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癱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這下真的是金屋藏嬌了,完蛋了你知道嗎……”
“那你不是連帶球跑都跑不掉……”祁陽嘴裡念著鬱皊聽不懂的話:“這算先婚後愛麼?”
鬱皊把“不是同居是舍友”這種看起來很像詭辯的話咽了下去。
他伸手在祁陽麵前晃了晃:“你在說什麼?”
祁陽露出放空的表情。
“是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他振奮起來:“他們做生意的心都臟!”
“不行,我得在A市再呆一段時間,我得請假!”祁陽大聲說出自己的決定:“我真怕下次來看見你跟老男人的孩子滿地亂爬。”
鬱皊頓了頓,提醒祁陽:“我不能生。”
他決意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和他是很單純的合作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鬱皊列舉了一下司行昭對自己說過保持距離的話。
“而且我們才見過幾麵,”鬱皊語氣篤定:“司總不可能看上我。”
哪料祁陽一點都不信,甚至還借此反駁。
“他對你說保持距離是想麻痹你,”他言之鑿鑿:“等你放下警惕心,認為他是一個可靠的人,他就會露出原本的麵目,對你上下其手……”
“停。”
鬱皊打斷了祁陽信馬由韁的發揮。
電話響起來,是鬱皊備注過“司機”的號碼,他對祁陽比了個“噓”的手勢。
“喂?”
對麵的司機態度很恭敬,問鬱皊:“鬱少爺,您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需要我到哪裡去接您?”
鬱皊把音量調小了一點,隔開祁陽探究的目光。
“嗯……”聽著司機交代是司總的意思,鬱皊也不好拒絕,隻好說:“大概過半個小時,在楓葉大道xx號,方便麼?”
司機爽快地答應了:“好,我準時去接您。”
鬱皊把電話掛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竟然都快九點了,難怪司機打電話過來。
不過,司行昭也知道他還沒回去麼?
鬱皊沒說話,包間裡的氣氛卻更加古怪起來。
“你,”祁陽盯著鬱皊,眼神很不可思議:“司總,接你回去……怎麼,老男人還給你設了門禁?你倆睡一起了?”
老男人也玩這麼花?
鬱皊看他一眼:“不是。”
“彆墅裡給我配了個司機,問什麼時候來接我的,彆多想。”鬱皊言簡意賅:“你還吃嗎?”
祁陽趕緊搖頭。
他本意是想和鬱皊聊天,問問老男人的事情,哪料到鬱皊這樣藏著掖著,老男人又派了人來接。
祁陽感覺自己這幾天驚訝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都多。
他不得不拿出嚴肅的表情。
“鬱皊同學,”祁陽表情認真:“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你說的陌生的、對你很冷淡的聯姻對象,”祁陽一字一頓:“現在催你回去?”
他目光灼灼。
鬱皊沉默。
好在司機很快到了。
說是半個小時,但司機來的速度很快,沒一會鬱皊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先出去吧。”
鬱皊沒敢看祁陽的表情,晃晃手機示意祁陽司機到了:“我讓他先送你回去,你記得我的公寓在哪一棟吧?”
祁陽點頭。
鬱皊沒到初中就自己一個人出來住了,祁陽和家裡人鬨彆扭的時候也經常去他的公寓。
但目前的重點不是這個。
祁陽心裡揣了滿肚子疑問,想不出來為什麼鬱皊還和老男人住到了一起。
聯姻,當然是不需要什麼感情基礎的,也意味著雙方的聯係並不會很親密。
祁陽記得司家那個老男人是有潔癖的。
有潔癖,但花大代價和陌生人聯姻,還動作如此之迅速地把人接到自己身邊麼?
這也能叫潔癖?
祁陽重新打量起自己的發小。
分彆幾個月,他的發小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有些長了的黑發柔順地梳著,臉盤看起來更小了。眉眼清麗,眼尾是淡淡的紅,看過來的眼神霧蒙蒙的。
像隻被雨水打濕的小白鳥。
他知道鬱皊從小就漂亮。
儘管大家族的孩子長得都不差,鬱皊的漂亮卻是獨一份的,更特彆、更疏離。
祁陽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但他知道鬱皊跟他們都不太一樣。
他有種……遊離於人群之外,很不合群的氣質。
就拿被聯姻這件事來說,要是彆人攤上剛成年就被沒有親情的爸送出去當人情,和比自己大上七八歲的陌生男人聯姻,不知道要哭上多久。
但鬱皊一點難過的意思都沒有。
他和祁陽說自己是合約,隻需要三年就離開,也不在乎聯姻對象滔天的富貴。
祁陽知道鬱皊是真的不在乎。
***
司機很快來了。
是個麵向很和善的中年男人,性格憨厚,鬱皊問他能不能先送祁陽去公寓,司機滿口答應。
鬱皊一想到司機的電話還是司行昭給的,心情就有點亂糟糟的。
他今天是不是忘了通過司行昭的好友申請?
本來是不會忘的,可是鬱皊今天又見了江檸又見了祁陽,忙上忙下,真的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
鬱皊好幾次點開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現在通過,又怕自己的行為太刻意。
把人忘了那麼久,一回來就通過……
鬱皊糾結著糾結著,還是把手機收進口袋。
算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再說了,司總日理萬機,住在這棟彆墅也是因為通勤方便,哪裡會在意他通不通過好友申請。
現在還不到十點,加班狂肯定不會這麼早回來。
就算司總回來了,鬱皊思忖著,難道會因為這件小事來找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