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回到破地窩子, 把好點的黑饃饃推拒來, 推拒去,都希望自己在意的親人都多吃一口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地窩子的草簾子被人從外頭掀開了。
“喲, 這是在吃飯呢!”。
聽到聲音,一家三口齊齊回頭看向門簾處,看到進來的居然是農場小頭目下的狗腿子, 方建黨一家三口眼中有恨,麵上卻不動聲色,木著張臉就是不說話。
狗腿子是得了自家頭頭的吩咐,迫不得已,才進來跑這一趟通知人的,如若不然,你當他想來著亂糟糟,臭不拉幾, 且寒酸的讓人不忍直視的臭東西們的狗窩來?
見了三隻狗東西還這麼副臉孔,狗腿子撮著牙花子, “得了, 也甭繃著一張死人臉啦!外頭有人找你們, 趕緊的,給老子滾起來過去給人家瞧瞧,確認確認。”。
有人找他們?
三口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過既然狗腿子都上門來了, 哪怕他們心裡並不覺得,找來的人真是找他們一家的,可是為了明日乾活不被狗腿子針對無故責打,方竟燁就急忙跳出來,“爸,媽,不然我跟過去看看?”。
方建黨自然不肯讓兒子去冒險,“你留下來陪著你媽,我去。”。
“爸!”。
“聽話!”。
方建黨說的一臉嚴肅,邊上的狗腿子看著這一家子,如今都淪落到這個境地了,居然還是這般讓自己看不順眼,也不知道他們墨跡扭捏個什麼勁!
冷冷一笑,“趕緊的!又不是讓你們上法場,爭來爭去墨跡個什麼勁?彆讓老子等急了,不然看老子不抽死你!”。
罵罵咧咧的教訓完,狗腿子立馬當先的掀了草簾子出去,一邊走,一邊還罵著,“賤骨頭就是賤骨頭,見不得世麵!好心叫你們見人,居然還敢不識抬舉,呸!”。
聽著狗腿子嘴裡的不乾不淨,方建黨心裡倒是有了猜測,安撫的拍拍妻子緊拉住自己的手,又安撫的看著兒子,“放心吧,我估摸著沒大事,你們娘倆安穩的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勞改農場大門入口裡頭的一排低矮辦公房內,粟米跟方竟成坐在一間小辦公室的長條凳上,看著對麵棗紅色辦公桌後的胖男人,嘴裡抽著粟米地上去的香煙,眼睛盯著辦公桌上還擺著的剩下九包香煙跟兩瓶老白乾,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好不快活。
說來也是他倒黴,偏巧被分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沒有油水的很的破地方。
今兒個,好不容易來了兩個上門探親的,雖然吧,他很是不滿意就這麼子一條香煙兩瓶酒,可是在這鬼地方呆久了,毛都沒有摸到一根的他,琢磨著蚊子腿再細也是肉,倒是心情很好的網開了一麵。
畢竟今兒個農場最大的管事人不在,他一個安保隊長可不就是當家做主的大王了麼。
眼瞧著一根香煙都要抽完了,胖子隊長皺眉,很是嫌棄,方建黨那該死的‘老頭’怎麼還不來。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們被推開了,首先進來的,是剛才他調派出去喊人的手下。
“人呢?”胖子問。
“隊長,老家夥在後頭呢!”。
“哦~”。
果不其然,隨著死胖子的話音落下,緊隨著狗腿子手下進門的,居然是連方竟成自己都不敢相認的親大伯!
他英明神武,身姿挺拔偉岸的大伯啊,怎麼短短多久沒見,居然被摧殘到了如今這幅模樣?
方竟成一個照麵,心裡激動著立刻站起身來,上前就要拉著來人的手喊大伯。
而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暗中觀察的粟米卻比方竟成快了一步。
當來人一踏進門,方竟成激動的立刻起身要迎上去,嘴裡要開口喊人時,她及時伸手拉住了方竟成的手,“哥哥,叔叔讓我們找的人是他嗎?”。
粟米的話一出,激動的方竟成當場清醒。
是哪,剛才,他跟粟米出具的可是他們才重新開的假介紹信,信上頭,他們可是同為姓粟的親兄妹!
如今他的身份不便,自己都還是偷偷逃出來的人,即便隻是為了粟米姐弟著想,他在這些壞人麵前也不能當場跟大伯相認啊!
如果自己挑明跟大伯的關係,他會不會順便一道被抓著就地勞改不說,這些壞蛋一旦著手去查,還得連累了自己心愛的姑娘,甚至是連累了幫助了他的好心人,如謝叔叔,李叔叔等等的好心人……
立時清醒的方竟成腳步頓了頓,看著來人,努力壓下心裡的激動與擔憂,“方伯伯您好,我跟妹妹受朋友托付,趁著來西北探親,順便來看看您。”。
講真的,當方建黨一腳踏入辦公室,第一眼看到迎麵而來的小夥子時,他驚訝的眼眶都紅了。
要不是侄兒身邊的小姑娘及時出聲,要不是聽了侄兒嘴裡的話,他都差一點叫出聲來。
不過方建黨不愧是老革命,在兩個孩子的話說出口,方建黨根本無需跟孩子們事先溝通,心裡馬上就想到了孩子們這麼說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