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孫女,不是騙自己玩兒的吧?
不怪她不信懷疑,實在是,就團裡山腳下的那小溪,除了在上遊乾塘,或者雨水豐沛漲水的時候,偶爾能在那裡逮到大魚,除此在外,便是團裡多少成年漢子,也少有能在那兒逮到大魚的!
不是自己看死了她,憑倒黴妹幾這點小身板,她也能?
粟米是誰?她可是骨子裡,有著成年靈魂的老妖精啊!
她也不在意老太太懷疑的態度,故意挺起小胸脯做驕傲樣,“奶,魚我都放灶房的桌子上了呀,可大啦!奶啊,晚上你給我們做魚湯喝唄,給您跟李伯伯吃,也給我跟弟弟嘗一口好不?”
見到孫女說的如此儼定,又想著這幾天,這個死丫頭帶家裡的那些收獲,莫名的,馬芳蘭倒是有些相信這丫頭說的話了。
如若這不是真的,死丫頭也不能說的這般條條是道,更加不會還指望著,她自己跟著沾光要喝一口湯啊
至於那所謂的大魚?
她估摸著,估計是前些日子漲水的時候,從上頭社裡的水塘裡逃出來的漏網之魚吧?
眼下白白便宜了自家!
這麼想著,馬芳蘭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笑容,可不等那絲笑容擴大,更顧不上給粟米答複,猛的想起,剛才已經家去了的三個倒黴催的兒媳婦,馬芳蘭立時就急了。
“李同誌啊,這天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家去招呼兒媳婦們做飯,您慢慢走著啊,我先回了。”
老太太飛快的跟邊上的李勝利打完招呼,幾乎是頭也不回的,邁腳就往家的方向狂奔。
不奔不行啊!
不要欺負她人老就不知道,家裡的那三個倒黴媳婦,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大兒媳彆看平時不叫,那卻是條會咬人的狗;
老二家的就更不用說,是哪哪她都嫌棄到死的倒黴狐狸精;
老三媳婦雖跟自己沾著親,平日裡看著也好像很聽自己的話,可自家的人,自己了解的清楚,那就是個沒腦子的貪吃貨!
今個三妹幾這個死丫頭弄家去的魚,假如沒有自己看著,她們還不得私下裡把好東西給她霍霍啦?
這魚可不是都在倉房裡鎖著,全部都牢牢掌控在她馬芳蘭手裡的米糧!
萬一那三個倒黴催的以為,這魚,自己來上掃盲班了也不知道,若叫她們私下裡密了,吃了,到時候,她上哪裡找魚來招待在人家李乾事?
要知道,這魚,可是三妹幾那死丫頭在人家麵前過了明路的!
心裡這般想著,她哪裡還呆得住?
這不,馬芳蘭就如同被咬了屁股的兔子一樣,著急忙慌的就往家裡衝,內心隻希望,家裡那三個倒黴催的兒媳婦,千萬不要碰了她的魚!!!
便宜奶那火燒屁股的架勢,看得粟米在背後,暗自偷著樂嗬了半天。
低頭悶笑的抖動著肩膀,看在邊上李勝利的眼中,那是孩子親手抓魚,期待著也能分點魚湯的願望落空,這才可憐的低頭啜泣呢。
活到現在也沒個後代的李勝利,見了粟米還在顫抖著的小肩膀,又看了眼老太太遠去直到消失不見的背影,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小粟米這麼乖,為什麼有些人就偏偏不知道珍惜,不知道疼呢?
伸出大手,揉了揉粟米的小腦袋,李勝利忍著心疼,安慰的語重心長,“小丫頭彆傷心,一會家去,你奶要是做了魚湯,伯伯保證你跟弟弟能喝到!”
粟米聞言,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誤會了?
不過她也不解釋,自顧自的垂著腦袋點點頭,然後拉著弟弟跟在了李勝利的身邊,邁著小腳步往家裡去。
回到家,粟米老遠的就聽到了,老粟家灶房裡傳來了老太太的喝罵聲。
隨著他們一行三人走進院門,粟米自然看到了在院子裡轉悠的霸道香,以及扒拉在灶房門口偷偷看的粟月,還有在屋簷下急得團團轉的粟雲。
聽動靜,粟米哪能不知道,此刻的灶房裡,絕對是她的那一條魚引發的血案!
身為始作俑者的粟米,渾不在意的聳聳肩,她是絕對不會去趟這趟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