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錯過他的反應,穿著黑曜綠色校服的女生雙腿交疊,長靴在地麵點了點,往沙發上倚去,笑吟吟地轉頭問道:
“看那個製服,是並盛中學的吧。”
“居然還有人敢找上門,骸,你的計劃是不是出了問題?”
被她詢問的人發出了一串笑聲:“Kufufufu~”
他半邊麵龐被放下的深藍色頭發擋去,隻露出一側藍色的眼睛看向來人所在處,“畢竟是並盛中學排行榜上戰力第一的人,能找到這裡隻能說明他除了武力之外,正好也長了點腦子,但看起來也不多。”
如此說著,他抬手輕輕搭上女生的肩膀,“又一個被你迷住的,富江,交給你了。”
富江順著他的意思,打量自出現以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男生。
“這個長得不錯耶——”
“老天還是可憐我的,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破地方,骸,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真的忍不了那群奇形怪狀的醜八怪,況且在這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如此說著,她主動起身朝雲雀恭彌的方向走去,視線如有實質,流連過他那張極具東方古典美的五官,越看越覺得順眼。
本來敷衍的微笑,就變得真誠了幾分。
及至走到跟前,她對他伸出手去,自覺釋放的魅力已經十成十,絕對能把這少年迷到神魂顛倒。
“帥哥,來當我男朋友怎麼樣?”
輕浮、傲慢、挑剔、自戀、說話難聽。
跟鹿島富江一模一樣。
——除了不認識他。
黑發少年垂下眼簾,在心中總結完,在那隻散發著淺淡異香的手掌即將觸碰到自己之前,麵無表情地拿浮萍拐隔開。
“你的事情,等我解決了那隻草食動物再問也不遲,現在讓開,再擋在我麵前,我就當作你想先跟我戰鬥。”
富江一怔,條件反射地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雲雀恭彌看向仍端坐著的那人,“至於你,是打算坐在那裡死嗎?”
……
這場戰鬥結束的時間像所有人料想中一樣迅速。
但結果卻是雲雀恭彌沒有想到的。
他瞳孔細微地震顫著,被拽住頭發,仰頭看著滿屋子盛開的、栩栩如生的櫻花,當花瓣飄落、自他身側紛飛時,他仿佛還能聞到屬於櫻花的香味。
“你好像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發現你的弱點?”
六道骸傾身湊近他,笑容溫柔,眼底卻藏著惡劣,“彆想了,就算你沒有這個毛病,也是注定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的,像你這樣死到臨頭還倔強的家夥,我都不知道殺了幾個了。”
“骸。”
坐在沙發上無聊咬著pocky棒的女生聲音傳來,“不要打臉啊,他那張臉是我這幾年看到的最好看的,我超喜歡誒。”
“抱歉,”正在施.暴的人溫文爾雅地笑著回答,“看到他這個眼神,就忍不住想讓他臣服。”
頓了頓,六道骸回頭與女生目光交彙,“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他骨頭還挺硬的,恐怕不是你那麼簡單就能馴服的。”
將pocky上塗滿抹茶的部分吃掉,女生將剩下的部分丟棄,拿紙巾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回答,“是嗎?”
她說,“可是我就喜歡骨頭硬的。”
就在她準備走過去的時候,樓梯那邊又傳來一些聲響。
“好無聊啊,這些並盛的菜鳥究竟還要解決到什麼時候,就不能出現一些讓人能提起勁的家夥嗎?這些垃圾的血肉是我都不屑於咬一口的難吃程度啊!”
“彆抱怨了,犬,這都是骸大人的命令,我們照做就行。”
一冷一熱兩道聲音漸近。
回來的兩人是城島犬和柿本千種。
富江將視線投了過去,又不感興趣地挪開。
然而一貫沒什麼存在感、隻喜歡在暗處觀察她的冷淡兜帽男生忽然推了推眼鏡,驟然同她搭話道,“富江,這次我們出門,看到一個跟你長得一樣的家夥,順手幫你解決了。”
“嗯?”
女生歪了下腦袋,去看他身邊淡色頭發的張狂少年,笑嘻嘻地問:“怎麼解決的?讓小狗吃掉了嗎?”
“找死嗎你——”
城島犬瞬間暴怒,作勢要朝她的方向而來,“你這家夥的血肉是我聞過最令人作嘔的,比垃圾桶裡放了十年的還臭,誰要吃你?”
富江臉色冷了下來,卻隻回敬道:“哦?那前幾天蹲在我旁邊流口水的是哪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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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適時地停了手。
他拿出一條手帕,很斯文地擦掉自己手背上沾染的那些血色,溫聲製止,“好了,富江,犬,彆給我添麻煩,我沒興趣做收屍的工作。”
隨後,他又看向千種,“殺死之後燒乾淨了嗎?”
“嗯。”
兜帽男生放下推眼鏡的手,用那帶著條紋碼的側臉看過來,回答道,“燒得很乾淨,包括校服的布料。”
富江隨口接,“什麼校服,好看嗎?”
“並盛校服。”
黑發女生動作頓了下,鬼使神差地去看不遠處被櫻花幻術環繞的那名黑發少年,對方默不作聲地經曆了這一切,渾身是傷,卻仍然清醒著。
此刻他就安靜地倒在地上,黑發遮掩下傷痕累累的麵龐上,一隻格外明亮的灰藍色鳳眸注視著她。
富江莫名從那隻眼睛裡讀出了什麼,忽而起身朝著他走去。
她半蹲下來,用探究的視線看著他。
“是跟你一個學校的耶——”
“帥哥,你見過那個跟我長得像的贗品嗎?”
雲雀恭彌沒說話。
富江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喜歡她嗎?”
“我比她更漂亮哦,不如你從今天開始喜歡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