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迅速拆開角落的空氣過濾器。
拉出來的濾芯已經全黑了，被灰塵和油汙糊住，沒法換氣。
新的濾芯換上去，空氣過濾器立即運轉，屋子裡的空氣被換了一輪，乾淨了不少。
“已經可以了。”經理轉過身來，朝他們微微彎腰致歉，道：“打擾了你們的雅興，待會兒我會送幾位幾碟小菜，當做賠償。”
柳白擺了擺手。
“沒關係，不過你們這可得經常注意更換，不能總出這種問題。”
經理知道她和餐廳老板關係不錯，有些為難地歎了一口氣。
“餐廳這邊需要更換的太多，貨存不太夠了。”
這家餐廳標榜的是高端健康，所有包廂都配備一個空調和空氣過濾器，直接和外麵的空氣進行對接，經過仔細過濾之後才傳到包廂中。
因為餐廳包廂太多，每次庫存都不夠。
“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經理深深彎腰，把已經拆下來廢棄的濾芯丟進垃圾桶裡，正準備離開。
童力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包廂裡那個過濾器，以前他在第一家公司上班的時候，負責的就是全公司的清潔工作。
那家公司也安裝了不少這樣的過濾器，每次堵住就會停止運轉，必須及時更換。
可惜公司給他們撥的經費太少，有時候連購買新濾芯的錢都不夠。
童力琢磨過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辦法，自己動手做了一個新的濾芯，雖然看著有些簡陋，但變得可以進行清洗，延長了將近一倍的使用時間。
此時看經理直接把濾芯丟掉，而且裡麵還有不少廢棄的，有些驚訝。
“等等，你們這要丟了？”
“是啊。”經理停下步伐，解釋道：“這個已經不能用了，得及時更換新的。”
童力一邊想，一邊詢問道：“我看這家餐廳不小吧？這種濾芯半年更換一次，換一次得不少錢啊。”
經理解釋道：“如果是普通辦公室，半年換一次就夠了，我們餐廳都是油煙，人群密度大，通常兩三個月就要更換了，不然就會出現剛才的情況。”
為了這個濾芯，每年餐廳都要撥出大筆開銷，可實在沒辦法，這就是他們的賣點。
童力大驚。
“你們怎麼不換一個可以清洗的濾芯？這樣可以減少不少開支。”
聞言，經理笑了起來。
“要是有這樣的濾芯，我們當然願意買，可現在市麵上找不到啊。”
她有些無奈。
童力聞言，陷入沉思中，凝視著自己麵前的酒杯，遲遲沒有說話。
等經理走了，也一直沒有回神，酒也不喝了，是不是轉頭朝身後那個空氣過濾器看去。
從他剛才開口詢問經理的時候，童青就注意到了。
可清洗濾芯的事，以前童力和宿主說起過，大約是一年前的事，他高興地回家，和所有人說了自己的發明。
為了這件事公司還獎勵了他兩百塊錢，當天，童力給兩個孩子買了冰淇淋。
由此，記憶十分深刻。
幾乎在童力開口詢問的時候，童青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
一整個晚上，他都像是有心事，一直到回了家，還是心不在焉的。
童青洗完澡出來，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陽台那個空氣過濾器發呆。
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時候，為了保持空氣暢通，童力也在家裡做了一個，搬到這裡的時候也一起拿了過來，還又做了一個放在沈梅的店裡。
這個可清洗過濾器雖然材料簡單，但效果卻出奇的好，做蔥油餅那麼大的油煙，安裝了一個，竟然一點也不嗆人，排出的油煙也達到了國家標準。
現在大家對空氣要求越來越高，不僅車輛有尾氣審核標準，就連商店也列入了檢測範圍。
有這麼一個過濾器，能幫不少店家解決問題。
要是能生產出來，就和今天餐廳裡那個經理說的一樣，絕對不愁銷路。
“爸，你在想什麼？要是有什麼事，說出來和我們一起商量。”童青走過去，詢問道。
童力微微回神，這時候才終於收回視線。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今天餐廳丟掉的濾芯挺可惜的，太不劃算了。”
童青走到陽台上，蹲下來檢查地上的過濾器。
“爸，我家這個濾芯是從哪兒買的？我怎麼記得我家的可以清洗，還能用好長時間。”
童力笑起來，臉上多了幾分驕傲。
“這是你爸爸我自己做的，可以清洗一次，延長一倍的時間，而且成本小。”
“好厲害！”
童青眼睛微微一亮。
“爸爸做的過濾器比餐廳裡那些還要厲害，要是能賣給他們，就不用兩個月換一次了。”
童力苦笑。“哪兒做得了這麼多？再說了，賣一樣東西可沒有開店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要生產，需要工廠、程序設定、員工配合，光是這些，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他們不是施琴家，怎麼開得起工廠？
就算是餅店這短時間賺了一點錢，但也是遠遠不夠的。
開工廠的風險遠遠比開店大，要是稍不注意，就可能賠本，到時候賠的就不是一兩萬了。
童家好不容易拍起來，很可能會因此又重新跌回穀地。
這就是他一直蠢蠢欲動，卻不敢說出來的原因。
風險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還有需要申請專利。
可清洗過濾器是他還在上一家公司的時候就發明出來的，雖然當初公司沒在意，並沒有拿走專利權，但這事兒都已經過去一年了，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發現搶先。
要不是今天看到餐廳經理帶著服務員進來換濾芯，可能他一直都想不起還有這回事。
雖然童力一直都在公司從事清潔工的工作，卻喜歡自己研究小發明，這個可清洗過濾器就是他最滿意的一個。
可因為現實所困，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算了，應該已經有人搶先了吧？”他歎氣道。
“如果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呢？”童青轉過頭來。
語氣堅定道：“今天餐廳經理不是說市麵上還沒有這款產品嗎？那家餐廳規模不小，就連他們都不知道，很可能並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注冊。爸，去試試吧。”
“可是……”童力猶豫道：“這可沒有開店那麼簡單，要是賠了……”
“試試吧。”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童力回頭看去，見沈梅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身後，聽到了剛才他們的對話。
“剛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你做的那個濾芯好不好用，我最有發明權，現在是個好機會，一定要抓住。”
童青點了點頭。“當初媽媽要開店，大家都覺得會失敗，最後不是也成功了嗎？”
“去試試吧，還有我的店可以幫忙支撐呢，這段時間攢下了一些錢，再借一點，應該就夠了。”沈梅道。
童力心頭微動，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睛裡漸漸有了光。
“那我就試試吧。”
他激動地站起來，鼓搗起陽台那個過濾器來。
“要是生產出手，長得這麼醜可不行，我得好好再改造一下，變得更漂亮，更耐用。”
說著，已經迫不及待地拿出工具箱，顧不得現在已經淩晨，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來。
童青和沈梅相視一笑，沒有過去打擾，轉身回屋睡覺了。
童力圍著空氣過濾器鼓搗了好幾天，才終於有了頭緒，新換上的明顯比之前更好看了些，銀色的設計充滿現代感，甚至又一次延長了使用周期。
爺爺和童海知道這件事之後也表示支持，當月，童青就幫他寫了一份專利申請送了上去。
全家人緊張地等過半個月，童力收到了可清洗循環利用的空氣過濾器專利證書。
他激動地看著看著手裡的證書，臉上的驚喜不過十秒，又擔憂起來。
“證書是有了，開工廠……真的需要不少錢。”
沈梅和童青早就已經商量過了，道：“開工廠方麵，施琴的媽媽最有經驗，今天我們去請教一下她，讓她給咱們帶帶路，如果還需要錢……”
她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
“這裡麵有五十萬，咱們再去借一點，抵押餅店，應該能借到不少。”
“抵押餅店？那怎麼行？”
童力著急地站起來，擺了擺手。“餅店可是咱們家現在唯一的收入來源啊。”
沈梅盤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站住腳跟，不能因為他毀了。
“我相信你。”沈梅堅定道：“那個濾芯我用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有人買的。”
聞言，童力心頭一沉，眼眶頓時有些濕潤。
他心中感動，情緒澎湃，卻隻是內斂地抬手擦了擦眼角。
“等明天去問問柳白，到時候我們再做打算，到時候如果合適，就試試！”
第二天，童青跟著他們來到施琴家，手裡提著一些水果和禮盒。
說明來意，遞上專利證書。
童力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有經驗，開一家工廠生產這東西，需要準備什麼？大概要多少資金？”
柳白看了看專利證書。
“說不準……你們帶樣品了嗎？”
沈梅和童力麵露驚訝，今天他們來得匆忙，根本沒想到這點。
“要不我們明天再……”
“帶了！”
坐在旁邊的童青突然開口，把背上的大書包放在上，拉開拉鏈，從裡麵拿出一個小腿肚高的銀色空氣過濾器。
就是童力這兩天難琢磨出來的那個樣品。
沈梅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裝起來的？”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他們看到童青背著一個大書包，看著沉甸甸的，累得她一路上出了不少汗，還問過她是什麼東西。
童青沒說，沈梅還以為是要給施琴的書，還想幫她背來著，卻被拒絕了。
沒想到裡麵竟然裝著一個空氣過濾器！
童青擦了擦臉頰上的汗珠，笑道：“早上出發的時候，我想起柳阿姨應該會想看看，我一起帶過來了。”
一邊說，遞給柳白。
“柳阿姨，這個空氣過濾器特彆好用。”
柳白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足足檢查了十分鐘，才終於停下。
“這個就是沈梅店裡廚房裝的那個？”
“沒錯，那個也是我做的。”童力緊張道：“怎麼樣？需要多少資金？”
柳白笑了一下，放下空氣過濾器，抬頭看著他們，詢問道：“這個產品，你們願意和我合作嗎？”
“什麼？”兩人都愣了一下。
她繼續道：“我手上有工廠，有相似的生產線和工人，而你們有發明專利。你們不需要出錢，隻要提供技術和專利，我們合作，共贏。”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空氣過濾器是我編的，不可信，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