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 他們身份特殊,雖然姐姐不反對你跟他們來往,不過你接觸他們, 幫助他們的時候要警醒些,一定要背著人!還有, 要量力而行知道嗎?”
“嗯, 姐, 我曉得了。”
他又不傻, 雖然從小被自家姐姐護著,可人心險惡, 世態炎涼, 這些他粟光林還是很清楚,心裡也有一杆自己的稱的。
晚上, 等粟米領著毛毛吃完噴噴香的晚飯後, 那廂方竟成才過來還暖水壺。
淪落到眼中這樣的境遇, 麵對善心的小男孩,自己再難, 他也是不打算連累人家的, 不用爺爺催促,他伺候父親喝完水,就想來還東西。
可惜等他一通忙活完, 父親咳嗽稍稍好了些,正要來還,他就聞到了隔壁的肉香。
額~
人家家做好吃的飯菜, 他怎好意思此刻上門去?自然是千等萬等的,等人家吃過了晚飯後,才提著暖水壺姍姍來遲。
第二天一大早,粟米早早起來,給毛毛做了早飯,伺候著弟弟吃完,又拿鋁飯盒裝了午飯給小家夥打包好,送他出門去讀書。
秋收結束,空曠的田野裡,不是撒種栽種油菜,就是撒滿了苜蓿籽,這些工作一做完,隊上的活真就沒什麼了,大家也算是閒了下來,有功夫做自己的活計了。
送完弟弟上學去轉身回家的粟米,在家吃完了早飯,正準備上山去砍點過冬的柴,哪知道才拿著柴刀出門,外頭李全發的狗腿子李宗友,又拿著他的家夥事滿團子的敲,說是要集合說大事。
無法,粟米隻得暫時停了手裡的活計,準備開完找什麼大會再上山。
曬塘坪裡,等團子裡的人稀稀拉拉的集合完,底下人群中的粟米就看到,以李全發為首的大隊乾部,領著自家隔壁剛落腳的那兩家人上了台。
“大隊社員同誌們,大家都靜一靜……”
接下來的事情,既在粟米的預料中,又在粟米的意料外。
意料中的是,李全發當著全團人的麵,宣布了五人的身份,並且還特彆著重的說了,他們就是來吃苦,來勞動改造的,要求大家一定要跟他們劃清界限不說,還接連的把團子裡最臟最累的活計分派給他們他們,而給的糧食,卻明顯的養不活這幾口人;
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以前隻知道李全發是官迷,卻不知道,他骨子裡還是那麼個激進分子。
老貨領著團子裡的幾個二流子,還有如老粟家那樣的老鼠屎們,對著新下放來的五人,展開了一場文加武的聯合□□。
直到後頭大會散場時,粟米還看到,本身就已經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人,眼看著就要不成了。
怎麼辦呢?粟米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可卻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最終,在人群散儘,粟米借著錯身離開,抱著昏迷的父親焦心擔憂不已的方竟成之時,悄悄摸的從斜背著的竹簍裡摸了個小竹筒出來。
“給病人喝點水吧。”輕輕一聲提醒,丟下竹筒就走,一絲猶豫都無。
裡頭是靈泉水,雖不能藥到病除,卻也是吊命的好東西,她能幫的也就這樣了。
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往後山小路走的粟米,隱隱的,還從風中聽到了一絲感激的謝謝聲,她搖搖頭,提刀上山。
但願他們能支撐下去吧?
雖然李全發分派給他們的勞改工作辛苦了點,臟了點,累了點,可隻要能支撐下去,他們總歸是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的……
一旦上了山,功法修煉的大有所成又巨力在身的粟米,那簡直跟龍入大海一般快活。
家裡反正也沒事,自己存糧又足,中午她可是不打算回去了的。
挑著那些枯枝敗葉的砍伐收集,粟米還在深山裡幸運的撿了些鮮嫩的蘑菇,雖然遺憾還不到扒冬筍的季節,不過她卻是在林子裡抓了兩隻肥溜溜的竹鼠,收獲很不錯。
中午的時候,粟米尋了處有山泉的地方,拿出兩個糍粑串在棍子上烤了,抹上還是自己去年年底做的豆腐乳,加上兩串新鮮的烤蘑菇一起吃了個肚兒圓。
想著得早點家去給弟弟做飯,粟米下午沒砍多久的柴火,大半都收到戒指裡,外頭剩下百來斤的乾柴,就地砍了灌木扭了篙子綁了,削一根光溜的棍子兩頭削尖,分彆插入兩捆柴火中,粟米挑著擔子就下山。
一路上,遇到弟弟愛吃的野果,比如熟透了的流茄子(野生獼猴桃)粟米就丟下擔子,巴巴的去采。
加上她又是深入深山,等她緊趕慢趕的回到家時,自家弟弟已經回家,正端著團凳當桌子,坐著小板凳當椅子的,窩在廚房門口的屋簷下寫作業呢。
聽到動靜,認真寫作業的毛毛連忙抬頭,看到是粟米歸家,他急忙丟下手裡的鉛筆,站起身迎了上來。
“姐,你回來了,累不累?擔子給我。”毛毛關切的伸手就來接,粟米自然不讓。
微微側身避過弟弟伸來的手,“沒事,我不累,你趕緊些作業去,用不著你。”
避過弟弟,粟米麻溜的挑著擔子越過自家,走到最裡頭的半間茅草棚,卸下擔子,一邊抬肩察汗,一邊回看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
“今天你放學怎麼這麼早?作業寫完了嗎?”
得姐姐問起,想到今天放學早的原因,毛毛也不得勁,嘟囔著,“老師們都被喊去上政治課了,今天連課都沒上,還布置了好多作業,有好些個內容,我們根本都還沒有學過,我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