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彎起嘴角，輕輕柔柔地說道，“謝謝你，堂兄。”
旁邊金發男人聳了聳肩，“他應該感到榮幸，能進入我們家族，而且是通過和你結婚。”
金發少女並未對此發表評論。
那一瞬間，林溪注意到，她眼中並無笑意，當然也沒有怒意，更像是毫無情緒波動。
她仿佛隻是在談論某件與自己無關、或者自己毫不在意事情。
忽然間，金發少女視線落在兩個小姑娘臉上。
“莉迪亞？”
莉迪亞緊張地挺直了腰，“蘿拉阿姨——日安。”
金發少女微笑了一下，“——考慮到是我未婚夫要求，我該謝謝你幫我照顧林小姐。”
林溪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莉迪亞也傻眼了，但很快也回過神來，“哦，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假如能幫到您。”
“所以，林小姐，你過得怎麼樣？”
蘿拉聲音溫柔地問道。
林溪呆呆地點頭。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聯係我。”
蘿拉很客氣地說道，見小姑娘並沒有開口，也就帶著那群人轉身離開了。
莉迪亞捅了捅林溪，“嘿，醒醒！”
林溪再次驚醒，“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人——”
勝過那些被同學吹捧明星們千萬倍，比那些廠家精心製造高顏值仿生人也要好看。
“是啊，當然，誰不是，不止一個人為她發瘋了。”
莉迪亞習以為常地說道。
“所以，”林溪不太確定地問道，“她是你母親姐妹？”
“堂姐妹。”
莉迪亞糾正道，“其實她還不到三十——”
“不到三十？！”
林溪愕然，“我以為她最多十六七歲！”
“是啊，那張臉很有欺騙性，不止讓人覺得她很小，也會讓人覺得她很好欺負。”
她們閒聊很快被人打斷了。
“林小姐。”
給他們帶路金發女人說道，“來看看這個。”
林溪被帶進一個新房間。
牆邊擺著一排禁錮艙，裡麵有四個陷入昏迷狀態人，兩男兩女，身上纏繞著許多根管線，有些針頭深深紮入他們皮膚裡，似乎正不斷注入藥劑。
“這幾位——試圖在這座城市裡殺人。”
房間裡還有幾個人，站在那些禁錮艙前麵。
此時一個人回頭說道，“準確地說，他們想殺死你鄰居，大概是為了把你帶走吧。”
林溪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們，“是，是顧家人嗎？”
“他們不姓顧，所以都有可能。”
那人模棱兩可地說，“事實上，我希望你知道，林小姐，既然你有那樣能力——會有很多勢力覬覦你。”
林溪咬了咬嘴唇，“因為能看到裂隙？”
“那隻是一種表現方式。”
那人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與虛空能量——共振、契合、相融，隨你怎麼說。”
林溪也跟上了他思路，“所以我才能看到裂隙？”
“是，而且我猜你還有其他一些能力，那些和普通感知類能力者不同。”
那人慢慢解釋道，“你知道虛空能量是什麼嗎？”
林溪並沒有直接給出官方答案——伴隨著裂隙形成而產生能量。
她作為一個能真正看到裂隙形成過程人，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她想了想，“是那些……紫色光嗎？”
“可以這麼說。”
那人也不再難為她，“虛空是一個位麵，有一部分與我們世界重疊，而虛空能量，是那個位麵裡產生一種物質。”
林溪懵懵懂懂地看著他，“什麼位麵？”
“你可以理解成一個宇宙，但它幾乎類似於一個生命，它是——可以不斷擴展延伸，而且可以移動。”
“最初它或許隻有一個星球那麼大，現在，至少相當於幾十個聯邦星域。”
那人神情看似輕鬆，眼中卻有些凝重。
“虛空裡曾經也有許多生物——直到有一種名為噬骸者存在，殺儘了其他一切智慧種族。”
那人停了停，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
十四五歲小孩，有很成熟，也有很幼稚。
他也不確定對方一定能夠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你還能跟上嗎？”
“啊……”
林溪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後麵那部分倒是不難懂，但她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虛空可以“重疊”在這個世界裡。
“這是虛空特質。”
那人回答道，“你可以想象兩個重疊在一起碗，虛空就像是上麵那一個碗，而這兩個碗之間有一個夾縫空間。”
林溪張了張嘴，“所以……裂隙，可以讓虛空裡生物，穿過夾縫空間，進入我們世界。”
“沒錯。”
那人接著又講了虛空生物和噬骸者區彆。
“噬骸者是虛空裡原生種族，虛空生物則是——來自各個宇宙智慧種族，因為與虛空能量契合度不夠高，變異成了被吞噬**支配存在。”
“但是……為什麼？”
林溪眨了眨眼睛，“隻有噬骸者才能打開裂隙，讓虛空生物進入我們世界，噬骸者為什麼要這麼做？”
“基本上，有兩種原因。”
那人歎了口氣，“有一部分高位噬骸者，要尋找新、能夠契合虛空能量追隨者，將他們同化成同類——是，就像你這樣，雖然你能力沒有攻擊性，大部分人都不會看上你。”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盯上了這個宇宙，想要讓這個宇宙成為虛空養料——還記得我說過虛空會不斷膨脹嗎？隻要噬骸者向它祭獻‘食物’，它就會一直變大。”
房間裡陷入了死寂。
“虛空是不斷移動——它就像一艘飛船，噬骸者是它駕駛者。”
那人停了一會兒，看著林溪臉色，確定她將事情都消化得七七八八，才繼續講述。
“在噬骸者當中，有一部分人擁有可以在不同宇宙裡穿梭能力，他們離開虛空前往各個宇宙，然後再將自己作為錨點，向他們同類發出召喚，讓那些人驅使著虛空‘進入’那個世界。”
當然是以那種重疊形式“進入”。
“大概在三四百年前，有噬骸者發現了我們宇宙。”
那人攤開手，“然後，一切就這樣開始了——那些虛空生物，有些是這個宇宙人類，但絕大部分都是被虛空能量汙染其他宇宙智慧生物。”
“所以才叫汙染者。”
林溪喃喃說道，旋又抬起頭，“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事？”
這些顯然算是某種程度機密了。
“因為我們希望你可以成為我們同伴——”
那人微笑了一下，看著小姑娘露出驚悚表情，“那我換種說法，為我們工作。”
林溪反倒是鬆了口氣，“裂隙嗎。”
他們有人可以強行關閉裂隙，但依然需要自己——
要麼是這種人很少，要麼是那人能關閉裂隙，卻不能像自己一樣完全看到裂隙？
“是，但不僅是這樣。”
那人停了一下，忽然問道：“摩根女士喜歡她工作嗎？”
林溪愣了一下，“媽媽？難道媽媽找到那份工作，也是因為你們，不，因為徐——”
“不不不，彆誤會，我還特意詢問了負責招聘她主管，她提交了她作品集之後，他們都感到滿意——她完全是憑自己本事得到現在職位。”
林溪沉默了。
“怎麼了？”
那人頗為關心地問道。
林溪睜大眼睛，“所以她本來有能力在內環星域找到一份薪酬不錯工作？”
“毫無疑問，雖然她學曆平平，但他們認為她還是一位很有天賦設計師。”
那一刻，林溪想起一些被自己忽略記憶。
譬如兒時父母經常吵架。
有次母親曾說她發送作品集得到了一家公司青睞，請她本人前去麵談，如果有機會，可以幫他們全家移居到中環星域。
結果父親卻不同意，於是兩人激烈地爭吵起來，甚至還打壞了不少家具。
林溪躲在門後，看著他們打得頭破血流。
父親捂著眼睛大罵，喃喃自語說自己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母親聲音尖利地咒罵著，說她才是有眼無珠，被他臉騙到了。
然後他們又吵起離婚事，在哥哥回家時候卻裝得什麼事都沒有，最後又因為什麼原因不了了之。
後來母親按著她肩膀，小聲告訴她，“哪怕是現在……林宬依然認識一些人，他心胸狹窄，而且沒什麼底線，我是個孤兒，沒有背景，異能也平庸，如果他要報複我們，我們是沒有辦法，所以就這樣吧。”
“現在你聽不懂不要緊，如果你以後決定和什麼人一起生活，一定要小心識人，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就和對方結婚，否則就會像我現在一樣。”
“也不要想著離婚可以解決一切，前幾天新聞裡那個殺死前妻罪犯……”
“我懂了。”
在寂靜房間裡，林溪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回應母親當時話，也是向麵前諾斯們給出回答。
“你們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