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選擇陳述自己聽到的事實,並沒有刻意選擇措辭,她說:“爸,你媳婦張文雅家曾經來過一個遠親照顧你丈母娘,你不知道吧,張文雅跟遠親的兒子相好過,倆人有雲泥之彆,一個是書香門第的文化人,一個是泥腿子的後代,張太平院長自然極力反對,棒打鴛鴦,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張家人守口如瓶,一直保守這個秘密。”
宋柚看著江遠鵬的臉色,見對方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於是繼續說:“遠親的兒子生長在農村,家屬院裡見過他的人沒幾個,本來在城裡上班,後來他去支援三線,跑進大山這些年應該是沒出來過。”
江遠鵬知道宋柚想說的遠不止這些,佯裝淡定,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柚勾了勾唇角,心情愉快地繼續說:“你們的兒子江帆長得既不像張文雅,也不像你,聽說跟遠親兒子小時候很像,而且江帆是早產。”
江遠鵬的臉綠了。
宋柚的話是晴天霹靂嗎!
仿佛一頂綠帽子已經扣到他頭上,心都被撕了一個大口子。
他的聲音沙啞:“宋柚你哪聽來的這些,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宋柚語氣平靜不帶波瀾:“你家庭和睦幸福,心甘情願地給彆人養閨女,一定沒想過這些吧,彆問我從哪聽來的,我說這些隻是給你提供參考。”
江遠鵬肉眼可見的煩躁,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說:“都誰了解這個情況?”
宋柚很平靜地說:“除了告訴我消息的人,彆的人是否會猜測我不知道。張太平來過遠親伺候他媳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雖然大家都沒見過遠親兒子,但你要了解情況並不難。”
韓承不動聲色聽著父女對話,他覺得自己是個很傳統正派的人,此刻卻非常希望看江遠鵬笑話。
樂於看到宋柚說的是事實。
江遠鵬沉默下來。
宋柚跟韓承也不說話,四周除了蟲鳴聲,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可宋柚心情非常好。
江遠鵬扭曲的神情終於歸於平靜,他叮囑道:“不管你從誰那兒聽來的,這事兒不要往外散播。”
宋柚點頭保證:“我沒那個閒心往外說。”
江遠鵬重重歎了口氣:“我走了。”
雖然他極力維持著他教授的尊嚴,但宋柚覺得他精氣神都沒了,脊背也像被這個消息壓彎,無法挺直。
宋柚說:“我不會妨礙你的工作,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江遠鵬點頭說好。
宋柚兩口子又把江遠鵬送到門口,在大門口等了一會兒,司機就來接他。
回到家韓承問:“江教授的兒子真不是他親生的?”
宋柚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麼點信息,都告訴江遠鵬了,我的目的是給他添堵,他那麼清高講究尊嚴,肯定不願戴綠帽子,他會自己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韓承看著宋柚痛快的表情幾乎笑出來,看得出她心情非常好,他伸手揉了下她的發頂,說:“好吧。”
他覺得宋柚跟印象中的小柚子不太一樣,但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太清楚。
想起宋柚說過的話,他問:“你跟江教授說把錢全部上交在家裡就是沒地位,那我也把錢都交給你,我也沒地位?”
宋柚想不到他摳她話裡的這些細節,她說:“你跟江教授能一樣嗎,他支配不了家裡的錢,在咱們家,錢隻是我負責攢著,怎麼花還不是你說了算?再說咱們家大事都是你做主。”
她的話音軟軟糯糯,聽上去很熨帖,隻是韓承很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說:“咱們錢怎麼花都是你說了算,咱家目前還沒遇到什麼大事,隻有一件大事,就是你隨軍這件事,你也沒聽我的,你說不隨軍就不隨軍,你說來就來了。”
他又想了想,說:“在咱們家,好像你地位最高,然後是倆娃,接下來是貓,最後才是我。”
宋柚也想了想,覺得他說得非常有道理,他可真難糊弄。
她上前兩步,踮起腳尖,勾住他脖子,溫聲說:“你想要多高的地位啊!我都給你。”
突然間把香軟的身體抱了滿懷的韓承:“……”
口頭上說說的家庭地位?
而且小柚子是什麼時候學會撒嬌的?她呼吸間絲絲縷縷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臉側,在他脖頸間輕蹭的樣子有點像團團!
他哪受得了這個!
韓承的表情柔和極了,肩膀承擔著她身體的重量,伸出雙臂緊緊圈住她,控製著她的動作,說:“你彆亂動,算了,我跟媳婦孩子爭什麼地位!就排最後吧。”
說完,還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宋柚彎著唇笑,她一直以為韓承刻板嚴肅,沒想到撒嬌這一套在他這兒很好使。
這幾天韓承去省城開會,中午宋柚正在做午飯的時候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