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1 / 2)

每一次釋放完這樣的能力,蘇瓔都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虛弱狀態,具體表現為全身疼痛,動一下就很多昏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的感覺沒那麼糟糕了。

隻是立刻再開始一場戰鬥還是有些困難的。

蘇瓔抬起頭,對上一雙怒火燃燒的眼睛。

“你!”

劉教授的女兒,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

蘇瓔:“?”

她二話不說發動了能力。

誰要聽你嗶嗶。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人已經拔出槍射擊,激光子彈傾瀉而出。

蘇瓔背倚的那棵樹被打出無數駭人的空洞,碎裂的木屑漫天飛濺。

“不!”

那人崩潰地哭出聲來,“出來!你這個躲躲藏藏的懦夫!”

蘇瓔保持著能力狀態,齜牙咧嘴地給自己上藥,耳畔不斷傳來那人的呼喊。

她當然不會被這一點愚蠢的激將法炸出來。

畢竟這是她的能力,她聽見那樣挑釁的話語隻覺得荒謬可笑。

“學姐。”

又是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並且拉住了那個哭泣的人。

“快走。”

來人聽聲音是男性,而且——

嗓音有一點耳熟。

恍惚間,雨似乎下得稍大了些。

他們的話語在水聲中漸漸破碎。

“教授!”

那個黑發黑眼、戴著麵罩的年輕人。

他正望著地上殘破的屍體。

他眼中似乎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還有隱隱的淚光閃爍。

下一秒,他猛地回過頭,看向了蘇瓔所在的位置,“你,是你殺了他?”

空氣裡仿佛泛起了一層層無形的波動。

那一瞬間,蘇瓔甚至聽到了錚錚嗡鳴聲,像是金戈交錯,像是風雷震顫。

她身上的虛空能量再次沸騰起來。

原先酸疼沉重的四肢,遍布著撕裂痛楚的肌肉,在這一刻,仿佛都在迅速複原。

與此同時,黑發少年手裡光芒閃動,浮現出一柄宛如暗紅如淬血的怪異兵刃。

乍看像是一把狹窄的短劍,隻是末端又彎曲出一道圓弧,色澤紅得淒豔又絕望,仿佛末世裡天穹懸墜的殘月。

“雖然從你的角度,你也沒做錯什麼,但我總還是要為他報仇的。”

那人低聲說道。

“……抱歉了。”

他揚起了手。

那把詭譎而不詳的血色劍刃,正發出嗜血的鳴顫,歡欣而癲狂。

樹林中回蕩著劈裡啪啦的落雨聲,雨水在葉片上彙成細小的溪流,從高處向下淌落。

夜晚彌漫著濕潤的霧氣,在雨絲串成的簾幕不斷破碎又重聚,涼意逐漸湧了上來,周圍一片蕭索。

蘇瓔依然處於能力狀態。

她眼中的世界清晰得纖毫畢現。

——樹葉上垂落的雨水,被踐踏的草地,劍刃上纏繞的奇特符文,敵人手背上浮現的青筋。

“啊。”

蘇瓔笑了起來。

“有本事就來啊。”

她低下頭,看到自己雙手手背上浮現出的紫色光紋,沿著蜿蜒的血脈迅速攀升而上,遍布了兩條赤|裸的手臂。

所有的傷口都在頃刻間恢複了。

同樣的紋路爬上胸腹鎖骨,順著血管勾勒至臉龐上,像是鳶紫的花藤肆意綻放。

“……”

敵人的存在,會刺激她的戰鬥欲望,然後讓她的能力提升。

蘇瓔又一次印證了這個事實。

她迫切地想要毀掉對方,並且將那把劍砸得粉碎。

——這不是出於邏輯推理後的需求,而是她在虛空能量的影響下,摒棄了那些雜念,下意識為了快感而追求的結果。

蘇瓔解除了能力。

她的眸中寫滿了諷刺和嘲弄,可惜被那些幾乎填滿眼眶的紫光所遮蔽。

溢出的光絲從眼角裂開向下蔓延綻放,讓整張臉的神情都變得十分猙獰。

她手中凝聚的煙灰色氣刃,已經纏繞著極為耀眼的紫光。

——不再是星星光點,而是一團團紫色光霧,組成了一道一道螺旋狀的光帶,飄渺而夢幻的靛紫色,仿佛無數翩躚的飛蝶。

這是虛空能量濃度提升的象征。

倘若有懂行的在這裡,一定會對此做出這樣的解釋。

可惜,他們倆都半懂不通。

唯有另一個旁觀者捂著嘴尖叫出聲,“林——離遠點!離她遠點!”

下一秒,黑發少年直接劈手擲出了短劍。

泛著血光的暗紅劍刃,發出了饑渴的嗡鳴聲,仿佛期待著痛飲對手的鮮血。

蘇瓔留了個心眼。

出於對那把劍的忌憚,她沒有直接開能力,而是再次在空中具現出了蓄勢待發的箭矢。

夾縫裡的虛空能量源源不絕地湧出,迅速凝聚成形,化作鋒芒冷銳的利刃。

然後呼嘯著飛騰而出,狠狠撞上了那把飆射而來的利劍。

空中泛起了一圈一圈如有實質的波動,氣浪翻騰而起,摧折了樹木,犁開了草地。

“叮叮叮——”

那些隻會悄聲吞噬物質的虛空能量,在與霞月碰撞的時候,赫然發出了實體才會有的清脆聲響。

下一秒,那據說由奇異礦石鑄造的劍刃,被虛空能量所毀滅,寸寸斷裂破碎。

緊接著,那些缺損的劍刃,又從斷口處重新生長出來,仿佛是春日抽條的枝椏,又像是大火燎燒後再次冒出的野草。

虛空能量具現的箭矢,從空中蜂擁而至,接二連三撞了上去,不知疲倦地摧殘著整把劍。

糟糕的是,無論什麼位置、受到什麼程度的破壞,它總是能立刻複原。

雙方就這樣互相抵消。

蘇瓔漸漸麻木。

然後,她聽到了噴血的聲音。

旁邊的黑發少年承受不住,一口血吐在坑窪不平的地麵上,踉蹌著向後倒去,被同夥扶住。

——那把劍不斷回複,似乎也是在消耗他的力量。

“你沒事吧!”

同夥驚叫一聲。

黑發少年幾乎要昏厥過去,隻是強撐著,“走,快走——”

“不!”

同夥咬牙道,“我要殺了那個——”

她一邊說一邊轉過頭去,眼中滿是恨意。

蘇瓔坐在一棵倒塌的樹乾上,身上光紋褪去,一陣陣劇痛侵襲著每寸皮膚骨血。

她隻能保持著這個姿勢,但凡稍稍動一下手指,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倘若另一個人再次發動攻擊,蘇瓔也隻能硬著頭皮開能力躲避,但具體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