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1 / 2)

蘇瓔沉默了幾秒鐘。

蘇瓔:“你要我舔你的手嗎?”

議員閣下很淡定, “過程如何無所謂,你也可以先找個合適的容器——考慮到你沒法控製這些血液的溫度,當它們落在你手上的時候, 會立刻灑得滿地都是。”

血?

蘇瓔歎了口氣。

蘇瓔:“我其實是問你介不介意, 我沒那麼——”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畢竟假如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對方不至於非要在那種時刻提出來。

既然有那種無法拒絕的要求,這事恐怕會有些奇怪,或者會給人多少造成一些傷害痛苦。

蘇瓔已經設想過很多糟糕的情況,眼下這種還不算最惡劣的。

暫時。

蘇瓔:“那就冒犯你了, 老板。”

說完湊近過去。

……說是舔也不太對。

因為那些據說是血的物質, 像是一堆即將融化但依然勉強維持固態的果凍。

蘇瓔一言不發地埋頭啃著。

有些剩下的碎屑,她也沒去傻乎乎地舔掉, 而是用手捏起來塞進嘴裡。

雖然果不其然,那東西甫一沾到自己的手指,立刻就開始化成液體。

不過她動作快, 很快也都吸乾淨了。

蘇天鷹低頭看著她, “有什麼感覺?”

蘇瓔眨了眨眼睛, “嗯……不太好吃。”

那些物質本身似乎是沒有滋味的,就好像吞了一堆凝膠,然而過了一會兒,口腔裡卻留了一點苦澀的鐵鏽味。

那種味道甚至越來越濃烈, 直接衝上腦門,熏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昏。

蘇瓔捂著腦袋, “是那個噬骸者的血嗎?”

她沒得到回答, 就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安保團隊的人和助理們也收到消息姍姍來遲。

因為傑奎琳的傳送能力,所以他們從千裡之外回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蘇天鷹示意一位助理走過來, 接過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年輕人。

那位助理女士抱起蘇瓔,“我已經聯係了他們,您是要準備啟程了嗎。”

雖然翼車被炸得灰飛煙滅,但慶幸的是,飛船停得很遠,遠超出戰鬥波及的範圍。

另一位助理走過來,“您有受傷嗎?”

議員閣下微微搖頭,“你起草一個文件,發給駐帕頓星軌道艦隊的總指揮官。”

……

皮洛星。

中心城市郊公寓區。

在一聲巨響中,林溪猛然驚醒。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畔散落著抱枕,旁邊還站著幾個人。

遲了幾秒,她終於反應過來先前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闖進了家裡,似乎是父親的仇人。

他們提到父親曾經讓人催眠了顧女士,他的前妻,而顧女士似乎出身一個很厲害的家族。

還有那些讓人不明就裡的對話。

父親好像要把她交出去,隻為了換取複活哥哥的機會——

等等。

林河死了嗎?

林溪意識到自己之前似乎是嚇暈了,而那些人好像還沒有殺死她,隻是將她丟在了沙發上。

她抬胳膊撐起身子,渾渾噩噩地坐了起來,鬆軟的沙發墊發出摩擦聲,一時引來了所有人的矚目。

雖然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們也就都知道了。

林溪環顧四周,看到父親麵朝下倒著一動不動,也看不出是昏厥還是死掉了。

血跡在光滑鋥亮的地磚上蔓延,顏色已經漸漸變深,似乎再過一會兒就會凝固了。

“……”

哪怕剛剛父親說出了那些話,林溪還是下意識想去看看父親是否還活著。

雖然她感到非常傷心。

以她的年紀,並沒有什麼聽不懂的,聯想一下前後對話,雖然其中有一些讓人聽著莫名其妙的地方,但基本上也能將整件事串連起來。

總之,對於父親來說,他最在意的還是哥哥,是他和出身大家族的顧女士的孩子。

無論他是真心愛著哥哥,還是他想借助哥哥搭上豪門世族——

反正在他眼裡,自己最多是個工具人罷了。

小姑娘難過地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盯著她看,目光尖銳冷淡,審視意味十足,沒有半點友好的氛圍。

林溪一邊想媽媽,一邊又慶幸媽媽今天加班沒有回家,否則說不定也會被他們傷害。

她畏懼著這些狠厲冷酷的成年人,也為父親的寡情而感到無比傷心,一時間越想越痛苦。

林溪抱著枕頭,淚水稀裡嘩啦地流淌而下。

“……咳!”

大廳裡一個人清了清嗓子,“你們徐家太過放肆了。”

“啊?”

徐安冉坐在茶幾上,俯身用手肘撐在大腿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他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林宬這不是沒死嗎?我怎麼放肆了?幾位顧先生能不能講講道理?”

時間倒退到十分鐘前。

他們正琢磨著如何將這件事徹底收尾。

徐安冉本想給母親彙報一下情況,結果語音通訊還沒發出去,那邊窗戶破碎,三個人直接闖了進來。

“……好家夥,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沒把人家的窗打爛。”

徐安冉撇嘴道,“你們也太菜了吧。”

果然不出意料,這仨人全都是顧家的子弟。

當然也隻是旁支。

他們一來就對徐家的行為表示出極大的不滿。

徐安冉看著他們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架勢,就讓人把昏倒在門口的林家小姑娘提溜進來,省得萬一有鄰居經過瞧見了也不像樣。

結果顧家那幾位反倒是有些生氣,嫌他對他們的態度太差。

徐安冉對他們這種沒素質的表現也不意外,但凡大點的家族,良莠不齊很正常,無論宗家分家都有些腦癱。

更何況顧家高手眾多,那些年輕氣盛的,恨不得讓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很厲害——

可惜他們家在外名聲不顯,不像是海文諾斯那些家族,讓人見了姓氏都會忌憚幾分。

偏偏他們家的某些人,自詡更勝那些著名財閥的小姐少爺們,所以在外麵受到哪怕是一點怠慢都忍耐不了。

“我們說的可不是這位。”

有個顧家的人說道,“另一位林先生如今在哪裡?”

他的目光掃過地麵上趴倒的中年男人,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嫌棄,仿佛在打量沙土裡的螻蟻。

“當然是死了。”

徐安冉無聊地說。

他聽見身後小姑娘的哭聲似乎稍稍一頓。

顧家三人站在落地窗前,腳邊滾著滿地碎片。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下。

中間那人冷哼一聲,“林河是我們家的人,還輪不到你們去處置。”

“哈?”

徐安冉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你們什麼時候改姓林了?不是一個姓還說是一家人?”

“你彆在這裡裝模作樣,他是四小姐的——”

“和你們有點血緣關係而已,如果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說海文們也是我家的人呢。”

徐安冉嗤笑一聲,“咱們能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諸位先前去了長虹星,恐怕不是巧合吧——如果不是我的堂哥堂姐動手快,林河怕是就要被你們救下了?”

“你也說了,他和我們有血緣關係,我們想救就救。”

中間那人眯起眼睛打量著他們。

他的目光在一群黑發灰眼的徐家子弟臉上掃過,然後看向其中的雙胞胎,以及徐安冉旁邊的女人。

“幾位動手那麼快,也是因為急著收回霞月吧。”

“奇了怪了,霞月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們家想收回來難道還有問題?”

“徐家難道是剛剛才知道霞月在林河身上?怕不是早幾個月就確定了這件事。”

顧家的人哂笑一聲。

“隻是你們家族沒人被霞月選中,無人能使用它的真實力量,所以徐燕回想利用林河,才沒有早早將他殺了。”

“呃,”徐安冉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神色,“你說了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東西,是想借此占據道德製高點還是怎麼?”

不等對方回話,他接著看向旁邊的徐安寧,“他們是覺得這樣能更理直氣壯一點?大家明明都不是好人,為什麼還非要把自己偽裝成正麵角色?”

“唔。”

徐安寧忍笑回答:“畢竟人家顧氏家大業大,是傳承千百年的世族,就算沒幾個人知道他們,他們也要撐住‘隱世家族’正派角色的臉麵吧。”

她說前兩句的時候,顧家那幾位的臉色尚好,後麵這話一出,他們三人的眼神立刻變得鋒利起來。

中間那人依然是一臉笑意,眼中卻已經隱隱浮現出殺機。

徐安冉卻仿佛渾然不覺,“當年姓張的從我家偷走霞月,本來就有你們的暗中唆使和幫忙,你們不會以為我們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