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蘇瓔又在走廊偶遇了一次林河。
這大多數四五年級的學生，新生在這頗為惹眼，許多人都對他們投以注視。
蘇瓔：“……”
她就是來等夏妮, 準備待會兒一起吃飯而已。
雖然營養液是最簡單的充饑手段, 但聯邦人類的腹之欲並未退化。
星艦大學就有一棟專門的建築作為餐廳，麵有數十家不同風格的飯店, 頂樓還有樣式齊全的助。
因為本來就是享受所用, 價格也並不親民, 但目前來她還負擔起。
林河看上去有些心事，神情不愉快, 隻是她點了點頭。
蘇瓔很敷衍給予了一個簡單的回應。
差不多就是那種關係陌生、但偏偏也算認識的同學之間，應有的問候程度。
蘇瓔也懶去思考他在這做什麼，或許是見了某個高年級，或許是見了某個辦公室在這一層的導師。
走廊三三兩兩路過幾個高年級，蘇瓔倚著欄杆看牆上屏幕的翼車競賽, 林河她麵前經過。
兩人眼見著就要擦肩而過。
那場競賽結束了，一個隻有兩三秒的廣告迅速閃過, 接著就變成了插播的新聞。
“參議院101:55通過案——”
畫麵又展露出人們熟悉的階梯會議廳。
議員們低頭看著數據板, 偶爾與旁邊的人交流幾句。
“——將在外環星域推行堡壘計劃，以帕頓星軌道、那托星軌道為試點，開始居住搬遷, 建立對虛空生物防禦工事, 這項工程將在月底正式實施——”
蘇瓔歪頭聽著, 依稀覺這個計劃好像有點東西。
似乎是原著的某段劇情, 但具體講的什麼，恕她跳過了。
她的視線落到林河的臉上。
——既然是主線劇情提到的東西，或許會和這人有些關聯吧？
誰知林河的表情越發難看。
他本來就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此時看著新聞的畫麵，眼中竟充滿了焦慮。
幾秒種後，他低下頭點開光腦，似乎要發送信息，接著又改了主意，直接發了一個通訊。
然後就急匆匆走了。
蘇瓔：“？”
她又看了一下新聞。
她實在看不出林河為什麼如此不舒服。
畢竟這事看上去挺不錯的，林河也是一貫厭惡那些強行無視虛空生物危險、要瞞天過海或者過且過的人。
這個角度，他不會不讚同這個決議。
那或許他在意的不是計劃本身？
帕頓星。那托星。
外環星域的行星多了，很多名字都是似的，起源於某個人名或者飛船名字。
——通常都是該星球的首位登陸者或是發現者。
林河的家就是外環星域，還總是因此人輕視甚至辱罵。
或許他的家鄉就在這兩個星球，或者是兩個星球的某顆衛星？
——他不搬家嗎？
蘇瓔滿頭霧水。
小開篇寫過，男主有父親和繼母，還有剛剛小學畢業的妹妹，彼此間處也不算差。
林河考上星艦大學，來到了內環星域的光暈星，學校也給了他一部分獎學金，然而他現在還是新生，再怎麼省吃儉用，也做不到將家人接來這。
所以他的家人應該還都留在外環星域。
那麼問題來了，那些虛空生物頻繁出沒，能一覺醒來會發現臥室趴著兩隻汙染者，但凡有條件的人，沒有誰是不搬走的。
再加上這是政府組織的搬遷行動，給多少錢不，按照其他治星區的例子，那些居民會送到中環星域，並且安排住房。
後續必然都能安頓妥當。
所以，林河不應該不希望家人搬走吧？
前麵一陣喧嘩，動門打開了，一群高年級湧了出來。
“蘇瓔！”
夏妮高興她招招手。
她旁邊還有兩個關係極好的閨蜜，也都笑著打招呼。
蘇瓔和這群學姐處都不錯，立刻上前問候，然後大家就熱熱鬨鬨一起去吃飯了。
……
帕頓星，六號衛星。
這氣候惡劣，土貧瘠，一座巨大的淨化壁障籠罩了擁擠的城市。
整座城市，唯有位於中央的官邸建築和學校周邊，道路齊整乾淨，商鋪林立，稱上繁華。
市中心之外的，隻有密密麻麻的擁擠的高樓，像是一片黑壓壓的森林，遮蔽了灰色的天空。
此時此刻，大多數的建築都空了，僅剩下一小部分居民仍然尚未搬走。
他們聚集在廣場上，鬨哄哄圍成一團。
中間是一群穿著製服的聯邦艦隊成員，雖然全副武裝手持槍械，但神情都很輕鬆。
畢竟這的人威脅等級很低。
旁邊則是一些技術人員，他們正匆匆忙忙做著統計和計算。
還有一些人正在與僅剩的居民們交流，勸他們坐上最後的客船完成搬遷，並給他們展示了議院通過決策的新聞影像。
“這是詐騙！”
人群中有一個男人聲嘶力竭喊道，“你們在三個月前就來到了這，開始威逼利誘這的人搬遷，然而這項決策居然今天才通過！這是侵犯公民權力的行為！”
“我們沒有逼迫過任何人，他們全都是願的。”
一個工作人員笑道，“議會通過的決策隻是堡壘計劃，關於是否要建立對虛空生物的專用軍事基，那與搬遷並沒有關係。”
“你！”
那個男人怒道：“你彆和我玩什麼字遊戲——”
話音未落，他手腕上型號舊的光腦震動了一下。
男人疑惑接了通訊，隻聽了幾句，就生氣掛斷了，又看麵前的人。
“——你們彆再廢話了，我兒子勸我都沒用！我不會搬走的！”
“這座城市都會毀掉，如果你真的不離開，那麼後果負。”
工作人員瞥了他一眼，“順便，不要大喊大叫，如果你妨礙我們執行工作，是要繳納罰金的，對你的信用也會產生影響。”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議聲，還有好幾個人要上前理的，聞言都偃旗息鼓。
唯有那個鬨事的男人依然不停歇。
直至他的妻子衝出人群，跑過來拉住了他，“我們走吧，這樣鬨下去沒有用的。”
“搬走不好嗎？”
女人滿臉疲倦，卻依然柔聲勸道：“溪溪就以換個更好的學校了，她現在的中學——”
“關你什麼事！你要走己走！”
男人甩開了她，“林河也是那畢業的，現在不是去了星艦大學？你的女兒做不到是她沒本事，彆推給學校！”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紛紛抬頭。
稍遠處的軍官和士兵們甚至都看了過來。
當的居民們卻不怎麼驚訝。
甚至還有人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他會提起來的表情。
“星艦大學？真的嗎？”
有個軍官轉頭詢問同事，“這種的人還能考上星艦大學？”
“倘若出個稀罕的能力，也不是沒能。”
同事小聲道：“那些學校都很喜歡奇奇怪怪的能力——隻要是能殺人、或者能輔助隊友殺人的。”
他們這邊接頭接耳，那邊的夫妻倆也徹底吵崩了。
“她難道不是你的女兒！而且那破學校現在都沒人了！”
女人勃然大怒，眼都氣紅了，“你眼隻有你兒子，什麼好東西都給他，這麼多年你有幾次主動關心過溪溪？你隻是惦記那個女人罷了，你以為你這麼做她就能回來嗎——你這個廢物！”
下一秒，男人一拳砸了過來。
女人猝不及防揍了，接著就上爬起來，尖叫著撲了過去。
兩人咒罵著立刻扭打在一起，各種汙言穢語不要錢一般吐出來。
當居民們倒是習以為常，隻是幸災樂禍看著。
那些年紀稍小的公務員和軍官們都下意識皺眉，臉上露出慘不忍睹的嫌棄。
他們對兩個能力值三四十點的人的打架過程毫無興趣。
忽然間，一個年輕的軍官若有所思看人群，然後大步走過去。
那些居民們不敢阻攔她，紛紛兩邊讓開，軍官走了幾步，停留在一個捂著臉哭泣的女孩身前。
那個女孩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黑發黑眼，看上去有些瘦削。
她的臉容清秀愛，隻是一雙杏眼已經哭腫了，滿臉淌著淚水。
“長、長官，對不起，我不哭了。”
女孩抽泣著，看上去有些害怕。
“彆緊張，沒人會找你的麻煩——我猜那邊打架的倆人是你父母吧。”
軍官她伸出手，“你離開這嗎？”
女孩愣了一下，怯生生看著她，“我爸爸不走，我也不能走。”
“事實上，沒有這種規，你走就以走，我保證沒人敢攔著你。”
軍官握住她的肩膀，同時揚起聲音，“彆擔心，你們會去往皮洛星，你會進入聖汀斯特中學，我侄女就是在那畢業的，他們提供免費的營養液，宿舍都是單人小臥室，學校有公用的訓練室，幾座教學樓中間有一片很大的花園——”
那邊打架的男人忽然跳起來，鼻青臉腫朝這邊衝過來，“不要蠱惑我的女兒！”
女人一邊擦掉嘴邊的血，一邊大叫起來：“不要——”
男人一拳砸軍官。
後者十分震驚，似乎不敢信有人敢攻擊己，但依然條件反射抬手一擋。
清脆又駭人的骨折聲響起。
男人一邊慘叫一邊抱著手倒在上，滿身冷汗，臉色煞白。
……
蘇瓔沒有去在意那天發生的小插曲，也沒去關注更多的後續。
選修課的學習開始後，她就陷入了水深火熱當中。
第一節基礎體能強化，就差不多要了她的命。
這些課程的教室都是大型訓練場，房間遍布著各種高高低低的器械。
——固類、由類、有氧類，堪稱五花八門，還有各種規格的輔助器材。
旁邊還附帶了一排智腦操控的小型封閉訓練室。
一個同學偷偷伸手去提一個看似輕巧的小啞鈴，結果折騰半天都沒挪動哪怕一絲一毫。
導師看到之後，也沒斥責他，隻是淡，這許多力量練習器材的製作材料都是特殊的礦物。
譬如一種名為重石的材料，看上去指甲蓋大小的薄薄一片，就有數十斤的重量。
導師一邊一邊走過去。
他伸手輕輕鬆鬆拿起那個看似小巧的啞鈴，作勢要拋給那個學生。
後者嚇連連倒退，險些摔在上。
導師搖了搖頭，又把啞鈴放了回去。
“既然你們出現在這——”
導師神情和藹，“要麼你們未認真進行過體能鍛煉，要麼就是水平不足以通過初級體能強化課程的測試。”
有幾個學生垂頭喪氣。
“而你們之所以要進行體能強化，也是你們的能力要求更好的身體素質，否則你們的發展會受到限製。”
導師環顧麵前的年輕人們，“無是什麼理由，請你們在心牢記你們為什麼選擇了這門課，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每次要放棄的時候，都把它默念一遍。”
“友情提示，以把你們的首飾暫時摘下來了。”
所有人開始按照指示佩戴負重。
導師帶了四個高年級的學生，他們走到新生當中幫著調整負重環。
選修課都是小班教學，一個訓練室不超過三十人，導師顯然也進行了認真備課，知道每個學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