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名光榮的打油工(1 / 2)

“那個勞煩一下, 我打點油……”。

聽到鋪子門口的喊聲,粟米忙跟身周正聊天打屁的一乾婦女打招呼, “江姨, 苗大姐, 陳大姐你們先聊著,我去打油去了。”。

李米動作不慢,開口的同時已經起身, 朝著擺在門店左側門口的油桶走。

說起來,要不是來上班前,老媽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自己, 一定要跟門市幾個老油條打好關係, 千萬不能不合群,李米也是不樂意奉陪這一群上班就愛嗑瓜子, 打毛衣,聊八卦的婦女們的。

自打搬到縣城安家,弟弟被爸媽送去乾部子弟小學,自己則是在讀書與工作之間, 選擇了初入社會來工作。

還在爸媽的努力下, 在進電廠跟在老媽身後混日子, 與縣城糧店當營業員二選一之間,選擇了倒糧店門市,當了一名光榮的打油工,專門負責賣油。

喏,李米憑著戒指裡的好東西開道, 來的第一天就跟著幾個負責賣米,賣麵,賣雜糧的阿姨姐姐們打好了關係,幾日功夫就打入了這個小圈子。

沾了爸媽的光,李米一來就分配到了有油水的打油工作,這活計看著臟,其實要比賣米賣麵那些活計輕鬆多了。

眼下打油都有專門的油桶,平日裡往桶裡上油,也都有後勤的男同誌出手,根本無需李米動手,而且即便要動手,自己力氣大,也是不懼的。

至於每日的工作打油,那也很簡單,特製的油桶上頭有刻度,一旁有搖把,客人來了要多少油,李米隻需要先調好刻度,把人家拿來的家夥事往出油的嘴子一接,搖把搖到不能動了,油就打好了。

這時候吃著公家飯的人底氣都足,這從身邊這些織毛衣、嗑瓜子的大姨大姐們就能看得出來。

李米雖然與她們為伍,卻也沒學得她們那樣看不起鄉下人,自己都是鄉下來的,往上數幾代,誰不是泥腿子呢?

看著麵前舔著張笑臉,一手提著玻璃瓶,一手拿著糧本跟錢票的顧客,李米笑笑,“阿姨,您要打多少油?”。

“小姑娘啊,麻煩你,我打一斤油。”。

看著對方遞上來的東西,李米也沒嫌棄打一斤油費事,先是接過對方捧著的玻璃瓶,放到油嘴子下頭,調好刻度,搖動扶手,直到最後扶手搖不動了才停手。

把油瓶遞還給對方,順手拿著邊上接餘油的杯子往油嘴子下頭一放,李米拿著對方遞上來的糧食本跟錢票,走到工作台前,拿筆在糧食本上勾勾畫畫,又找了對方錢,才客氣的送走了打油的阿姨。

提了提袖筒上的護袖,李米笑著走回人堆。

屁股都還沒有落到凳子上,身為糧店老油條的江姨就開口指點江山了。

“小米啊,你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以前小胡在這邊打油的時候,可是有眼力見的很!

她那搖把可從來都沒搖到底的,哪日家去不帶個幾兩油的?

偏你,實誠成什麼樣呀?

哦,你搖把都搖到底了不說,還生怕給少了的死勁卡,就最後了管子裡剩下的那幾滴油,你拿杯子接一個月,恐怕都積不到二兩。”。

江阿姨教育的恨鐵不成鋼,先前要不是吃人嘴短,吃了新來小丫頭的稀罕物,後又知道小丫頭的爸媽是縣裡的大官,你當她樂意多嘴指點她?

她們這些人,每人把持一樣貨品賣,自打在這裡上班以來,她們家就沒缺過這些!

李米聞言,麵上笑的無害,“江阿姨謝謝您,我知道您是好意關心我,可我這不是看人家就買一斤油麼,我哪裡好意思克扣。”。

嘴上是這麼應著,李米心裡卻是想著,這些東西,自己想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們過日子也不容易,她怎麼能去克扣彆人?那是品性問題,不能夠!

不過為了老媽叮囑的要合群,李米不得已嘴上敷衍。

“行,你知道就行,以後可不行再這麼傻啊!”,大家都在一起共事,有些事情,還是要共同進退的好。

李米知道幾人的心思,麵上應下不提,而且為了安撫幾個人,臨了下班時,粟米還帶上了接了個杯子底的杯子,當著大家的麵調侃說,回家也能燒一盤菜了。

其實要是到了節約的人家,一個杯子底的油,起止能燒一盤菜?要知道,多少人家,炒菜都是拿著筷子頭幫著棉紗布,沾點油擦鍋底罷了。

最後一個出了門市,李米背上軍綠帆布挎包,騎著爸媽態度強硬的給自己買的嶄新女式自行車,兩腳蹬的飛快,急急忙忙的往食品站趕。

自打她上班,就耍賴皮的把家裡買菜的活計給攬了下來,用的還是爸工作忙,媽單位太遠,奶奶出門自己不放心的借口。

要不是這樣,她也沒機會暗中補貼呀。

家裡一下子多了兩口人,自己要交生活費,還被奶奶爸媽臭罵一頓,所以咯,李米也隻能是這樣想法子倒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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