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1 / 2)

走到學校門口,沈子清又瞥了眼包惜惜。

她的麵色是他沒見過的凝重,這讓他難免有些憂心忡忡,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安慰她。

“包惜惜。”

“嗯?”

“我爺爺說好學生不是隻看成績的。”

包惜惜忍不住了,彎眼一笑:“我知道呀,德智美體勞嘛。”

說到這五樣,包惜惜頗為惋惜。

沈子清以前可謂五樣都占了,偏在三年級遇到她這個老天爺開了金手指的人。接下來三年,他怕是要嘗嘗挫敗的滋味咯。

也不知道中學他們還是不是同一間學校甚至同班,如果還是,她也隻能在心裡說聲對不起了。

至於高中……包惜惜想到未來那麼長動蕩的年歲,她真希望自己和沈子清,以及小夥伴們都可以慢些長大,再慢些。

包惜惜想的很遠很遠,沈子清卻因她一句‘德智美體勞’猛的反應過來,在這短短半學期時間,包惜惜受到的打擊其實已經不少。

體育課跑步考試倒數,美術課畫畫勉強中等。

她此前表現的都沒什麼,他也就沒察覺到有什麼問題。

可今日這話讓他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德智美體勞都在意。

看著佯裝笑的很開心包惜惜,沈子清心情格外沉重。

爺爺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包惜惜,包叔叔和李阿姨也把包惜惜拜托給他,如果包惜惜這次考試考的非常差,他們是不是會覺得他有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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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拿學生手冊的日子讓大家都比較興奮,迫不及待想來學校,包惜惜他們到課室時,過半同學已經在了。

包惜惜走到自己位置剛坐下,楊小桃就轉過身來對她說:“怎麼辦?一想到等下就知道成績,我好緊張。”

如果是成年人,包惜惜這會大概率會說“彆緊張,知不知道成績都已經定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理智和殘酷。

好在她們還不是,她們可以用小孩子的方式解決煩惱。

包惜惜從口袋裡掏出兩顆大白兔糖,其中一顆遞給楊小桃:“我們吃顆糖吧,吃了就不那麼緊張了。”

楊小桃覺得有道理,接過剝了糖紙塞進嘴裡,又問包惜惜:“你覺得自己考的怎麼樣?”

包惜惜想了想,說自我感覺挺好的。

她期待著來一次一鳴驚人,不過也不會在同學們麵前故意營造自己沒考好的錯覺。

楊小桃就欣賞包惜惜這份自信。

之前體育四百米考試,自己問她有沒把握,包惜惜自信回答‘當然有’。

後來考完試楊小桃也明白了,她說的是當然有把握跑完,而非當然有把握跑及格。

包惜惜的自信感染了楊小桃,她忽然也不那麼緊張了。

在同學們忐忑又殷切的期待下,班主任鄧老師抱著一疊東西進來了。

她臉上的笑容,比冬日的陽光還燦爛。這讓同學們不禁去猜想,是不是這次期末考試他們班考的特彆好。

老師的心情是能影響學生的,她心情好,學生們也就期待大於緊張。

鄧老師放下手中的學生手冊和試卷,掃視了圈,目光在包惜惜這個方向稍稍停了兩秒……

至少當時包惜惜是這麼以為的,她沒想到坐自己後麵的沈子清。

鄧老師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對同學們說,這次期末考試總的來說大家都考的很好,甚至還有同學考了滿分。

聽到滿分,同學中不少人發出哇哇的驚歎聲。包惜惜也兩眼一亮,十分篤定這滿分的一定是自己。

鄧老師示意大家安靜,更加笑容可掬。

接下來,她要公布發試卷公布成績。

這時候,不管是外部環境還是內部環境,對學校當眾宣布學生考試成績的行為都沒什麼太大的質疑聲。

考的好的同學自然開心,考的不理想的在聽到自己成績那一瞬笑容雖然會垮下去,但都不會去多想這樣會打擊到自尊心。

這時候的人,不知道該說至少在學習上攀比心理沒那麼強,還是說他們心靈沒那麼脆弱,亦或兩者都是。

反正包惜惜看到,那些考了不是很好的人,雖然會頭蔫蔫上講台拿試卷,回到自己座位上就又沒事了。

童年就應該這樣子的,重視學習,但不要讓成績壓倒一切。

終於念到包惜惜名字啦,鄧老師笑得特彆燦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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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的一鳴驚人破滅了,準確的說她以為的那種一鳴驚人破滅了。

倒不是她考的不好,也不是她不能吊打其他同學,而是這試卷滿分隻有100分。

她能考,彆人也能考,這個彆人就是沈子清。

她的雙科滿分必定是出乎老師和同學們的意料,這一個上午她不知道聽了老師多少次誇獎。

可是,當一件事並不是唯獨你能做到時,她隻能理解為是出人意料,而非一鳴驚人。

包惜惜多多少少有些沒想到,不過倒也沒有不高興。和同學考了並列第一名還不高興,那就有點太過分了。而這太過分的人,顯然是沈子清。

回家這一路,沈子清除了神色複雜看了她一眼,幾乎全程悶頭不語。

包惜惜愁啊,這個天之驕子可能被她打擊到了,要不要開解一下呢?要怎麼開解呢?

總不能說,喂,你要早點明白一個道理,這世界不可能永遠你最厲害的。

眼看要到大院了,包惜惜不管那麼多了,喊住他直接問:“你是不是因為我和你一樣的考了一百分不高興?”

沈子清不知道包惜惜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急忙否認。

他今天哪裡有不高興了?他怎麼會因為這個不高興?

包惜惜盯著他打量,衡量著他這話的可信度。

“沒有不高興?那從學校回來的這一路你怎麼一直冷著臉不說話?”

沈子清被問的臉紅了,含糊告訴她:“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包惜惜一臉不信。

“嗯。”

沈子清不知道怎麼和包惜惜解釋,他這一路都在為自己此前以為包惜惜會考的很差而反省。

原來包惜惜之前說的是真的,她上課走神不是因為聽不懂,而是因為老師講的她都懂了。

他為自己因為包惜惜以前在鄉下上學而把她想得太差而羞愧,也為自己需要認真學習才能和她考一樣的分數而覺得丟人。

這種感受,他沒辦法在麵對包惜惜詢問的時候坦誠說出啦。

直覺告訴包惜惜,再問應該也問不出真話。所以她也不勉強了,不過心裡多少有點怪怪的。

回到家,包惜惜放下學生手冊和試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上午被班主任要求分享學習心得,說了好多話,口乾的厲害。

溫熱的開水下肚,一下子把路上積攢的冷意驅散不少。

這一瞬包惜惜做了個決定,她要像這杯溫水一樣,溫暖一下沈子清,以回報這兩個多月來他對自己的照顧。

她進房間翻出自己的存錢罐,其實所謂存錢罐也就是舊餅乾罐子。

數了數這段時間攢的錢,一毛,兩毛,三毛……淚流滿麵,她一共攢了八毛錢。

這個金額雖然不多,但也夠她請沈子清吃一碗街角的芝麻糊。

但隻請芝麻糊當然還不夠,她又從抽屜裡翻出兩支全新的鉛筆。

芝麻糊加鉛筆,也算有誠意了。

但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再自製一張賀卡,這樣就更顯得這份禮物禮輕情意重。

想好便行動,包惜惜開始認真製作賀卡。

因為原材料局限,她所自製的賀卡也很簡答,無非就是從作業本撕兩頁紙下來,折折疊疊,花幾個圖案,用蠟筆上好顏色,最後寫兩句祝福語。

寫什麼她也想好了,就寫‘勝不驕,敗不餒’。

但當賀卡做好,把這段話寫上後她又覺得還不夠,又加了句‘不要急,慢慢來’。

這話的意思是,學習是一個漫長的積累過程,需要平時好好積累。她覺得沈子清應該能理解得到得,就算不能理解,等送禮物給他的時候,她再解釋解釋,也就明白了。

做好這一切後,她看了下時間,這才驚訝發現已經快要到平時吃午飯的時間,但爸爸媽媽卻還沒回來。看來又是忙的回不來,直接在廠裡食堂吃了。

既然隻她一個人吃午飯,她準備把昨晚吃剩的飯加熱一下,弄個醬油撈飯應付一頓。

就在她準備動手之時,敲門聲響起。

包惜惜初始以為是父親或母親回來了,但很快反應過來不是,父母都有鑰匙,回家會自己開門。

她蹦蹦跳跳去開門,愉悅問著門那邊是誰。

當熟悉的聲音傳來,包惜惜笑眯眯打開門的同時開口:“乾嘛呀沈子清。”

看到他抱著的餅乾罐子,她問:“這是又要把不喜歡吃的零食給我?”

沈子清想也沒想,說不是。

他的意思是,不是把不喜歡吃的給她。包惜惜理解的是,不是給她。兩者沒有在一個頻道上。

包惜惜哦了聲,問:“找我什麼事?”

沈子清把抱著的餅乾罐子塞給她:“這次給你的是我媽媽帶回來的,都是我喜歡吃的。”

塞的太突然,包惜惜反射性接過,嘴裡念著:“不是說不是給我的嗎?”

沈子清沒說,看了眼屋內,發現隻有她一個人在家,便問:“你爸媽今天中午又沒回來?”

“應該不回來了吧。”包惜惜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問沈子清還有什麼事,沒事她要蒸飯了。

沈子清想了想,說有。

“那你說。”包惜惜轉過身向客廳走去,把有些重量的餅乾罐子放在桌子上。

因為背過身,她沒看到沈子清耳根開始泛紅,深吸了口氣後才對她說:“去我家吃飯吧。”

“這不好吧。”包惜惜下意識拒絕,雖說兩家人都很熟,但無端端去彆人家吃飯怪不好意思的。

“沒什麼不好的,爺爺奶奶都一直都讓我叫你去家裡吃飯,今天剛好你爸媽沒空回來。”沈子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但還是怕說服力不夠,又補了句:“不然我爺爺知道了,肯定會罵我的。”

包惜惜當然是信沈子清說的,沈爺爺趙奶奶也確實是很喜歡她,為了不讓他挨罵,她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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