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下人走了。”
“走?”老頭嗬嗬一笑,一副吃定了的樣子,“走不了的!到時候還得回來!”
那乾部搖了搖頭,隻顧歎氣,也不說話。
見這當官的臉上的表情,原本氣定神閒的老頭兒,忽然有些心虛了,從竹椅上坐了起來。
“這人……真走了?”
“走了。”
“不回來了?”
“八成是不回來了。”
見都要上鉤的魚兒跑了,那老頭有些後悔,念叨著說。
“那要不……您再幫我勸勸?我們這兒便宜一點也是可以的……實在不行就十萬吧,我們吃點虧。”
“錢錢錢,特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錢!幫你們脫貧怎麼就這麼難!”
瞪了那鑽錢眼裡的老頭一眼,那乾部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朝著停村口那輛車走去了。
……
遠在千裡之外的江城,一座富麗堂皇的酒店裡。
西裝革履的苟僑中正用蹩腳的姿勢握著香檳,和一位穿著polo衫、手帶勞力士的中年男人把酒言歡。
這男人不是彆人,正是上市公司領風地產的老總陳司光。
其實兩人認識也沒多久,大概幾天前,苟僑中才通過自家導師搭上了他這條線。
之所以會這般相熟,主要還是因為苟僑中主動牽線搭橋,幫了這位陳總一個大忙,替領風地產甩掉了“新希望農場”這個曆史包袱。
至於為什麼說是曆史包袱,那就說來話長了。
大概在五年前的時候,一直有傳言江城打算在城南修一座新機場。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領風地產便用了些手段,在城南的郊區蓋了一座占地1200畝的農場,打算等機場項目和配套的地鐵項目落地之後,借著城南郊區重新規劃的東風把農業用地改成住宅用地,規劃一片依山傍水的樓盤。
老實說,這個算盤打的還是不錯的。
如果這機場真蓋起來了,再將這玩意兒原地改成新生態農莊,或者度假酒店什麼的,到時候反手就是淨賺幾個億。
然而,唯一的疏漏也在這裡。
這機場最後並沒蓋起來!
當時蓋那座農場的時候,他們也根本沒想過真的種地,也壓根兒沒考慮過適不適合種地的問題。畢竟他們本身就不是乾這行的,一家房地產企業跑去經營農場,這件事兒聽起來就夠滑稽的。
結果就導致這麼一個優質資產,瞬間變成了拖累市值的不良資產。
市場價三千五百萬?
紙麵上的價格確實值這麼多,畢竟他們當年拿下這塊地也是花了不少錢的,然而這都新曆18年了,還想賣出這個價格簡直太天真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彆說是2500萬,能折價三分之一賣出去領風地產都謝天謝地了。
畢竟被幾千萬的資產拖累上百億的市值,那滋味簡直太酸爽。
至於為什麼說苟僑中幫了他這個大忙?
那自然是因為雲夢集團的接盤,就是這位江大的高材生幫忙牽的頭……
“小……中啊,你有個好師弟!我得敬你一杯!”
苟僑中嘿嘿笑了笑,謙遜地和陳總碰了下杯。
“我師弟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太靈光,多吃點虧就長記性了。”
雖然這事兒自己確實坑了他,但苟僑中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生意上的事情,哪有那麼多情麵可講?
既然這跟頭早晚得栽,不如早點栽的要好。
從這個角度來講,自己反而是在幫他!
陳司光淡淡笑了笑,從兜裡摸出了張銀行卡,輕輕放在了桌上。
“這五萬塊錢你收好,密碼6個6,不多,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相對於幾千萬的大買賣,五萬塊錢確實不多,但對於一名還沒進社會的學生而言,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哪怕是對於金融專業的學生而言,同樣是如此。
苟僑中高興地收下了這張銀行卡,嘴巴樂得合不攏,連連稱謝說道。
“您太客氣了!”
“隻是一點心意,比起你幫我的這個大忙,算不了什麼。”陳司光淡淡笑了笑,“說起來,你真不打算來我們這兒上班?”
聽到陳總拋來的橄欖枝,苟僑中有些心動,但猶豫了一番,還是搖頭了。
“承蒙陳總厚愛,但我已經收到了夏海投行的offer。對於我們這些搞金融的來說……能進夏海投行,可以說是畢生的夢想!”
並不意外這個回答,陳總也沒多勸,隻是簡單地舉了下杯。
“那就祝你前途似錦了!”
本來,他也就是客套一句。
如果真心想讓這家夥來自己公司,他也不會拿那五萬塊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