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2 / 2)

一次催眠竟然要五萬星元。

這還是最低的五級神療師,並且這還要排到下個月。

蘇瓔:“…………”

四級神療師們乾脆都是無法預約的滿檔期狀態,三級的連相關頁麵都沒有。

她有些煩躁地關掉了網頁。

……

林蔭道路邊。

林河一邊給自己治傷,一邊盯著那兩人遠去的方向。

“我說過多少次,不能隨便把你的劍拿出來!”

劉教授怒氣未消地道:“剛才那個小孩不認識也就算了,倘若讓徐家和諾斯家族的人看到——你一定會大禍臨頭的!”

“我還沒來得及——”

林河微微搖頭,“再說她剛才那個角度,絕對看不清我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以後彆再自作聰明,那姓陳的是什麼玩意兒,你心裡不清楚?她又不是針對你的,你怎麼就不能離遠點?少去招惹這些能力奇怪的人?”

劉教授哼了一聲,旋又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年我也像你一樣,最看不慣這些大家族的少爺小姐,他們那些人裡充滿了社會渣子,偏偏還自命不凡。”

然後他臉色一厲,“但你現在還沒有本事招惹他們!至少不能在明麵上!你付不起代價,聽到了嗎!”

林河:“……”

他倒不是因為看不慣什麼大家族少爺小姐,他是忌憚那個死在自己手中的紈絝少爺的家族,害怕有些敵人藏在暗中防不勝防罷了。

但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他也不會說出來。

林河:“蘇瓔也出身大家族嗎?”

“你不知道?”

劉教授冷笑一聲,“她的堂伯父是英仙集團董事長,你在咱們學校空港看到的飛船,有一半生產公司都是英仙集團旗下的,她自己恐怕也是有點股份的。”

他麵露厭惡。

“她的那些堂哥堂姐還有親哥哥,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河臉色一僵。

他曾經查過相關的人物資料,參議院有位年輕的蘇姓議員,正是英仙集團董事長的大女兒,日後的財閥繼承人。

數月之前,實地作戰考試結束後,他在飛船上詢問蘇瓔,是否認得那位議員閣下,後者卻是斬釘截鐵地否定了。

那算起來也是她的堂姐!她會不認識嗎?

不對,也不是沒可能,林河想起自己也有這樣的遠親,父親隻是在喝醉的時候提過他們,大家根本沒見過麵,確實也談不上認識。

現在就是要弄清楚,自己在長虹星殺死的紈絝少爺,究竟是不是這個蘇家的人了。

至於剛才蘇瓔的行為——

林河能想出兩種可能。

一是她被惹急了,想殺了陳越,看到自己出現擋住目標,一怒之下情緒失控。

二是她早就對自己有殺心,正好借此機會出手。

如果能確定蘇瓔和長虹星死者的關係,那答案就明顯多了。

至於蘇瓔給出的那些解釋,也隻能當做參考罷了。

林河:“您知不知道,有位姓蘇的參議員?”

劉教授冷哼道:“就是他們家的人,哼,衣冠禽獸——”

林河沉默了。

恍惚間,他又想起長虹星的那條小巷,地上鮮血橫流,保鏢們的屍體倒在旁邊。

那個垂死掙紮的少年臉色蒼白、滿眼狠毒,聲音虛弱地詛咒著。

“我爸爸、我姐姐、都不會放過你——”

“到時候,你們全家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會恨不得自己從沒來到這世上,哈,你還有父母吧,你會看著他們受到最痛苦的折磨——”

直至今日,他依然記得那一幕,記得那個少年如何咒罵,也記得自己救下的一對情侶如何千恩萬謝,並且發誓保守秘密絕對不說出去。

林河:“教授,那位議員閣下,有沒有弟弟?”

劉教授輕輕一哂,“有,你也知道那家夥?他也是個——”

話音未落,他忽然目光一厲。

劉教授猛地抬頭,向最近的公寓樓樓頂看去。

那棟樓距離他們也有六七十米的距離。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清樓頂天台上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隻有一排金屬欄杆孤獨地矗立著,背後是一片墨藍染黑的夜幕。

“走。”

劉教授微微皺起眉,不太確定地說,“彆在這裡說話了。”

兩人一路回到教學樓,林河徑直被帶去了辦公室。

期間得到一條消息,那位蘇議員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劉教授看起來實在厭惡蘇家,隻說了一句就不願再多講,林河隻能自己去搜關鍵詞。

這些大家族的信息,外界知之甚少,他們似乎有一個圈子,圈子外的人根本無從了解。

譬如英仙集團董事長蘇舷,他的女兒直至當上議員,才正式出現在公眾的眼中。

他的兒子在聯邦藝術大學就讀,偶爾會參與一些慈善活動,先前和明星鬨過緋聞,才被人扒出了身份,在此之前,人們甚至不知道蘇議員還有這麼一個弟弟。

上一次林河搜索蘇議員的信息時,鋪天蓋地的都是各種政治新聞,這次,他換了好幾個關鍵詞,才搜到後者還有其他的血親。

除此之外,也再查不到其他的信息了。

蘇二少爺在一段時間內極為出名,他本人又不在意信息泄露,所以網上甚至有他的照片。

林河看了看那幾張照片,依稀可見是個容貌極為秀美的青年,看著也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與自己在長虹星殺死的少年截然不同。

要說有什麼相似的,那就是蘇議員,蘇二少爺,還有長虹星的紈絝少爺,全都是近似的發色,並相同的混血人種樣貌罷了。

但細論五官,紈絝少爺和他們倆並不相似。

更何況聯邦人口基數那麼大,這種長相輪廓的人太多了。

蘇瓔也是那副模樣——但她和他們長得也一點都不像,從臉型到五官毫無相似之處,就這樣,他們還是親戚呢。

林河左思右想,都覺得從長相和發色判斷關係實在不太可取,畢竟頭發也很可能是染的。

“林河。”

劉教授的聲音喚醒了他。

“剛才是我女兒。”

他結束了一個通訊,“她在六年級,最近一直跟著她的導師,放假就回來了。”

林河一直知道有這麼一位學姐,但也不太了解,“那正好我也見見學姐,希望能被指教一下。”

劉教授瞪了他一眼,“她的能力不太適合戰鬥,沒什麼可指教你的,彆說這些廢話了——你知不知道堡壘計劃?”

前些日子,林河還在新聞裡聽到過這個詞,是第三自治星區議會剛剛通過的決議,帕頓星的搬遷也是由此引起的,他的父親還因此受傷躺進醫院。

林河:“在虛空生物經常出沒的外環星域,建立軍事基地,與虛空生物做長久的鬥爭?”

“哈?那隻是說辭罷了。”

劉教授諷刺地一笑,“軍事基地倒是真的,不過,這個計劃的承包商裡,有英仙集團和烈日集團——你知道他們是乾什麼的吧?”

林河:“做載具和做武器的?”

這樣說不太精確,但這兩家旗下的大多數公司,主營產品確實是這個範圍裡。

“沒錯。”

劉教授眯起眼睛,“淩家的實驗室裡,研發了一種機器,可以大規模吸引並且殺滅汙染者,原型機已經被造出來了。”

林河愣了一下,“這不是好事嗎?”

“那種武器會大麵積破壞星球地表,如果你還想去帕頓,尋找你父親說的那個地方,你就想辦法延緩這件事,至少你要先回去一趟,否則軍方絕對會比你先發現。”

林河:“?”

入學不久,他遇到了劉教授,後者就一直對他頗為照顧。

不久前他又從父親那裡得知,原來對方與父親算是舊相識,其他的不提,至少父親認為劉仄這人是信得過的。

林河沉默下來。

在醫院裡,父親將一個坐標告訴了他。

“在帕頓星的地底,有一個古老的異族文明遺跡。”

父親這樣說道,“我和你母親曾經進入過外圍,我們的能力值不足以繼續深入——再後來,她就被他們家的人帶走了。”

異族文明遺跡。

說實話,這不算什麼稀罕的東西。

對於聯邦公民而言,除了人類之外都算是異族。

就算是奧恩帝國的獸人,在非獸化狀態下,與人類極為相似,但依然可以被稱作異族。

至於遺跡,那就是某個滅絕了的種族留下的東西。

這樣的地方簡直數不勝數,許多都變成了旅遊景點。

林河:“我怎麼可能延緩政府和軍方的行動?”

“很簡單。”

劉教授淡淡地說:“明麵上是軍方的行動,實際上涉及蘇家和淩家之間的合作項目,他們要進行一個交易——而這些大家族之間,有自己的圈子,他們隻會讓民眾看到其中一部分。”

林河沒聽明白。

“我的意思是,淩家研發的原型機,恐怕要由蘇家那位議員閣下率先過目,這是他們私底下的交易,隻要打斷這個環節,就會延遲整個計劃。”

林河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政府的項目,為什麼會變成他們私人間的見麵?”

“你以為議會通過的決策,都是由誰在背後當推手?聯邦公民嗎?”

劉教授哂笑道:“——你還沒認清我們活在怎樣的世界裡嗎?”

林河默然。

“不。”

遲了幾秒,他又毅然決然地搖頭。

劉教授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林河:“我從小生活在帕頓星,在**歲的時候就見過汙染者。”

“它們險些將我和我妹妹吃掉,它們還殺死了我鄰居家的哥哥,他一直對我們很好——在那之後的很多年裡,我都生活在虛空生物的陰影裡,在夢裡都會看到它們,我比誰都憎恨那些東西。”

他停頓了一下,“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殺死那些源源不斷從裂隙裡冒出來的生物,我不想破壞這個機會。”

“那些財閥們如何,與我沒關係,如果軍方發現了遺跡,那就發現吧。”

林河抬起頭,“無論遺跡裡有什麼,我、我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了。”

他指的是自己那把劍。

林河平靜地說:“我不需要再得到更多的外力了,也可以成為真正的強者,現在,我隻希望他們的計劃能圓滿成功,殺光帕頓的汙染者,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

公寓樓區。

外圍的一座花園裡,陳越捂著傷口,踉踉蹌蹌地坐倒在椅子上。

他眼前發黑,恍惚間,又聽見前麵有人說話。

“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看到,幸虧大佬來得快,多謝多謝。”

“誰讓你非要跟著我們來乾這個?就你最菜,呼吸聲都能傳到五百裡之外。”

“草,就算我很菜——等等,姓劉的不是已經廢了嗎?竟然還能感覺到我們?我當時都想殺人滅口了。”

“在學校裡殺教授?還在大街上殺?你殺昏頭了吧,醒醒,我們不在冥河星了。”

陳越腦子亂得很,還有些隱隱約約的頭痛,隻覺得這些話聽著特彆不對勁。

他身畔是一條曲折的青石小徑,花叢鮮豔蟲鳴窸窣。

前方隱約浮現出幾道高挑的人影。

陳越扶著腦袋。

隨著那群人的靠近,他感覺神智越來越模糊,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於,那些人走到了他的麵前。

“看看這位——”

有個男人幸災樂禍地說,“病入膏肓了,再過十天半月就要變成汙染者了。”

陳越抱著頭坐在椅子上,隻勉強從衣服判斷出眼前是三男一女,都沒穿校服。

不過,他從頭到尾就沒聽到過女聲,其中的女人似乎一直沒有開口。

三個男人都停下來了。

“小心點,他現在很容易激動失控的,剛才還在發瘋,差點給人殺了,真可憐呢。”

最左側的男人上身隻一件背心,裸露的雙臂上烙印著紅色字母紋身,穿著沙灘褲和拖鞋,露著毛發蓬勃的腿。

“也不能全怪感染,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句話怎麼說的,‘隻是放大你的負麵情緒,直到變成汙染者’,他本來也很討厭那個小女孩吧。”

中間的男人穿著暗色衛衣和運動褲,兩手抄兜,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

“討厭?有什麼可討厭的?這種倒黴鬼老子見多了,活該他跑到高年級的考場不是嗎?不自量力總要付出代價。”

右側的男人穿著紅藍黃撞色襯衣,直筒闊腿褲子,側麵的排扣一直開到膝蓋,腳腕上還不倫不類戴著一串鑽石鏈子。

“他應該聽見我們說話了。”

女人則是繼續向前走,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不感興趣。

她似乎穿了一件淺色條紋襯衣,下擺飄帶係成蝴蝶結,超短褲暴露出修長的雙腿,肌肉線條清晰勻稱,高高的鞋跟踩在青石板上,竟然悄無聲息。

左側的男人說道:“嗯?要在這裡弄死他嗎?”

“當然不是,我會讓這位學弟——就死在五天後吧,回家的路上,遭遇意外身亡,否則彆人會以為是蘇家小學妹做的,那可不行,我還挺喜歡她的。”

右側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說,“放心,不會很痛苦,總比變成汙染者再被人爆頭要好。”

陳越頭皮一痛,直接被抓著頭發,強製抬起臉來,對上一雙泛著妖異紫光的眼睛。

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意識散亂混沌,眼睛甚至無法聚焦。

記憶如同流水般被從腦海中抽離。

那些人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為什麼沒有可愛的學弟學妹來找我組隊呢?我是說,我都被選到校草投票裡了,我不帥嗎?我看上去不可靠嗎?我的能力值不夠高嗎?”

“你殺的人不夠多嗎?”

“這又是什麼減分項嗎?”

“哦,還有,你知道你的能力沒法影響機器人吧?你知道你們精神類能力在實地作戰考核裡根本沒人想要吧?我說的‘人’涵蓋了任何有腦子的學生。”

“呃……”

“而且你七年級了,實地作戰結課好幾年了。”

“天呐,我希望我屋裡的情趣仿生人都像你一樣能說會道,那一定很有意思。”

“哈哈哈,那也挺好的,那他們會把你的夜間小故事傳遍整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