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矜持的翹了翹嘴角。
林老娘稀罕的摟緊了鹿崽,這麼小就知道護著兒子,長大了也準是件貼心小棉襖。
不,防彈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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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峰目送鹿崽去漱口,扭頭叮囑眾人。
“鹿崽長得出眾又乖巧,故而部隊裡經常有人逗她喊爸爸,再加上我經常出任務不在家,鹿崽分不清了,我便教他二蛋爸爸才是親的,你們不用在意鹿崽的稱呼,免得一糾正小家夥又迷糊。”
林老娘腦補著沒人照顧的鹿崽,可憐兮兮的待在家,連爸爸都見不到幾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要早跟我說了結婚的事,我能不去部隊照顧兒媳?說不得有我的照顧,鹿崽她媽……”
“恩,我的錯,”林海峰明智的終結這個話題,“鹿崽坐了一天車很累,我先帶她去休息。”
心疼鹿崽的林老娘,連忙推著兒子的身子,“快去,屋子我給你們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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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在右邊第二間,與林豐收的房間相鄰。
林海峰把給鹿崽買的零食全塞到了櫃子裡,櫃麵上壓著子彈殼做的飛機模型,試著掀了掀櫃子,確定鹿崽從各個角度拿零食時都不會砸到手,滿意的頷首。
鹿崽樂顛顛的跟在他屁股後麵幫忙。
林海峰考慮到鹿崽的身高,在大腿高處的牆麵上釘好洗漱架,掛牙刷時摸到鹿崽的牙刷柄有點粗糙,便找出紅毛線細細的纏繞了一圈,在柄尾打了個蝴蝶結。
掛好牙刷後,林海峰彎下腰,指著朝一個方向擺放的牙刷,對女兒說:“鹿崽你看,這樣擺,像不像爸爸的大牙刷在保護著你的小牙刷?”
鹿崽盯著牙刷,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像!”
父女倆對視,皆咧著嘴傻傻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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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後,林海峰輕輕拍著鹿崽的背,哄她睡覺。
心裡計劃著明天得出行,得先去把鹿崽的戶口落到城裡,這樣鹿崽每月都有糧可領,再就是去供銷社給多買點布,給鹿崽做衣服。
不知道縣裡有沒有書店,要是有就能買點小人書,鹿崽最喜歡看小人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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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牆之隔的張麥花,同樣在思索,看到林豐收進來,立馬從床上坐起身,小聲道:“小叔這說回來就回來了,平白多了兩張嘴,家裡的糧食可撐不到年底發工分,你說咋辦?”
“該咋辦就咋辦唄,”林豐收不在意的坐到床邊,“爹娘都不操心你操心啥?”
“我這不是著急嘛?大兒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你說到時女方家要是開口要糧食,咱們可拿不出來。”
“這不還沒說嘛,你想這麼遠乾啥?”
林豐收說到這猛然站直身子,黑著臉質問,“張麥花你啥意思?你嫌棄二弟退伍回來,掙不了工分以後吃白飯?”
張麥花急的臉都白了,“我哪會這麼沒良心?要不是小叔,咱家四個兒子能不能長大都不一定,我就是想著……”
想著大兒說親時,要是家裡拿不出糧,手裡有錢的小叔能再幫大兒一把。
林豐收隻聽到了前半句,心裡鬆了口氣,就說婆娘不是這麼沒良心的人嘛,重新坐下來,說:“你知道就好,得了,彆亂想了,這事有爹娘操心,咱倆還是乾點炕上該乾的事。”
張麥花一想也是,遂吹滅了煤油燈。
半響後。
發出咯吱咯吱響的破舊老床,像大海中的扁舟,隨浪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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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崽在爸爸的拍背下,漸漸的闔上了眼簾。
見狀,林海峰去整理自己的床鋪,突聽到“咚咚”的床頭撞牆壁聲,詫異的尋聲望去,就見鹿崽的床頭隨著隔壁的動作前後晃動。
林海峰:……
他嗎的。
眼見鹿崽眼皮顫動,嘴裡無意識的恩著,一個箭步竄到床邊繼續拍背,黑著臉開唱。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唱法延續了部隊的風格。
——不需要在調上,隻需要聲音高亢嘹亮。
恩,簡單來說,也就是扯著嗓子吼,比誰嗓門大。
在部隊裡長大的鹿崽,聽到熟悉的歌聲,翻了個身子,打著小呼嚕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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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入佳境的林豐收聽到歌聲,打了個激靈,身子軟了下去,悶悶的說:“彆人唱歌要錢,二弟吼歌要命。”
張麥花:……
對,二弟挺適合去叫魂,至少自己魂遊天外的魂,就被他一嗓子吼了回來。
未滿足的林豐收,準備再戰,“這次咱們動靜小點。”
半響後。
林豐收望著某個毫無戰鬥意誌的小弟兄,欲哭無淚。
張麥花附到丈夫耳邊,輕聲吐氣,“要不我去拔點韭菜?”
林豐收連連點頭。
一把韭菜三分鐘,吃了韭菜準能行。
張麥花趿拉著鞋子下床,過了片刻,嬌羞的挎著個籃子進來。
林豐收看到籃子裡不止一斤的韭菜,張口結舌。
婆娘這是要累死牛的節奏哇!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沂水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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