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倆家老太太的交情, 他們家裡但凡有點好吃的,就不會忘了分給他們老梁家一份, 看到她梁豔茗被全家人重男輕女的人欺負,穿不暖, 吃不飽的時候, 也是她奶奶還有乾媽惦記著,時不時的關照她的吧?
這些年給她的那些舊衣裳,好吃的,難不成都喂了狗了嗎?
她的良心難道是讓狗吃了?
粟米好恨!
“小,小米姐姐……”
被粟米突然嚴肅的表情嚇到, 梁大寶縮著脖子怯怯的開口。
粟米隨即醒過神來,看向梁大寶的眼神有些冷。
不過她倒還不至於遷怒這麼一個孩子,把手裡的網兜丟給梁大寶, 冷眼看著小胖子招呼都不打,抱著一兜子的好吃的, 急忙跟逃命似得開門遠離,粟米抬頭,透過樓板頂,看著二樓梁家的方向冷笑。
找到人就好, 找到了人,等到她乾爸乾媽平安歸來, 這種吃了你的,還反咬你一口的貨色,粟米覺得, 自己有必要讓她嘗一嘗自己釀造的苦果!
壓下心裡的翻湧不斷的情緒,粟米返回院子裡,繼續提著柴刀劈柴,隻是這一次,她把手底下的柴火當成了梁豔茗來劈,刀刀不留情。
動手做了早飯,粟米端著下好的麵條正要進屋吃飯,不想,紅委會的那群人又殺到了大院裡頭來,隻不過這一回,為的卻是走一個形式,好了解一下所謂的實情,她乾爸到底是不說真如大字報所說的那樣。
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譚自立為了趕緊把李勝利這對瘟神夫妻送走,特意想到的辦法,為的就是裝樣子趕緊走流程,洗脫莫須有的罪名,然後順順當當的,名正言順的放人。
再不放人,再不甘願放人,譚自立抬起傷口才愈合不久的手,撫摸著自己還隱隱作痛的臉,想著那什麼狗屁趙團長,以及市委書記的施壓,最重要的是,擔憂考慮到他丟失的那些東西,譚自立就憋屈道不行。
不趕緊放人還能怎麼辦?
他還想著趕緊放完了人,自己再去市裡找背後的靠山,再如何,憑著曾經的賄賂,怎麼地也要保住自己呀!
總被那姓趙的磨在縣裡不得動彈,他的未來怎麼辦?
所以他急!
這廂被走訪的大院各戶人家,因為平日裡李勝利夫妻跟大家關係處的還算不錯,夫妻倆得了粟米孝敬的東西,多少也都會分給大家一些的緣故,或許又有些杯弓蛇影,怕終有一天,自己也會步上李勝利夫妻後塵,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態在。
粟米暗自留心了下,大院裡的被紅委會拉出來問詢的人們,一個個的倒是極力否認了大院中,那所謂大字報的內容。
望著紅袖章們的遠去,粟米端著碗裡已經坨掉了的麵,卻望著紅委會的方向無聲的笑了……
她的乾爸乾媽快要回來了吧?
嗯,在這之前,她得趕緊吃飽了,然後去奶奶給接回家來才行!
“奶,您安心,我去看過乾爸乾媽了,他們很快就能出來,您老放心。”
有了粟米的安撫,被接回家來的龍老太因為心底對孫女的信任,也是抱住最後一根浮木的心態,倒是能安心的在家裡等著孩子的好消息了。
粟米這邊安頓了老太太,又找到趙伯伯兩邊碰了頭,確信她乾爸乾媽不日就能回家後,卸下壓力的粟米就回了大院。
這一次睚眥必報的粟米,暗搓搓的想起了鬼主意來。
對於樓上的梁豔茗,粟米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這個表麵上看著唯唯諾諾,背地裡卻如此陰險的女孩,粟米根本沒打算放過。
這樣的人,得讓她也嘗一嘗自己釀下的苦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最好不過。
趁著夜裡,粟米摸進了梁家,塞了一本自己曾經在廢品收購站摸來的外文書,還拿著左手寫字,在上頭寫下了一行‘反動’親洋語言。
趁著夜裡梁家人都在呼呼大睡的時候,粟米把這本書,塞進了梁豔茗床墊靠裡的隱秘位置,然後才收手回家。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粟米跟奶奶借口去買菜的檔口,提溜著籃子,在街麵上終於找到了猖狂打砸的紅小兵後,粟米眼睛一亮,乘著錯身而過之機,把早就左手些的匿名舉報信,塞進了為首鬨的最凶,表情最狠的那個紅小兵偷偷的衣兜裡。
至於後來的事情,不用想的也知道。
那位紅小兵在帶著一幫人打砸□□完一撥,中午回家歇氣的時候,暮的發現口袋裡多出來的舉報信,他隨即就樂了。
不管信裡頭說的是真是假,作為一名有責任的戰士,他也是很想再去大院裡走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