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在發燒 留宿。(2 / 2)

然後下了車。

這具無頭的身體把在駕駛座打盹醒來的房車司機嚇了一大跳,驚叫著一腳油門,慣性使得那顆頭顱從開啟的車門裡掉了出去。

而更多的血色則留在了車廂裡。

黑發女生漂亮的頭顱氣得鼻子都歪了,她做不出讓腦袋打滾回到身體邊的事情,有心想怒罵這副笨拙身軀,餘光卻瞥見庭院木門裡漸行漸近的一道影子。

她倏然收起了怒罵的聲音。

而抱著那盅燕窩沒頭沒腦撞到豪宅圍牆的身軀呆呆坐在地上,試圖把這個暖和的東西放在肩膀上,好幾次之後,才意識到這好像也不是她的頭。

再往後,就是雲雀恭彌見到的那一幕了。

在新的腦袋長出來之前重新被接了回去,富江大大鬆了一口氣,她看著懷裡沾了血跡的燕窩,再想到似乎暫時停在了庭院裡的少年,眼波一轉,將計就計,想出了這一套示弱的辦法。

反正這陶瓷盅都弄臟了,她才不要喝這碗燕窩。

……

被遞到麵前的那碗白瓷盅上還餘著紅色。

連接少女手指上的血漬。

莫名顯得這碗燕窩來之不易。

穿著一身黑色絲綢睡衣、身形愈顯單薄的少年擰了擰眉頭,問出的話卻是心平氣和的,“鹿島富江,你到底要做什麼?”

女生手腕纖細,托著燕窩的手掌彎折著,好像連這點力道都不能承受,然而昨天從山林分彆時留在那裡的痕跡已經痊愈,找不到一點痕跡了。

她歪了下腦袋,點在眼尾的淚痣和眼睛一同被月色映照,“我本來等雨停了就離開的,但是中途餓了,所以就想辦法找了點吃的,誰知道總是有那些醜八怪想占我便宜——”

說到這裡,富江頓了頓,適時地開始賣慘。

“我好可憐啊,雲雀學長,我這樣柔弱無辜,卻總是有人想殺我,我都不敢走夜路了。”

雲雀恭彌聽得頭疼。

他當然知道鹿島富江打的是什麼算盤,從前在學校接待室裡就表露過想要住在他家的念頭,現在看過他家之後,按照這小怪物貪婪、驕奢淫逸的本性,肯定更不舍得從這裡離開。

一句話裡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標點能信。

少年自然是不會被她的賣慘迷惑,然而鳳眸微斂,就看到她手裡那碗始終捧著的燕窩。

片刻後。

他再次閉了閉眼睛,卻是轉過身去,徑自走回了屋宅裡。

隻不過丟下一句,“隻準住一晚,不準在我休息的時候發出任何動靜,敢吵醒我就咬殺你。”

計劃得逞的女生揚著唇,步伐輕快地跟在他後麵,將那些難聽話都屏蔽,看著自己手裡沾染的血跡,置若罔聞地接了一句:

“濕巾在哪裡?給我幾張。”

走在前方的人倏然停了步伐。

回眸看了她一眼之後,還是將她領到了客廳裡。

但擦乾淨肌膚沾染血跡的人,卻又將他給拉住,“有換的衣服嗎?這套校服都弄臟了,得燒掉,我要新的衣服,布料得舒服——”

雲雀恭彌隨意撥開她拉著自己睡衣下擺的動作。

他給她報了個電話號碼。

讓她不管什麼事都彆煩他,房間也隨她挑,但是離他的越遠越好。

女生看似乖巧地在聽,卻在他話音再次落下後,再次去拉他的手。

這回被少年避開了。

“又要乾嘛?”他這次失去了耐心,灰藍色眼眸裡也浮現不妙的銳光。

“你好熱,”富江難得沒有因為他的惡劣態度而動怒,漂亮的黑瞳裡挾著少有的好奇,回憶剛才被他拍開時兩人一觸即分的溫度,麵上就帶上了十足的探尋,“是還在發燒嗎?”

原來他真的會和那些普通人一樣生病。

如果不是這條壞狗性格惡劣又記仇,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跟她作對到今天的帥哥,富江鐵定要趁著這種新鮮時刻好好折辱對方一番。

不過雲雀恭彌看上去好像也沒因為生病變得多麼虛弱。

富江隻能將自己的探究欲保留在口頭上,鍥而不舍地追問:

“發燒是什麼感覺?”

“身上也一樣熱嗎?”

雲雀恭彌懶得理她,沒興趣回答這些問題,冷淡地丟下一句晚安,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

順利入住的富江第二天就拿出了一副豪宅主人的架勢,大清早就坐在廳堂裡,在滿桌的日式料理桌旁,矜持地拿起一枚魚子醬手卷,吩咐廊下的傭人:

“床具不太舒服,今天給我換最貴最好的進口品牌大床。”

“被麵很粗糙,我皮膚嬌嫩,換成絲綢的,上麵的繡花要純手工。”

“屋裡的陳設擺放也不好看,去讓設計師重新給我交一份圖,等我滿意之後就按照圖紙重新布置。”

她早餐沒吃多少,就已經給雲雀家的傭人甩來一大份消費清單。

若是換成其他女生,傭人們早就暗自嘀咕她這副姿態了,然而少女生得這樣美,雙眸似明珠,模樣與身形都無可挑剔,令他們不由自主想順從她的指示,令她眉開眼笑。

雲雀恭彌剛洗漱完,換了衣服還沒到廳堂,就聽見她頤指氣使的那些內容,少年清冷好聽的音色遠遠傳來:

“我記得我隻允許你在這裡住一天。”

富江充耳不聞,高高興興地對他招手,“雲雀學長醒了?今天的日式早餐還不錯,要不要嘗嘗?病人就應該吃得有營養一些。”

“……”

正在係襯衫手腕扣子,搭了一件針織無袖毛衣的男生走到門前,眯了眯眼睛,打量麵前這個非常自來熟的家夥。

過了幾秒,他放下手,麵無表情地通知,“還有十五分鐘,你就會遲到。”

“我請假了。”

女生眨著眼睛,很深情地望著他,“雲雀學長病得這麼重,我都說了要照顧你,怎麼會丟下你獨自去上學呢?在你病好之前,我都會留在你身邊的。”

比起已經被假貨探索過的無聊地圖,富江當然是對這棟豪宅的興趣更大,隻要她住進來了,就彆想把她趕出去。

“我拒絕。”雲雀恭彌看了眼天色,“今天不會下雨,趕緊走。”

“不要嘛。”

富江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按了按額頭,“昨晚被子太單薄,我好像有點著涼了,一晚上沒睡好,今天頭好痛,沒辦法走出去……”

狡辯的同時,她發現那些熟知雲雀秉性的傭人們早就消失不見,之前吩咐的事情他們也肯定準備執行了。

於是漂亮女生心情更好地彎起眉眼:“我好想暖和地睡個好覺。”

說到這裡,她仿佛想到什麼。

桌邊的少女起身朝著他走去,試圖湊近他的麵龐,卻被他伸手擋開,富江也不惱,退而求其次地傾身用額頭去碰他的掌心——

她冷而涼的柔軟長發滑落他的手臂。

像纏綿掉落的長蛇。

可那額麵肌膚又是有溫度的。

即便不及他的溫度高。

當這些念頭如飛絮般自他腦海中漂起時,富江卻皺了皺眉頭。

少年人掌心因長久握住武器,有些部分覆了層薄繭,讓她覺得自己額麵仿佛被刮到,不過富江決定看在他長得還行的份上原諒他這個小缺點。

她自下而上地挑起眼尾去看他,笑吟吟地說:

“你好像還是比我熱。”

“是昨晚也被涼到了嗎?要不今晚一起睡,兩個人睡會比較暖和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懂獎勵自己的,寶。

在這裡祝所有考生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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