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珃咬腮道:“不就是因為我喝酒回來晚,忘了陪孩子過生日嗎?”
電話那端突然靜了聲。
謝珃以為她是默認胡鬨就因為這個原因,但他自詡良心,畢竟自己醉酒傷到她跟兒子,故難得解釋道:“那天我事情確實太多了,生意場忙,當晚參加慈善晚會又全是應酬。我手機沒電,所以沒看到兒子發來的語音,一時喝多就忘了,回來晚了,到家腦子還很混沌,不小心傷了你跟孩子。”
電話那端依舊安靜無聲。
謝珃蹙眉道:“喂,薑眠,你還在聽嗎?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對傷到你和孩子表示抱歉,下回我會注意。但你也該想想,你是為人母、為人妻,我工作在外,應酬多是避免不了的,你既然看見我醉酒為什麼還讓孩子湊上來?而且夫妻間小吵小鬨何必遷怒到長輩那邊?
……現在爸媽對你意見特彆大,你不向他們道歉也就罷了,還動不動就到公司鬨離婚?我是謝氏集團的總裁,管著幾十家公司、上萬號員工,舉足輕重,你把家裡雞毛蒜皮的弄到公司,這種事可大可小,你是想讓我的下屬們看笑話還是給謝氏集團的名聲抹黑?”
薑眠聽著他不以為然的語氣跟屈尊降貴的道歉、高高在上的指教,仰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覺得好可悲。
相識二十年,結婚五年,這世界應該沒幾個人能像她這樣,前半生全心全意跟同一個男人糾纏,可稱呼跟距離卻不進則退,倒退到陌生人都不如的一聲連名帶姓——“薑眠!”
她眨了眨眼睛,竭力將眼淚退回眶:“謝珃,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沒再為你喝酒晚歸甚至在外風流鬨遍頭條而鬨了吧?”
謝珃蹙眉:“那你現在鬨什麼?”
薑眠輕笑:“我現在不就是鬨著要跟你離婚嗎?”
謝珃隻覺得她是瘋言瘋語,當下也是怒了,“夠了!我警告你胡鬨也要有個限度,否則你把離婚老掛嘴邊,我就如你願,看你一個人離婚後該以後怎麼辦?”
薑眠問:“……我如果跟你離婚成功,為什麼會是一個人?”
謝珃道:“你不是總說薑家根本就不像你家嗎?離了我,以你性格還肯呆回薑家嗎?你沒有錢、沒有工作又能去哪裡?”
薑眠道:“聽你口氣,如果離婚了,我是一個人淨身出戶?”
謝珃冷笑:“對。你那對父母一碗水就沒端平過,財產跟公司都給了你哥,手頭有點積蓄又喜歡拿去接濟你母親娘家的人。你一畢業就嫁給我生孩子,五年期間從未工作,全靠我賺錢供你在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裕生活。如果離婚了,你從我這裡拿不走一分錢,你確定你敢回到以前那種日子?”
“謝珃,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薑眠怔住,譏笑一聲:“……而且你很清楚我不喜歡薑家跟那邊的人。”
所以……
你還幫陸卓桃。
薑眠無法自抑地笑彎了腰,眼淚無聲狂落,眸光徹底暗淡,有什麼東西終於一逝不再回了。
謝珃不懂她在電話為何笑得這麼誇張,但這笑聲笑得他很不安。
薑眠按著自己的心口。
以前痛呀痛呀就痛習慣了,可如今被狠狠地摜了一下,反而不痛了?是真得不痛,還是被摧心剖肝到痛得麻木了?
她緩緩道:“謝珃,你是不是還沒翻開那份離婚協議書?這份離婚協議是我在律師輔助下親自擬稿,隻有四頁,內容不多,我建議你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給我看清楚了!”
“首頁第八行寫了,我薑眠——要謝子奇的撫養權!
“第二頁第三行,除卻雙方各自婚前財產,離婚後,婚後財產我要一半!”
薑眠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鏗鏘有力:“所以不牢你擔心,我離婚後不會是一個人,我不會回薑家,更不會身無分文的活得狼狽,讓你笑話!”
她直接掛斷電話,不再讓對方有任何斥責的機會。
謝珃聽著話筒裡全都是“嘟嘟嘟……”
他再度回撥,但是已不再接通了。
他不斷回撥,戳著屏幕的手指已微微發顫而不自知,但薑眠再也沒接聽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