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心底裡還對渣爹有著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要不是他其實打心底裡也希望親爹能多看自己一眼;
期待他能想起自己是他的親身兒子, 他也不會在看到渣爹出現, 朝著自己衝過來時, 心裡還抱有幻想。
如果當時他果斷的跑開了的話, 他的小成哥,也不會為了救自己而滾下山坡。
毛毛哭嚎著,淒厲喊聲的回音還在山間來回飄蕩,眼睜睜的看著救自己的人急速滾落, 他一邊抹淚,一邊心急如焚的撥開渣爹, 也跟著往坡下衝,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小成哥他怎麼樣了。
焦急的毛毛一心下山, 卻根本就沒有看到,剛才被自己推倒的罪魁禍首,此時哪裡還有剛剛的囂張?
在毛毛往下奔的同時, 粟喜河也跟被鬼追一樣, 深怕惹出人命來, 驚慌的爬起身來,然後狼狽的逃走了……
後來, 等毛毛狼狽的把昏迷不醒的方竟成背回家,急著要帶著人去鄉裡衛生所救命的時候,那倒黴催的大隊長李全發,卻硬是說,像方竟成他們這類壞份子,沒有上級的批示, 根本不能離開團子周邊半步,硬生生的阻攔住了救人的步伐。
不得已,心急如焚的毛毛隻能奔回家裡,翻撿出粟米存在家裡的常備藥,找出幾味自己曾經聽姐姐提及過的熟悉草藥交給方守誌父子……
粟米聽著弟弟帶著哭腔與悔恨自責的說完事情的經過,粟米心疼弟弟,感激方竟成救命的同時,心底裡對那渣爹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限。
一邊輕拍著弟弟安撫著小家夥,粟米一邊心中慶幸。
得虧老爺子方守誌上過戰場,也知道一些急救措施,自家孫子的腿,還是他親自接骨的,接的還不錯;
得虧方竟成有功夫底子,身體也好,摔下去的時候知道護住要害,沒有傷到肺腑,隻有皮外擦傷、摔傷;
之所以發了燒,那是因為如今他們這裡天氣漸漸眼熱,濕潤悶熱的天氣最適合細菌生長,對方傷口一發炎,手頭又沒有藥品,隻靠方竟成自己挨,人可不就是高熱不退麼?
幸好乾爸乾媽那邊事情結束的及時,也幸好自己及時趕回來了,要是再晚上那麼一兩天,粟米都不敢想象後果。
如若再晚點回來,方竟成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就是萬幸小命得保,可萬一因為耽擱救治,讓他變成了瘸子或燒成了傻子,自家的毛毛以後估計得內疚到死!
“毛毛,沒事的,姐姐已經幫你把小成哥救回來了,他肯定會沒事,你彆擔心自責了,乖啊!回頭姐姐再去山上弄點野味,你拿去給小成哥補補身體,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能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成哥了。”
有自家姐姐在,毛毛心裡有了主心骨,被姐姐這麼一安慰,毛毛安心了許多,吸吸鼻子,“我知道了姐,不過我不要你上山,我自己去。”
自己的鍋自己背,他總不能指望姐姐一輩子。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粟光林小朋友覺得,自己就是得狠狠的吃一吃這一次的教訓,讓自己以後不要對渣爹再抱有期待。
弟弟堅持,粟米也沒多說,點頭應了弟弟,趁著小家夥在熬藥的時候,她從戒指裡掏了一包靈米出來,加了靈水熬煮,這個準備待會讓弟弟一塊帶過去給小成哥補身體。
本來心情輕鬆的回來,還給弟弟帶了不少好吃的,眼下看小家夥這模樣,粟米也知道他沒心情,便把東西都收了,外頭留了點常用的物品,其他的隻待以後再說。
晚上吃飯的時候,粟米把燉的紅燒肉盛了兩碗,給隔壁一家送了一碗,權當是多謝兩家人這兩天來對自家弟弟的照拂。
有粟米出手,加上有靈丹妙藥,方竟成的傷好的很快,清醒過來的他,一醒來,第一時間關心的是毛毛有沒有受傷,對方這樣的舉動,粟米心裡還挺感動的。
因為感動而在意,越是在意,她心裡對渣爹就越是恨。
有些人吧,好日子過久了,常常就忘了自己是誰。
看是風波就此過去,其實,小心眼的粟米,卻一直在背地裡視機而動。
那是約莫一周後,暗中觀察的粟米終於逮到了報複的機會。
粟喜河分家出來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被狐狸精挑撥一下,就想著去找粟米跟毛毛要孝敬補貼自己。
家裡老婆寵著,舍不得讓她多乾活,生怕給這婆娘累到了;
粟香這個拖油瓶,乾活手腳一點都不麻利,乾什麼都磨磨蹭蹭的,能把家裡的那攤子活計乾完就已經很不錯了,像是砍柴、種菜、管理自留地這樣的活計,死丫頭根本乾不來。
沒有辦法,家裡要吃飯呀,沒有柴火怎麼行?
眼看著家裡連煮飯的柴都要燒光了,不得已,這日下午,粟喜河偷摸著提前下工,回到家都來不及歇氣,他又無奈的拖著疲憊的身軀,腰間挎著柴刀,獨自一個人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