的不錯,雖然家裡窮了點又隻和母親過日子,但是姑娘本人踏實也不嫌棄他算是無業人員,相貌又清秀好看,兩人接觸的第一天,這家夥就滿麵紅光,連走路都帶上了精神氣。
有他帶頭,一眾原本隻是為了拜托未來可能牢獄之災的小夥子們終於發現了被人們喜歡的另一個好處。
好找對象啊!!
要知道,以前彆說對象了,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孩看見他們都會躲著走,彆提讓他們心裡多鬱悶了。
原來做好事居然還有對象啊!
這一發現讓這群人直接做好事成癮,每天樂顛顛的四處幫忙。
而在他們在縣裡麵四處做好事時,林時恒和林姑姑商量租田的事卻是遲遲未定。
林姑姑和張瘸子倒是樂意,他們家就是地少,兩人又都是個勤快性子,能有多的地當然願意多種,可那張婆婆卻是嫌棄林時恒要的租子太多。
“三成不行,得一成!這地你們也就是租出去,真正伺候的那是我兒子,三成租子也太黑心了!”
這話是張寡婦對著林母說的,她的底氣就是林母對林姑姑這個小姑子好,又知道林母這個性子,肯定不會把這種事告訴林時恒這個兒子。
結果她前腳這麼一說,林時恒後腳就從村裡的弟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他也沒乾彆的,直接跟林母說既然談不攏,那就不租了。
反正看張寡婦這意思,就算是地租了出去,他姑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林母一向是以兒子為準的,聽了點頭答應下來,決定把全部田地都給娘家哥哥種。
原本仗著她對林姑姑好故意拿捏的張寡婦傻了。
三成租子在村裡的確是不多,畢竟他們這邊田少,林家的地又是林時恒賺錢後專門買的好地,要三成就是念著親戚一場。
偏偏張寡婦是個摳門性子,仗著林母脾氣好,又不愛麻煩林時恒,想著砍一下價,結果一向對村裡事不怎麼感興趣的林時恒這次居然插手了。
她一肚子的火氣,想著去林家好好講講道理,結果剛到林家院子外麵,就聽到林母在裡麵驚訝的喊了聲:“這麼多錢,你從哪裡弄來的??”
張寡婦神情一怔,連忙扒著牆探出頭看,正好瞧見林時恒拿了錢往林母手裡頭塞。
那一遝子的紅色,直接刺進了她的眼。
好多,好多,好多錢啊!!
這麼多錢,指不定是林時恒從哪裡弄來的,這小子從小就不安生,林母說他有工作張寡婦是不信的,好幾次她去縣裡可在街上看見林時恒穿著亂七八糟的走動,聽說還在縣裡和一群混混瞎混。
她看的眼饞,心底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林時恒有這麼多錢,肯定不在乎那幾畝田,她要是用這些錢的來源威脅他直接把地免費租給她……
林時恒笑著將錢遞給林母,偏頭看了一眼牆外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眉挑起了一個鋒利弧度,唇角緩緩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