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此刻的心神全然被弟弟牽動著, 心裡焦急如焚,不過眼前好心的大夫問起, 粟米倒也回答了人家,隻不過她的語氣卻是那般的冷漠。
“我沒爹媽!”
難怪啊!難怪的一個毛娃帶著另一個更小的毛娃來求醫,原來是孤兒, 原來他們沒有爹媽呀!
唉!沒爹媽的孩子最是慘不過了……
隨著粟米冷冷, 在外人眼中卻是故作堅強的聲音響起。
這下不止是大夫心疼他們,便是排在周圍的這些前來求醫的患者, 以及陪同的家屬們,也不由的同情起粟米姐弟來。
“唉, 細妹幾,既然郝大夫救不了,你還是帶著弟弟趕緊去縣裡吧,趕緊去, 指不定你弟弟還能好!”
這位熱心的病患,本來是想說, 你弟弟還能有救的!
可是轉頭一想,看著粟米這般在意弟弟的模樣,人家心裡不忍,就換了個說辭, 說她弟弟還能好,好歹也算是個安慰之語。
一位病患起了頭,另一戶伺候病患的家屬也跟著附和。
“我們這地方偏,一天就一趟車通縣裡, 那還是從大河鄉,發往縣裡的過路車。眼下這個點,你讓細妹幾怎麼去縣裡?就是想去,也沒有車呀!從我們鄉裡到縣裡,走大路,匣子車都要開兩個小時,來……”
他想說來不及,可看著那個半大小丫頭關注著自己的眼神,這個知道情況的年輕人,嘴裡的來不及,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粟米知道,眼下鄉裡衛生院是救不了自家毛毛的,想要毛毛活命,想要他完完全全的好起來,縣裡的大醫院,自己是去定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她都還沒有做出決定,現實卻又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粟米心慌意亂之時,身邊又有位熱心的患者幫著出主意。
“怪隻怪我們小河鄉窮,不像隔壁大河鄉,人家鄉農機站,還能有輛棒棒車(拖拉機),要是我們鄉裡也能有,讓細妹幾帶著弟弟,坐著棒棒車去縣裡大醫院也是好的啊……”
“嗨!眼下都火燒眉毛了,說那些有的沒的有屁用?
與其惦記那毛影子都看不著的棒棒車,還不如去鄉畜牧站看看,一般那邊不是常常有馬車麼?
興許今天也能碰巧有,要是有,求求畜牧站的人,說不準人家也能好心送這兩娃上縣醫院去。”
“趙四,你這主意好是好,可你也不想想,那馬車跑的再快,能有四個輪子的匣子車(中巴車)跑的快?
那匣子車到縣裡都要兩個來小時,要讓兩娃坐破馬車去,就背簍裡那小娃子的病,那還不得……”涼了?
想著接下來自己嘴裡的話不好,這熱心人及時住了嘴。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就眼看著這半大點的小毛娃遭罪?”
……
一時間,熱心的人們都紛紛歇了菜,粟米的心情,也是跟著在場幫著出主意的熱心人起伏著。
看著大家都沒有想出辦法來,粟米急的再次跪下,朝著熱心人們磕頭。
不磕沒辦法,此時此刻,沒有好心人的幫助,縣城在外頭馬路的哪一頭她都不知道,談何救弟弟?
“那個,實在不行,走山路去縣裡啊?要是走快點,一個多小時就能到……”
突然,人群中有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脫口而出。
粟米聽到這話的時候,簡直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刷的一下站起身來,直愣愣的衝到青年麵前,雙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滿含期待的打斷了對方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
“大哥哥,求求你帶我去,帶我走那條路去縣裡。”
這位青年被粟米一個小娃子拽的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呐呐的把剛才還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小妹妹,那可是很危險很危險的山路,路不好走不說,指不定路上還會遇到狼啊什麼的,你怕不怕?”
他家住在深山裡,爺爺跟爹都靠著打獵,養活了他們一家子。
要不是正巧到山外頭走親戚,要不是姑父下田傷了腿,今個他也不會陪著姑父來衛生所,更是不會碰到粟米姐弟求助的事情。
當然了,也就隻有他這樣的長年走在山裡的人,才能知道去縣裡的捷徑,一般鄉裡的人,哪能知道這條所謂的小路?
便是三合團全團上下,在這片土地生活了這些年,也沒見著有人知道,去往縣城的捷徑小道啊!
此刻的粟米,猛地得到了希望,她豈會被一句難走,一句有狼給嚇到?
跟弟弟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
而且路難走,沒事!
她還有九粒大力丸,一粒頂兩個小時,她能堅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