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玩意有毒性,有些人根本都不能碰,不過比起餓死,比起吃土,這些好歹算得上能飽腹的食物……
至於孩子們,估計是頭一天親身經曆的饑餓還曆曆在目,小家夥們,哪怕是如老粟家粟大毛二毛這樣的,也跟著進了山,撿核桃,撿板栗,溪邊采野菜等等的活計都乾得起勁……
這一切,其實都隻是為了活著。
然而,不都說了,老天爺爺總是見不得人們好過,喜歡開玩笑麼?
眼看著大家在頭一年的秋天存下了些食物,千盼萬盼的,希望等頂到來年開春,種下糧食,好在秋天收獲糧食,掙得活命的機會時,這片養活了他們萬千生命的土地,也開始迎來了磨難。
這是六零年的春天……
人們吃著加工的各種野菜個瓜果,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迎來了春天,可隨著地裡的秧苗下到田裡,隨著去年秋下積極采摘的野菜野果,在全團一百多口人的消耗下漸漸減少,這年的春天,人們發現,他們這塊水草豐茂的土地,居然也漸漸的□□旱所侵襲……
眼看著秧苗長成,該插秧了的時候,自山上而下的水渠居然乾了?
老百姓苦啊!
可還能怎麼辦呢?
沒辦法,大家夥也不需要李全發動員了,一個個的都卯足了勁,不是踩水車,就是用人力支撐起了灌溉的大旗。
一點點的拿著扁,從水位一降再降的水井中,小溪裡,擔著水,往山上的梯田走,一點點,奢望用人力,去灌滿那一丘一丘的稻田……
即便人們都是如此艱辛了,可惜啊,天不遂人願,最終,在全團上下的努力下,一百多畝田,種上秧苗的不到一半……
眼看著穀子是種不成了,不得已,在粟太公這群老者的帶領下,大家就準備把剩餘的田,都種上用水少的如紅薯一類的低飽的瓜菜。
隻是這時候大家卻發現,隊裡的倉庫裡,哪裡還有什麼紅薯?連種都在去年的時候被征糧隊征收走了啊。
田裡,田裡沒有糧食的豐收;
山裡,山裡沒了去年大山的饋贈;
眼看著空了一半的田地,眼看著山裡,田野邊,小溪旁,被村民以及周邊村民,摟了一遍又一遍,幾乎是刮地皮似的收刮下,大山哪裡還有往日的蔥鬱?
野地裡哪裡還有往日豐富野菜的蹤跡?
今年的大山不再慷慨,人們眼中對生的光開始漸漸熄滅……
傍晚大食堂開飯,乾瘦的臉上就隻見一雙大眼睛眨巴的孩子,端著手裡的空碗站在自家親娘身邊,墊著小腳努力望著前頭打飯口的大木桶子,眼中帶著期待。
“娘,我餓……”
低啞的說著話,小家夥還努力的吸著鼻子,仿佛是想極力的去聞空氣中的飯香一般。
可惜啊,隊上的倉庫早就空了,哪裡還有飯菜香?
眼下大家吃的,還是稻草切碎磨細了,加上一點點葛根粉,或者栗子粉煮的草糊糊,哪裡有香味?
同樣排著隊的粟米張眼望去,滿目的,都是這樣不是衣服空蕩蕩,瘦的皮包骨;
就是胖的跟漲發了的饅頭一樣,青紫綿軟的,因為饑餓而虛胖的社員們。
此時,大家夥的眼中,一個個剩下的,就隻有麻木……
站在人群中,身體帶著些嬰兒肥,背地裡並不缺吃喝的粟米,因為早就心有成算,身上做了偽裝,所以倒是沒有人覺得她這樣模樣有什麼不對。
粟米正陷入沉思時,已經輪到了前頭喊餓的孩子打飯。
粟米看著走回來的母子二人,碗裡端著的居然是比往日還要稀薄的草糊糊,啊不是,是草湯子,她看了眼打飯的梅老太,心裡歎氣。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對,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再這樣熬著,就是我們大人受得了,娃子們也受不了!”
端著一碗草湯子出門來的粟米,一走到大食堂門口,就聽到了大花姑姑在門口發了狠。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一:一種隻有小孩小手指頭大小的栗子,味道似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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