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訝道:“媽,您識字的。怎麼會看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我問你發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薑母用力拽得她踉蹌,“我是你親媽!我千辛萬苦生你養你,結果就是讓你四處喧嚷跟我斷絕母女關係?你還有沒有良心呀,你這個不孝女——”
氣急敗壞的薑母,揚手就甩去一個耳光。
莫閆菲跟董雪帥都按捺不住想衝過來,但薑眠已自行截下這巴掌。
她道:“媽,以前隻要我做錯事您是又打又罵,而陸卓桃呢?她即便捅了天大漏子,您都舍不得打罵她一兩句?!”
薑母哭道:“我又不是她媽,我沒權打罵她!”
薑眠諷刺道:“是嗎?你沒權打罵她,卻有義務幫她謀奪我的資產、糟蹋我的人生嗎?”
她用力甩開薑母的手,回頭先將年邁的外婆扶穩,看了眼仍賴坐地上哭鬨的二舅二舅媽,又看向屋裡剩餘的一人——穿金戴銀,活像珠寶展覽櫃的大舅媽。
繼陸卓桃之後,在四膳堂第一位被逮捕的大堂經理,就是薑眠大舅。
大舅媽原想趁陸楠這事鬨鬨,好讓薑眠投鼠忌器將自己老公放出來,但沒料到結果背馳而行。而薑眠此刻輕飄飄的掃來一眼,就這一眼——竟讓她毛、骨、悚、然!
這小賤蹄子是不是知道自己這身珠寶首飾是老公從四膳堂撈錢買的?
大舅媽趕緊擼袖塞領地將珠寶首飾藏起來,回了薑眠一個訕訕討好的笑容。暗道活久見鬼,傻白甜的薑母怎麼就能生出這麼一個——比國家領導還嚇人的女兒?
薑眠暫時收回目光,一邊給老人家拍背順氣,一邊勸導:“外婆,莫怪我要說您了。您正是該享清福的年紀,操心那麼多事乾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好壞全憑各自造化,這事沒法平均,強扭不來的!”
薑外婆到底是艱苦歲月熬過來的人,不似薑母那般拎不清。
隻是,她長長歎了口氣,老人家心軟,終究是見不得離彆呀。“眠眠呀,你看看能不能——”
“外婆,您怎麼還穿這身舊衣服呀?”
薑眠直接截走話鋒,皺眉看著她這身洗得都發黃發毛的棉衣,“我每年給您買的新衣服,您老舍不得穿怕穿舊,可放久也會舊呀。新衣服都放哪?我剛巧有空,幫您洗洗曬曬。”
薑外婆頓了下,與之相對應是——表情猶如被雷擊的大舅媽。
薑眠佯裝不知,起身道:“外婆,您說說放哪?我去拿就行。”
薑外婆連忙拉著她,道:“我覺得舊衣服挺好的,耐臟耐蹭,縫縫補補又三年。我都是在家聽劇或者到附近廣場跳跳舞,穿你買得那些又貴又時髦的衣服不合適。可衣服放著確實浪費,我就拿去送人了。你要是生氣,那外婆下次就不送人了,好不好?”
“不好!您老是這樣,您又不用乾活,衣服要耐臟耐蹭乾嘛?彆人還以為我們這些子孫後輩虐待您,天天讓您忙活呢!”薑眠滿是不讚同,“既然衣服送人也就算了,那吃的呢?我上個月給你寄了幾盞燕窩都放哪了?您看看您,氣色都沒上回好了。衣服這事先依你,但其它的我就不依,我現在先把燕窩找出來泡水,趕緊給你燉一盅。”
“眠眠,你久久回一趟就彆忙裡忙外了。”
“就是久久才回,自然想對您多儘點孝心呀。”
“眠眠,外婆知道你向來孝順,可真不用了。”
“外婆,您——”薑眠溫柔的語氣好似裹了三層冰,“是也把我寄來的燕窩送人嗎?衣服彆人可以隨便收,可您身體不好,我專程寄給您補身體的燕窩,是誰這麼厚臉皮敢收?”
薑外婆閃爍其詞,三言兩語哄不過薑眠,索性說不小心丟了,找不著。
薑眠提聲道:“大舅媽,我外婆新衣服沒穿就送人,現在連補品都沒吃就丟了。您有看見嗎?”
薑外婆那雙滿是褶皺的粗手,忙拽薑眠好幾次:“丟了就算了!”
薑眠回握住她的手,依舊盯緊大舅媽:“您跟大舅長期住外婆這裡,您們天天在這裡進進出出,可有見過我寄給外婆的東西嗎?”
大舅媽期期艾艾:“沒、沒見過,我不知道……”
“那就是家裡進賊了?不行,董律師你快幫我報警,或者嚴警官剛走沒多遠,你問問他是否方便折回?我外婆家丟東西,可門鎖又沒壞,這應該是個慣偷!這裡民風淳樸,防盜設施不到位,有這種慣偷就是隱患,必須及時處理。”
靜候鐵門外的董雪帥能聽著這句話,代表著不遠處看熱鬨的人也聽見了。
眾人瞬間麵色張皇,議論紛紛。
董律師慢動作地掏出手機,正要撥打……
外婆跟大舅媽連忙說彆彆彆。尤其是大舅媽,阻止得那叫一個情深意切。
薑眠堅持道:“現在丟東西還好,萬一那慣偷日後傷人呢?最近疫情導致經濟不景氣,各種坑蒙拐騙是屢增不減,既然發現有小偷,還是趕緊抓起來要緊!”
鄉親鄰裡亦是紛紛點頭,催促著董雪帥趕緊報警。
民情激昂中……
大舅媽盯著正按鍵的董雪帥,唯恐那通電話當真撥出去,趕緊朝薑眠小聲說道:“補品沒丟,是我拿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