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被告律師所說,我的當事人為了離婚特意錄製這些視頻,那不就表明我們當事人對被告的感情已是徹底破裂,甚至想不擇手段也要離婚嗎?當然,我隻是開個玩笑假設一下,既然被告律師有此疑問,那我就替我的委托人解釋下。”董鱈回道。
前期他們研究這段視頻時,也怕被對方反駁說是薑眠故意為之,但是當知道安裝這個攝像頭原因時,董鱈當真想對天咆哮:麻蛋!一個喪偶式的婚姻家庭,注定全職主婦的悲哀。
董鱈提供了小區從去年安保變動的前因後果跟薑眠購置監控攝像頭的時間。
“在去年8月份,薑女士鄰居遭賊入室搶劫,一家五口全被下藥迷暈,竊賊還竄到她這邊企圖二度作案。好在薑女士入睡晚,抱著孩子躲藏及時又勇敢逃離家門求救,這才避過一劫!
也就是那時小區物業才承認保安係統的薄弱,加強二十四小時的巡邏,而委托人懼於那晚發生的事,次日購置攝像頭安裝於家中各處。沒辦法,誰讓她家裡沒有男人頂事,不敢保證下次夜間行竊母子還能僥幸平安度過?!”
依舊被景燕宇強行按在位置的謝珃,心中一沉,像有一把鐵錘重重打在心口。
這麼危險的事,她也不願跟自己提?而他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
嗬嗬,謝珃都不知道該罵她傻還是罵該死的自己。
他冷靜不了了,他一向引以為豪的冷靜並非滴水不漏,漏洞全在對簿公堂的女人身上。
而且——
也正是這些從去年8月份意外安裝的攝像頭,還保留著謝珃夜夜笙歌醉歸的時間都是深更半夜之後。哪怕是周末兩日雙休,他也鮮少在家。
董鱈又提供了謝珃每次晚歸對應的時間報道等,雖說看似應酬,但十有**隔日就與各種年輕漂亮的女人摟抱親吻登上熱搜。這到底是應酬,還是假公濟私的出軌呢?
謝氏集團的律師團早有準備,當即回擊說這些親熱構不成出軌,而且也沒有謝珃跟任何女人實質開房的證據!
法官亦是表態謝珃出軌一事不成立,但毫無疑問對謝珃的印象分是一減再減。
法官道正方舉證完畢,輪到反方蔣翊這邊。可惜景燕宇已按不住謝珃,隻好讓蔣翊想辦法給他爭取提問的權利。
於是——
所有人看著這位年輕大佬,五官緊繃,驚怒地看著薑眠:“……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時候無關緊要到這種地步,讓你連這麼危險的事都不願意跟我說?”
所有人目光炯炯望向薑眠。
董鱈本想出言替薑眠爭取不回答的權利,但謝珃嘶聲追問,而蔣翊又附議事關他們婚姻情感的細節,必須如實回答。
薑眠方才扭頭,謝珃眸中那掩飾不住的彷徨錯愕,就這樣落入她的眼中。
他顫著長睫,好像在……怕?
嗬嗬,他有什麼好怕的?她當時也沒怕過,要不是為了孩子,她甚至覺得出事更好,一了百了!
“……從我懷孕在家痛得渾身抽筋時,從我孤零零地去醫院做孕檢時,從你叱責我胡鬨、不懂事、不大度、不該吵你酗酒晚歸,不該問你今天摟著誰明天抱著誰時,我就明白你並沒把我當做妻子看待吧?
或者是我們結婚太早,現在才明白大家根本就不合適吧?可我已經嫁了,我不想回薑家,我也不想要你這個丈夫了,太臟了。大家索性各過各的、互不乾擾。你看——”
她曬然,攤手道:“這些年我們不就過得挺好了嗎?”
“哪裡好了?”謝珃爆出一聲咆哮。
這一聲吼叫,驚到眾人。
他嘴唇輕顫,握拳擱桌的兩隻胳膊也在發抖:“……我怎麼可能沒把你當妻子?明明是你,是你不想要我,你怎麼可以不要我?!”
謝珃痛苦地闔了眼:原來這些年他以為的婚姻安穩,無風無浪,純粹是因為她互不乾擾了?
他緊緊握拳,指甲深紮掌心,深藏在血液中的霸道,被怒氣徹底激發,但他怒的絕不是薑眠,他還怎麼敢對薑眠發怒?
謝珃顫抖地吐出一口氣,景燕宇那天質問他以前為什麼連旁人跟薑眠告白都忍受不了,而薑眠卻可以容忍他在外拈花惹草做習慣性的消遣?
他當年對薑眠有多霸道。
他心知肚明,哪怕是現在,占有欲依舊強到連她的一根發絲都容不得旁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