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地下室 一個。(2 / 2)

正當時。

完全沒注意到階梯的她腳下踩空,驚叫一聲朝前方傾,眼看就要摔下,後領卻陡然被一股力道扯住。

直到她重新站穩,少年才鬆開手,而後掩在唇邊,困頓地打了個哈欠,語氣裡帶了幾分認真,“要不轉眼科吧?”

富江:“?”

她毫不猶豫地抬腳去踹他。

少年側身躲過,灰藍色鳳眸裡氤氳的微光是他身上鮮有的明亮色:“想被我丟下去?”

富江兀自罵道:“滾啊。”

雲雀恭彌懶得理她,拾級而下。

剛走了兩步,肩上卻又落下掌心的力度,馨香從身後傳來,女生低下腦袋,傾身靠近他,情緒反複無常,語氣理所當然:“走慢點,彆讓我摔了。”

少年回眸看了眼。

心想她要不再看看精神科吧。

但想到她那特殊的體質,搞不好最後被逼瘋懷疑人生的會是她的主治醫生,遂又作罷,隻眼底漫出幾分笑意,然後走快了幾步。

“喂——”

“你故意的吧?”

富江再度恢複罵罵咧咧,整個狹窄的樓梯間都是她的聲音。

-

廢棄的地下室裡。

浸滿硫.酸的容器被推倒,漂亮少女單腳踩在冰冷帶灰的地麵上,拿出一個火柴盒,點燃了一簇火焰,將那個從手術室裡取出來的,一顆心臟上麵堪堪長出腦袋的畸形怪物給燒掉。

先前她同樣也被泡在硫.酸裡。

隻不過她在三尾雪子的體內時,就已經借由她的生命力和養分長出了很多完整的器官,即便已經被手術取了下來,也足夠她緩慢生長到完整的形態。

不過……

她的細胞還是留在了三尾雪子的體內。

算算時間,那個女生應該也已經完全被同化了——

不如現在過去把那個殘次品解決掉好了。

富江如此想著,在火光燃燒的細碎尖叫聲裡,又劃亮了一根火柴,看著躍動的光明,露出一個笑容,帶著這縷光往那扇破舊又笨重的、醫院醫生們特意用來關她的門邊走去。

粗壯的鏈條掛在門的兩側,鏈條鬆鬆垮垮,往常掛上的大鎖今天不見了。

女生哼著歌兒,纖細的手腕耐心地一圈圈打開鐵鏈,等它鋃鐺落地之後,將那扇大鐵門從裡麵沉沉拉開。

門外的喧囂就在此刻清晰傳來。

富江借著將儘的火光,見到了下到附近的黑發少年,還有他身後那個搭住他肩膀,動作極其親昵的黑發少女。

數目相對。

她們都看清了彼此的麵龐。

火柴的光亮就在此刻無聲無息滅了下去。

整個空間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

“叮”

電梯再次抵達同一樓層的聲響傳來。

樓梯的正上方,整條走廊的燈光電閘都被人拉開,明亮的光瞬間充斥這片空間。

穿著雪白浴袍的女生慢慢踱步朝附近而來,燈光裡的影子先她一步、投到樓梯的方向。

終於——

她走到附近,烏黑明亮的長秀發下,清純乾淨的麵龐轉了過來,漆黑的眼瞳與左眼的淚落入幾人的眼中,她也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隻不過。

男生身邊站著的、以及他麵前不遠處的兩道身影,讓她格外不爽地眯起了眼睛。

她站在台階的最上方,居高臨下地看了過去,好似在夜半走出家門、抓住了出.軌的渣男那般,理直氣壯地問道,“雲雀學長,你居然半夜丟下我跑出來和彆人約會?”

“嗬。”

站在少年身邊的女生輕笑了一下,與她如出一轍的臉龐上,譏諷的神色也活靈活現,“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好不好?丟下你選擇我,當然是因為我比你更有魅力啊。”

鐵門附近。

慢悠悠又劃開一根火柴的女生聽完她們倆的話,單手掩著唇,低笑了一聲,假裝不經意地加入話題:

“咦?雲雀學長來這裡,不是因為接到了我的電話,和我約好了在這裡見麵嗎?”

“怎麼,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你們嗎?”

一時間。

三道極具存在感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在場唯一的異性身上。

麵無表情地看完三個富江就能演完《當女友、小三和綠茶相遇》劇本,並且還當場帶著他免費排出大戲的雲雀恭彌:“……”

他又抬手打了個哈欠。

等到水光漫上鳳眸,才慢吞吞地問道,“人齊了?”

三個富江:“?”

見她們沒說話,雲雀恭彌自顧自地點頭,“看來是都在這裡了,既然你們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了——”

他不緊不慢地再度啟唇:“我隻認識一個鹿島富江。”

如此說著。

少年那雙淩厲的灰藍色眼睛依次掃過她們,片刻後,饒有興致地勾了勾,“所以,你們誰才是真正的鹿島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