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張麥花更是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渾身止不住的打著擺子。

鹿崽看她怕成這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見她手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熱乎氣,便用暖呼呼的小手給她搓手。

眉頭則不解的皺起,哥哥伯伯們都說野豬是壞家夥,為什麼這個大壞蛋不讓二蛋爸爸打呢?

鹿崽秉持著不懂就要問的原則,開口,“領導叔叔們真的說不讓打壞野豬嗎?”

她嫩呼呼的小奶音,喚醒了林家人的心神。

陳乾事皺了皺眉,瞥了眼徐建黨。

徐建黨非常有眼色的開腔,“這還用說?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集體財產,就是那落葉,沒有領導發話,也是集體財產,對了,我記得你是林海峰的女兒,正好和你爸一起接受改造教育!”

張麥花下意識的扯起鹿崽藏到了身後,林四等人則擋住了她的身子。

林老娘柳眉倒豎,“徐建黨你敢!小四,去喊你二叔回來?我看今兒誰敢帶走鹿崽!”

林四還沒邁開腿,院門就被徐建黨帶來的隊員擋住。

徐建黨無奈的攤手,“陳乾事你看看,我雖然不是他們向陽隊的,可我好歹也是個大隊長,可你看她們的態度。”

陳乾事狀似惱怒的厲吼:“你們就是這樣當軍屬的?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看來你們的思想覺悟有著大大的問題,偷盜集體財產再加上這種態度,必須帶回去關小黑屋接受調查!”

狼狽為奸的兩人,一唱一和的恐嚇林家人。

張麥花聽得身子晃了晃,眼睛一翻,向後倒去。

“娘!”幾兄弟連忙接住她。

林老娘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咬著牙艱難的挪動雙腿朝前站了半步,“事都是我乾的,和我兒孫半點關係都沒,要抓就抓我!”

徐建黨和陳乾事交流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他一幅小人得誌的張狂模樣,“是不是你乾的,得經過我們調查才能下結論,你現在急啥?是你的罪你跑不掉,不是你的罪你也頂替不了。”

林老娘頓覺絕望,看來今天自己一家人是難逃一劫了。

不行!得把孫女送走!

誒?鹿崽呢?

林老娘心急如焚的尋找著鹿崽。

鹿崽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小腳腳踩著櫃麵,伸直小手去翻牆麵上掛著的黃曆,她剛剛從那個大壞蛋的一長串話中,聽出了關鍵信息,他們是要來抓二蛋爸爸關小黑屋的,因為大方山是大家的,單獨打野豬等於做小偷。

她不要二蛋爸爸被關小黑屋!

鹿崽看到黃曆上大大的“10月1號”,大眼睛開心的眯成月牙,自己沒記錯日子,二蛋爸爸不用被關小黑屋啦!

小心翼翼的取下黃曆,轉身就往外走,但她卻忘記了自己現在正站在半米高的櫃麵上,一腳踩空,小身子瞬間極速下墜,“咚”的聲砸向了地麵,手中的黃曆飛向了門口。

過了幾秒後。

鹿崽慢騰騰的站起身,彎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抽噎著哄自己。

“不疼,鹿崽一點都不疼,嗚,不疼……”

她吸了吸鼻子,握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後,撿起黃曆朝後院奔去。

林老娘看到孫女出現,喜急交加,抬腿想上前抱著孫女藏起來。

鹿崽眼裡心裡都是小黑屋,於是小身子直直的朝著陳乾事衝去,站定後,踮著腳舉高黃曆,搬出政委叔叔的發言。

“二蛋爸爸不是小偷,明天是國慶節,國慶節是一個國家的歡慶日子,要舉國歡慶,在軍隊裡,叔叔伯伯們都會去打獵、軍事演練,嬸嬸們包餃餃慶祝!”

鹿崽之所以對國慶節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國慶節當天,副食品會加大供應,百貨大樓會處理瑕疵品,每到這時,王娟就會帶著王向紅去逛街,隻不過王娟逛街回來後的幾天,她們要天天喝粥。

陳乾事皮笑肉不笑的問,“國慶和你們挖集體牆角有什麼關係?”

“有!”

記憶力驚人的鹿崽,繼續照搬政委吃水餃前的發言。

“國慶節是個舉國同慶、全民歡樂的日子,這一天人們就應該吃飽喝足,感受黨的溫暖,在黨的正確方針下前進再前進。”

鹿崽背完政委的話,又添加自己的意見,“明天是祖國麻麻的生日,二蛋爸爸不是小偷,而是打隻野豬給麻麻過生日,我們大家都能次肉肉。”

徐建黨嗤笑,“不虧是林海峰的女兒,小嘴叭叭的可真能糊弄人,還祖國媽媽,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鹿崽從小在部隊長大,祖國是母親這句話,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聞言,她猶如被氣炸了毛的小貓,晃著小卷毛奶凶奶凶的反駁,“祖國就是鹿崽的麻麻,你、你是不孝子!”

徐建黨登時被氣出內傷,摁著胸膛大喘氣。

噗嗤。

林四笑出了聲,腦子靈敏的他,早已抓到了妹妹話中的點,抱起鹿崽,衝兩人揚了揚下巴。

“那誰,陳乾事是吧?既然大方山是集體財產,那我們打來野豬分給集體群眾吃咋了?難不成你們的意思是不能分,隻能給你們吃?”

被說中心思,陳乾事眉心重重一跳,“胡說什麼?集體財產當然是給群眾用的,但你們一家不能代表集體,休要混淆視聽!”

“才不是我們自己吃,”鹿崽雙手張開,比著大大的圓,“要給好多好多嬸嬸伯伯吃。”

陳乾事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好多好多?”

“對啊,”林四狀似認真的掰著鹿崽的手指頭數著,“三爺爺家、金花嬸家、柳大叔家…”

在陳乾事跳的越來越快的眼角裡,他慢悠悠的來了句總結,“差不多全隊人都要來吧。”

徐建黨梗著脖子質疑,“我不信!誰會舍得把到嘴的肉分給彆人?”

“不信什麼”

院外傳來林海峰淡淡的聲音。

鹿崽的眼睛“叮”的下亮了,“二蛋爸爸!”

林海峰推開院門進來,一眼就發現了鹿崽身上的臟汙,疾步走來抱起鹿崽,眉心蹙起,“爸爸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

後怕不已的林老娘拉著他,焦急的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緊隨林海峰身後的金花嬸等人,一進院就自動忽略掉眾人,眼裡心裡全是褪了屁股毛的大野豬,一窩蜂的湧上去,欣喜若狂的去扯豬耳朵拉豬腿。

“海峰可真有本事,這麼大的野豬都能打的到!”

“這還用你說,咱十裡八鄉的誰不知道海峰有本事?海峰啊,就算咱們全隊人都來,一頓飯也用不了半頭豬。”

“咋用不了?一想到被這玩意禍害的莊稼,我就恨不得直接抱著豬腿生啃!”

女人們話中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徐陳兩人麵麵相覷,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林海峰聽完老娘的話,黑漆漆的眼裡射出寒星,渾身氣勢大開,抱著鹿崽向徐建黨和陳乾事,一步步逼近。

徐建黨感覺他的每一次落腳,都重重的踏在自己的心上,踩得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曾經被他揍過的地方,更是隱隱的泛著疼。

陳乾事不自覺的退後半步,掏出手絹擦拭著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色厲內荏的說:“你、你想乾嘛?”

林海峰扯起嘴角,隻是笑不達眼底。

“我薅社會主義羊毛?”

“我挖社會主義牆角?”

“我目中無人、飛揚跋扈,思想覺悟有問題?”

每說一句,便朝前走一步。

徐、陳兩人被嚇的像兩隻鵪鶉,縮著脖子耷拉著翅膀,瑟瑟發抖的往牆角縮。

陳乾事掩蓋禿頂的鬢發,由於汗濕的緣故耷拉在眼角,但他半點都不敢伸手去捋,戰戰兢兢的勸林海峰,“林戰士你冷靜!冷靜!”

突想到什麼,他一把扯過徐建黨擋在身前,說:“不關我的事,都是徐建黨謊報軍情,我隻是被他蒙蔽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他!”

徐建黨:……

我有一句mmp想講,但是我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晚了幾分鐘,我這裡因為台風的關係斷了電,手機也沒信號,我現在撐著傘在外麵蹲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