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如何弄死民國渣男(5)(1 / 2)

這五年來, 天下越發混亂,外麵人打進來, 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各路梟雄嶄露頭角, 有軍匪, 軍閥,也有正經部隊, 混雜在一起, 情勢複雜的很。

林時恒投靠的是山東一位大帥, 此大帥自然不是彼大帥, 如今軍閥混戰,隻要是手底下有兵, 自然是想讓這些兵叫什麼就叫什麼。

雖然是個自封的大帥,手頭勢力也不小,林時恒投靠的很順利,他年紀小, 做事卻十分利落,漸漸得了那位大帥器重, 也遭了小人妒忌。

他步上高位的動作很快,隻是卻不能與家人聯係。

這五年不光是要跟著大帥打天下,也是要防著自己人內鬥,現在時代混亂, 有英雄, 也有狗熊, 更多的還是一些為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的畜生,林時恒那時看著風光,手中兵權卻都是要靠著大帥,於他看來自然是不保險的。

還好一開始直接隱了姓名,化名林九,也斷了家人被連累的路子,就這麼慢慢的成為了大帥手底下的第一器重人。

林時恒並不打算一直屈居人下,籌謀了四年,還不等他另起爐灶,大帥年紀大不幸死在了女人身上,他長子早早去世,隻剩下兩個不到八歲的孩子,人一死,那兩個孩子的母親就趕忙收拾細軟帶著他們逃了命去,一群人群龍無首,林時恒索性改變了計劃,直接接手了大帥的這八千兵馬。

一轉眼,他自己就成了大帥。

八千聽上去不多,實際上在如今的形勢中,也算得上是一筆不小的勢力,再加上他行事果斷,幾次快速出擊,又為自己的八千兵馬再添了四千來。

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不是小事,林時恒還是得耐著性子好好規整,隨著時間過去,這一萬二的兵馬終於徹底順服了之後,他也已經出了名。

都知道這林九是個完全不像是年輕人的年輕人,要說他的外貌,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作為,自然是神采飛揚,俊俏引人,想林九率領手底下人打下麥城時,因知曉他一向不勞動百姓,麥城的百姓雖然不敢到街上迎接,卻也都縮在了路邊屋子裡悄摸摸的往下看。

那時,林九坐在馬上穿著一身戎裝,披著披風抬眸望過去時,直能讓人想到“豐神俊朗”四個大字,因這一看,可是得了不少麥城女孩的芳心。

可他的性子卻與那張揚的外貌十分不同,小小年紀就行事老道,觀其行事,瞧著倒像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油子一般。

自從將麥城打下來成為了自己的據點,麥城原本的高層勢力沒少對他獻殷勤,甚至幾次舉辦了舞會,表麵上說是歡迎新主入城,可實際上隻看那些各式各樣被長輩帶著來的漂亮少女,醉溫之意便也清晰了。

隻是讓這些人失望的是,按理說少年得誌,大權在握,怎麼也該有美人相伴的心思,偏這林九對著一群美人拋來的媚眼隻當做看不到,一心一意的安頓城內事務。

麥城這些動了心思的人家有的見得不到趣味便也轉移了目標,畢竟因林九自己是個年輕人,他手底下也有不少年輕兵將,而有一些不甘心的,嘗試了幾次之後碰壁,也隻能黯然退場。

因這一點,不少人都傳林九也許有什麼其他人不知道的癖好。

不然為什麼打下了麥城,諾大的元帥府卻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

隻是這話還不等傳出來,林九就當眾宣布,他有未婚妻。

喲!

這話可是稀奇了。

隻知道林九如同石頭裡蹦躂出來,以火箭速度到了如今地位,倒是沒聽說過他居然有未婚妻。

八成是後來定的。

是南方勢力的女兒,還是北方軍閥的女兒?

一群人猜來猜去,卻沒想到,風平浪靜的這一日,一向沉迷處理公務或者練兵的元帥大人,竟然難得叫了人清理了庫房,抬出不少這五年積蓄的好東西來,又拿著上好箱子裝好了,點了三千兵,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問他乾什麼去?

一群大兵各個膽大包天,偏偏對上的卻是私底下被他們稱為閻王爺的大帥,大帥下令,哪裡有他們敢問話的份,還是這五年來一直跟在林元帥身邊的小子趁著他心情好,大著膽子問了句,這是去哪,怎麼要這麼大的陣仗。

“金城。”

哦……

金城啊,好地方,之前是南方那邊的大本營,隻是後來隨著年歲,南方漸漸勢弱,金城這樣一個好地方也就成了一塊大肥肉。

畢竟都知道裡麵的世家與有錢人多,全都是一些瀟灑的公子哥和大家小姐,對這些出身大部分草根的大兵來說,那就是一塊富得流油的地方。

雖然如今被林時恒約束著打下什麼地方不準再如之前那樣放肆,可按照大家皆知的潛規則,凡是有什麼地方打下來了,住在那一塊的城中富戶必要帶著銀錢送上門來,算是拿錢買平安。

林時恒一向是大方的,得了錢自己扣下五成,剩下的論功行賞,弄的他手底下的兵一個個每次到了要打仗的時候就嗷嗚嗷嗚叫著往前衝,深怕自己衝慢了失去立功的機會。

如今一聽說居然要去金城這樣富庶的地方,親兵們一個個眼中都帶上了興奮來。

“是要打下金城嗎?金城地小,那邊的人又大部分沒配槍,大帥何必帶那麼多的人,一千五便夠了。”

“不。”

林時恒騎上馬,一身因為貼身而顯出寬肩窄腰的帥氣軍裝,又抬起手,戴上了軍帽,端的是器宇軒昂。

“是去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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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林時恒這話如何驚掉了一眾大兵的下巴,就光是他帶著三千兵馬出發向著金城方向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金城這邊。

林時恒是有自己的配車的,隻是三千兵馬總不能每一個都坐車,因此他坐在車上慢悠悠的開,一群穿著軍裝的大兵步履整齊的跟在後麵跑,三千人聽著不多,可若是放在眼前,那架勢足以讓過往行人紛紛害怕避讓了。

按照如今的速度,再加上晚上休憩與吃飯時間,大約不到三天就能到達金城。

在他還未到達金城城外之前,金城內也是慌亂了一陣。

金城的一些普通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世家們卻早早收到了消息,各個開始焦躁不安的反複推測如今該怎麼辦。

之前國家大亂,金城一些有能力的人家已經出國了一批,這些人有錢有人脈,即使到了國外,日子也照舊過的快活。

而留下的,要麼是人脈隻在國內能用出了國怕是日子不好過,要麼就是故土難離,不舍得離開國家。

他們最怕的就是有人打來,雖然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人,可如今也有不少蠻不講理的匪軍,仿佛自己不是華人一般,打下了地盤燒殺搶奪,惹得人心惶惶。

因此這次一發現有勢力欲對著金城出手,上層好好的亂了一瞬,查清是林九的兵之後,又都鬆了口氣。

林九這人在各路大帥中,稱得上是一向好說話,進城之後,奉上財物,再好言幾句,隻要沒下了他的麵子,他自然不會多做為難。

而且他是新貴,瞧著勢頭正猛,若是這個時候投靠,那能得到的回報可要比起其他幾個勢力要多出太多了。

這些都是需要掌管權勢的長輩要考慮的了,那些喜歡玩樂的公子哥小姐們卻是不懂的,隻知道來人是從不會對原居住民亂來的林大帥,因此在不到一天的緊繃氣氛後,金城中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祥和模樣。

五年過去,國內兩極分化的情況不光沒有減低,反而還越來越明顯。

普通百姓四處逃命,沒了家,沒了地,餓的啃樹皮,權貴子弟卻是夜夜笙歌,參加舞會,畫廊,吟詩作畫,好不快活。

金城中不乏有出生在富人家,察覺到了這畸形的社會狀態後而決定救國的年輕人,他們有的從國外留學歸來,隻求用自己一身才華報答祖國,有的毅然決然離開家族,加入愛國阻止,也有的寫下一篇篇筆墨,隻求能用筆來鼓舞更多的人參與這場救國行動中。

也有隻顧著自己吃喝玩樂,完全不想去看外界狀況的。

還有一種,是穿著華衣,吃著美食,四處遊玩聚會,卻又口口聲聲愛國的年輕人。

他們是接受新事物最快的那一批,穿洋衣,吃西餐,說洋文,認為這樣就是在與新時代接軌,再批評一下封建的舊社會,便是在為愛國而奮鬥了。

真正的愛國者是懶得搭理他們的,畢竟如今形勢,大家都忙碌的風裡來雨裡去,哪裡有空去看一群年輕人自導自演呢。

而這群年輕人中,沈雲傾與他的戀人任茯苓算是特彆活躍的了。

沈雲傾原本該繼續回到國外求學,隻是在知道任茯苓的父親因為工作回國,連帶著任茯苓都不能再出國後,就毅然決然的留了下來。

當然,因為知曉父母不願他和任茯苓在一起,他給出的理由是要留在家中打理家業。

是的,打理家業。

五年前,沈父眼睜睜看著他當眾追隨任茯苓而去,將沈家名聲丟在地上踩,回了家就大病一場,沈雲傾那時一門心思的想要哄著任茯苓與自己和好,也沒顧得上打聽家中消息,一直等到沈父中風,沈母哭著到處尋兒子,沈雲傾才知道家中居然出了這麼多的事。

他性子清高,如果不是任茯苓,如今這情況,必定是要離開沈家,繼續去國外安心學業,可任茯苓卻因為父親工作變動而不能再出國,沈雲傾也就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打算與戀人雙宿雙棲。

隻是說是留下來處理家中生意,可他一直自詡文人,心懷國家,怎麼願意沾染銅臭,賬本什麼的又繁瑣複雜,看了幾天便拋下,隻讓家中按照舊例來就是。

沈夫人一向是隻在家相夫教子,自己又大字不識,如今丈夫中風,她忙活著守在病床前照料,全然不知道沈雲傾是如何對家中生意。

她一開始還念叨著讓沈雲傾將留在方家的孫子奪回來,可沈雲傾自己都不想要那個孩子,更彆提要去搶了,後來沈家漸漸勢弱,沈夫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連忙手忙腳亂的接過生意,也顧不上再催促。

每天躺在床上的沈父也念著沈家血脈不能留在外麵,但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一開始有沈夫人照顧著還好,等到沈夫人去守著家中生意,思來想去想著交給小丫頭和小子照顧不放心,畢竟不是自家人。

她正在為難著,正巧沈父在外麵的外室找上門來,隻倒是活不下去,沈夫人雖然難受沈父在外有女人,可她小時接受的教導便是女人以夫為天,因此傷心過後也接納了這位二房。

照顧沈父的人選,自然也變成了這位二房夫人。

二房年輕漂亮,遠遠看著就是一股靚麗風景,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沈父看上養在外麵,隻是她相貌漂亮,卻是從未伺候過人的。

想也知道,她年輕貌美,怎麼可能真的對沈父這個一大把年紀的老頭子產生什麼真感情,原本以為進府是享清福,沒想到卻是要伺候一個中風的病人,心中怨恨,麵上對著沈父照料妥帖,背地裡卻偷偷的衝他撒氣。

可憐沈父風光了大半輩子,臨老了身子動彈不得不說,竟然還要被他以往最看不起的女人淩|辱,心中有苦卻說不出,隻能每日瞪著眼睛直勾勾望著床板。

沈雲傾是不會去想父親如今如何痛苦的,沈父中了風不能開口說話,沈母一向溺愛他這個兒子也管不了他,從沈母接了家事之後,他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繼續追求任茯苓。

兩人明明住在一座城內,卻是你一封信我一封信的用著詩句互訴衷腸,甜蜜無比。

隻是沈家這邊沒人再能阻撓了,任茯苓的父親卻又開始攔著兩人交往,與之前在國外時對兩人樂見其成的態度全然不同。

任茯苓的父親給出的理由是原本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才放心將女兒交給他,沒想到回了國才知道,他竟然是拋棄妻子的人,這樣的人品,任茯苓若是嫁過去,哪裡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任父在金城也算是十分有人脈的,本身除了國內,在國外也有一些熟人,四處都吃得開,表現出來的性子也一向是隨心所為,因此他這話一出,沈雲傾並沒有懷疑。

他隻是暗恨方家無理取鬨,好好的離婚不就好了,非要將事情鬨得人儘皆知,害的他顏麵無存。

不過在知道方黎澄一直深居簡出,也未二嫁之後,那股子的憤恨就化為了解氣。

方家近似養子的林時恒參軍之後就沒了消息,如今家裡隻剩下方黎澄與方母帶著小兒生活,沈雲傾雖然恨當初方黎澄不給顏麵,卻也是個要麵子的,不會做出欺淩她們的事,因此也隻能收下這股怒意,一門心思的衝著任茯苓與任父大獻殷勤,期盼能夠讓任父鬆嘴。

任父態度堅決,卻也攔不住任茯苓假借聚會之名偷偷與沈雲傾私會,兩人對任父非要攔住他們這“純潔無暇的愛情”十分不滿,在一次晴朗的白天,任茯苓喝多了酒,半推半就與沈雲傾生米煮成了熟飯。

隻是她害怕告訴父親被責罰,兩人就這麼繼續隱瞞了下去,享受著偷|情的快感。

沈雲傾得了心上人的身子,知道這件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也全然沒了以前的焦躁,繼續一封封情書送過去,儼然一副隻等著娶到美嬌娘的淡定麵孔。

而在這日,任茯苓在與心上人泛舟湖上歸來時,嬌俏臉上帶著甜蜜笑容回了家中,一打開房門,卻看到了任父那種鐵青的臉。

“爹……”

她臉上的笑容轉瞬間僵住,又勉強的讓自己神色正常下來,結結巴巴的問道:“都這麼晚了,您來女兒的房中做什麼?”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

任父黑著臉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指著女兒嗬斥:“你看看你這是像什麼樣子,天都黑了多久了,你一個女孩家,竟然還在外麵玩鬨!”

“誒呀爹!”

任茯苓從小被寵著長大,見他發怒,連忙上前抱著他的手臂撒嬌:“我在國外的時候就是這樣啊,乾什麼要我改掉,而且不光是我一個人,程小姐和張小姐她們不也是一樣的嘛。”

“她們是去和未婚夫一起出去,身邊還都帶了丫頭,眾目睽睽,當然沒什麼顧忌,你能一樣嗎!”

任父這次卻沒有之前那麼好忽悠,而是一把甩下了女兒的手,冷著臉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出去是去見沈家那小子吧?”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他資質雖好,心性卻不堪大用,又是個拋棄妻女的,你若是嫁給他,日後必定沒什麼好下場!”

“爹!”

任茯苓聽他說自己情郎,頓時不高興的撇嘴:“你就是對雲傾有偏見,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是,有才華。”

任父嗬嗬嗤笑:“才華再高,品行不佳,有什麼用?”

“事情真的不是像外麵傳的那樣。”

任茯苓嬌俏的臉蛋上滿是不忿:“本就是舊社會的封建婚姻,雲傾是被逼得,盲婚啞嫁的包辦婚姻而已!”

“被逼得?”

任父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地上的茶杯摔在地上:“被逼得能生出個孩子來?!!”

“他不想娶,就彆與妻子圓房,妻子剛剛生產,就逼著人離婚,這樣的品行,你敢嫁,我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