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管不到你們小輩,也得看著你們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呀……”
鬱皊隻是低頭喝粥,偶爾抬頭回應幾聲莫阿姨的問題。
會客室裡燈光如晝,熱粥的香氣撲鼻,味道也很不錯,安撫了一下鬱皊有些不舒服的胃。
他不怎麼能吃辣,今天吃了辣的,又喝了祁陽遞過來的冰汽水,坐車回來的路上其實是有點疼,輕微痙攣。
但也不嚴重,沒到要說出來的疼,更沒到要和司機說掉頭去醫院的程度。
鬱皊本來是打算回來喝點熱的就睡覺,沒想到這麼晚回來了還有粥喝。
“我們小鬱長得真俊,”莫阿姨笑眯眯的:“長頭發留著多好看。”
鬱皊有點臉紅:“嗯……”
莫阿姨誇人的態度很坦然,笑眯眯地盯著他看,一會誇他睫毛長一會誇他皮膚白,還問他司行昭是怎麼追他的。
鬱皊都有點尷尬地不敢看司行昭。
他本來生得就白,被熱氣一熏,連眼尾都染上淡淡的紅意。
鬱皊的母親去世得早,姥姥沒幾年沒幾年也走了,沒怎麼接觸過莫阿姨這樣溫柔的中年女性,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莫阿姨的問題。
“莫姨,彆誇他了。”一直沉默著的司行昭開口,給鬱皊解了圍:“他臉皮薄。”
莫阿姨笑眯眯地欸了幾聲。
“你們感情真好,”她轉頭看鬱皊,有點調侃:“還沒見過大少爺這麼維護人呢。”
鬱皊更尷尬了。
他也沒想到就自己坐下來沒和司行昭說過一句話也能被阿姨蓋章感情好。
認識沒幾天的感情好麼?
這下鬱皊也不敢接話了,安安靜靜地喝自己的粥。
莫阿姨顯然是被司行昭奶奶派過來看他的,帶了大包小包東西,空空蕩蕩的客廳瞬間被填滿了。
過了半個小時,司行昭開口:“莫姨,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臨走前,鬱皊站在門口送莫阿姨。
莫阿姨還囑咐他:“你們有空了就回老宅看看老太太,老太太一天比一天不愛出門了,也有個和她說話的人。”
在莫阿姨期盼的目光裡,鬱皊輕輕點頭。
他這個假貨去看老太太會把對方氣到吧。
但司行昭聲音沉穩:“過幾天就回去。”
莫阿姨顯然很滿意司行昭的回答,笑眯眯地坐上車。
行車聲越來越遠,鬱皊終於鬆了口氣。
他瞥著站在旁邊,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意識到彆墅裡沒有彆人了。
客廳裡的時鐘指向十一點半。
很晚了。
“我回房間了,”鬱皊盯著光潔如新的地板看:“太晚了,您也休息吧。”
剛剛回答莫阿姨的問題大概就是司行昭耐心的極點了吧,他這個聯姻對象還是不要再出現在司行昭麵前了。
鬱皊連包都沒拿,說完話就要往樓梯上走。
“等一下。”
叫住鬱皊的男人氣定神閒,幾步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他,眼神深深。
“你臉上,”司行昭語氣平淡:“沾了點東西。”
鬱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觸手是光潔溫熱的肌膚,鬱皊沒摸到什麼,有點疑惑地瞪圓眼睛。
他臉上有什麼?
司行昭伸出手。
他指腹有些粗糙,鬱皊感覺臉上被輕輕碰了一下。
不疼,有點癢。
鬱皊抿了抿唇,看見司行昭攤開手心,指尖上沾著一抹紅。
那紅色有些豔麗了,麵積不大,在司行昭白皙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鬱皊睫毛翹了翹。
這好像……是祁陽蹭在他臉上的口紅?
鬱皊想起來了,祁陽化了煙熏妝,還在自己臉頰上親了一大口。
他當時擦了,可能沒怎麼擦乾淨,還被司行昭注意到了。
事實是這樣的,但這點口紅出現在他的臉上,還被聯姻對象提醒出來,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鬱皊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當場捉/奸這幾個字。
“這個……”
鬱皊睫毛眨了又眨,唇瓣抿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組織措辭。
司行昭沒把手收回去,攤開手,展示證據一樣沉默。
他的骨架要比鬱皊大上一圈,手掌也是。一雙手骨節分明,指腹和掌心覆著薄薄的繭。
家居服的袖口寬鬆,袖子因為抬起的動作往下滑,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往上看,是過分英俊深刻的一張臉,眉睫簇黑,眼瞳映著幽幽的深綠。
鬱皊感覺自己臉頰上被碰過的地方燒也似的熱燙起來。
怕被發現,他欲蓋彌彰地彆過臉。
“嗯?”
也許是沒等到鬱皊的回答,司行昭嗯了一聲,尾音莫名上揚。
鬱皊體會到了催促的意思。
他覺得現在這幅場景有些古怪,又說不上來。
“是我朋友的……”鬱皊磕磕絆絆地解釋,險些在司行昭的注視裡咬到舌尖:“他叫祁陽,就是今天和我一起吃飯的人。他化了點妝,不小心在我臉上蹭了一下。”
司行昭沉吟。
鬱皊的臉也愈發紅。
他皮膚很白,一點紅意在臉上都很明顯,加上眼角還粉著,愈發活色生香。
聲音也軟綿綿的,帶著點尚未褪去的稚氣,濕紅的唇瓣不知所措地抿著。
看著很乖。
“回去休息吧,”司行昭突然把手收了回去,語氣沒什麼起伏:“記得洗乾淨,留在臉上對皮膚不好。”
“還有,”
鬱皊抬了抬眼睛,聽見麵前神色平靜的男人對自己說:“申請通過一下。”
鬱皊看著司行昭的背影,後知後覺“哦”了一聲。
等到司行昭去一樓的盥洗室洗完手,鬱皊的臉紅才慢慢消下去。
他站在洗手池前,盯著鏡子看了好久,才發現左臉上一點淡淡的紅色。
鬱皊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用力擦了擦臉頰,直到一點口紅的印記都看不見才作罷。
同時鬱皊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當時他臉上的印子有那麼明顯嗎。
要是很明顯,為什麼祁陽和莫阿姨都沒說話?
鬱皊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還是說,他思忖著,司總眼神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