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阮氏集團也做生鮮零售,市場占有量僅次於宋夕顏。】
【商晗:所以官家動不了遠在美國的宋夕顏,但阮氏集團自己撞上槍口還屢教不改,自視甚高,剛好就能殺一儆百!】
董雪帥皺眉,敲鍵盤問道:薑女士,請問你們這是……
“你說呢?”薑眠冷眼看著辦公室外那群不可一世的稽查人員,她也要開始搞事了。
整整十八個小時。
稅務局的人入駐薑眠的四膳堂總部長達十八小時,最終無可奈何地承認薑眠是無懈可擊。
薑眠麵無表情地讓助理送人離開。
那些人因無功而返還暗自埋怨沒能找到薑眠的壞處,卻不知道薑眠都將他們的臉跟名字記下。他們後腳還沒邁出四膳堂,薑眠就迫不及待撥通商晗的視頻,把他們的訊息發給她。
商晗勾唇:“最遲明晚,我就能查到他們誰跟阮氏集團私下往來,讓他們阮家罪上加罪。”
——偷稅漏稅、非法競爭在商業中確實是大事,但跟壟斷、官商勾結相比,在國內目前這種掃黑除惡的環境下,妥妥是大忌,死門。
商晗敢不擇手段,屢屢暗踩法律邊緣,就是仗著她的本家跟夫家也是官家之一。
但薑眠還真是佩服她這種頂風作案的“敢”,不怕死!
薑眠回到家,一邊哄著謝子奇入睡,一邊迫不及待地等著即將到來的明日。
第二日上午,當真沒令她失望——網絡鋪天蓋地都是阮氏集團偷稅漏稅跟非法競爭的證據。
普通人日常生活已被各種稅給攪得躁動不寧,即便譬如個人所得稅標榜著“削高補低”,但有能耐的人總能通過各種手段減稅,雖然常有那偷稅漏稅被曝光,數額驚人卻永遠隻是冰山一角,所以民眾早已心懷不滿。如今再加上網絡普及,匿名宣泄情緒很難被追究,仇富——也就成了大家最理直氣壯的一樁事。
阮氏集團逃稅被曝光,隻會迎來猛烈的攻訐。
然而事實還遠不止如此!
薑眠薑淼淼等人將其他證據也交予商晗,也不知道後者用了何等手段、何種說辭,下午官家貼出通報,直截了當以“壟斷罪”罰了阮氏集團40億。
阮父他們這回是徹底慌了,因為偷稅漏稅還能補交挽救,但“壟斷罪”就不是一般企業能夠承受的。被判壟斷就表示不再受官家保護,甚至是官家“眼中釘”。
一個被官家列入黑名單的企業,以後哪有企業敢跟它合作?
雙董律師跟謝氏律師團一聽說阮氏集團被判“壟斷罪”,各個拍桌直呼妙呀!
蔣翊嘖嘖看著有些落寞的景燕宇跟謝珃,一邊嬉笑他們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一邊直道“果然是黃蜂尾後針”呀。可就是這樣的薑眠讓謝珃他們覺得太陌生了……
所有人都等著看阮氏集團的下場。
民情激憤看得是阮氏集團的偷稅漏稅,內行人看得是那40億的“壟斷罪”,現在事情鬨太大,官家即便有心維護也沒法再像以前那樣繳錢了事,更何況是徹底換了一班新領導。他們索性借機立威,殺一儆百,不留阮氏集團活路。
怪就怪阮家以前行事高調,吃相難看,其他企業忍氣吞聲無非是懼怕阮家的“家大業大”,現在落得這副田地,大家礙於麵子沒落井下石都不錯了,還怎麼可能借錢?
阮氏集團流動資金不足,不得已要變賣產業,但趁機殺價者居多,激得阮家氣急敗壞。
阮父隻好舍下老臉四處求情,包括求謝家,但無果。
再後來,有關阮氏集團的消息被封鎖了,越來越多人下場斷絕阮家的後路,以至於阮家走投無路,除了股票就連房產都拿出來拍賣去湊稅跟罰款。可賤價接收阮家企業譬如薑淼淼等人,快速咽下阮氏產業後再完美消化成自己的,緊接著砸錢跟疏通人脈,聯手反壓阮家,讓阮氏集團一不如勢就節節敗退,股價連日跌停,從68元跌到23元,堪稱“奇跡”!
阮氏集團是鵬市有史以來第一家遭受眾商攻訐的龍頭企業,潰得很狼狽。
薑眠擔心薑淼淼過於高調,便提醒她在這種後來者瘋狂居上的局麵要更謹慎。也幸好薑淼淼聽進去、有收斂,所以當其他人打壓阮氏集團太狠,官家又有點“出爾反爾”地出麵做好人,摁住所有較勁的企業再罰款一撥,狠狠收割名與利。
薄錦心後期陪著薄夫人出席各種交際宴會,也沒再見著阮家人出來招搖,最多就是聽——聽著彆人對阮家的明裡暗諷。
除了愣頭青阮邵寧,她對阮家其他人都沒好感,所以呀,“邵寧同學,你得給我堅強點!”
薄錦心見撥出去的幾十通電話無人接聽,直接拎走宴會上兩隻皮脆肉香的烤乳鴿就開溜。
她尋了整晚,終於在一間網吧找到蓬頭垢麵的少年——阮邵寧戴著耳機窩在角落裡,紋絲不動,好似聚精會神盯著屏幕上自動續集播放的歐美劇,但從反光的屏幕就能看見他已經哭紅的眼。
他還小,卻被迫提前領了商場如戰場的殘酷。
薄錦心就跟網吧老板借了微波爐將乳鴿重新加熱,然後摘下帽子蓋住他腦袋,帽簷往下一壓,熱騰騰的乳鴿順勢塞入他手裡。
她撫著他後腦勺哄道:“乖,二錦哥陪你吃!”
阮邵寧頓了頓,將頭埋得更低。無聲哽咽。
***
謝家老宅。
這是謝珃自阮氏集團落魄之後,第一次回來。
謝母忙前忙後地給丈夫兒子盛飯燉湯,但飯桌前僅剩的這一家三口,始終很冷清。
謝父謝母前期也想添熱鬨,就請故交、各家千金名媛來作客,但兩老更期望的是還有兒孫環繞的那種熱鬨。
阮家出事前,謝珃原本每周都會回老宅看望他們,但回回精準碰上這種拉郎配的場景。
他嫌惡得很,即便擺著臭臉都還有女人不死心地湊上來,端著各種矯揉造作,非要逼他張口罵人才嚶嚶嚶地哭著走開。
謝父很頭疼,被攪的裡外不是人。
謝珃今日難得回來,一口一口地,例行公事地喝著湯。
謝母欲言又止,隻能給謝父使了一個眼色。
謝父自詡身為一家之主,沉吟道:“你想好將來要怎麼做了嗎?”
謝珃頭也不抬,淡漠地:“您覺得我還要做什麼?”
“謝家產業交到你手中,我不擔心。我隻是擔心你的婚姻,你還年輕,需要重新考慮婚姻的事。”
“沒興趣考慮。”
謝父若無其事道:“那我隻能想辦法把子奇從她那裡要回來,以免謝家斷後。”
謝珃“啪”地一聲,將筷子摔放在桌麵上。
謝父循著筷子看向謝珃,臉色露出些許惱怒的神色,隻是一瞬而過。
謝父篤定道:“老話說‘兒大不由爹娘’,你一樣,子奇也一樣。”
謝珃擰眉:“法院不可能重判子奇的撫養權,您最好彆再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