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七年(1 / 2)

常海笑道:“到底因為以前的病根子, 和真正的武將還差的遠呢。”

蘇辰說道:“隻要身體好就行了,乾什麼和武將比。而且現在的武將,混吃混喝的比較多。不說了, 說起軍隊就是一團糟。”

之前阿瑪提拔了綠營兵中一位叫張勇的將領, 八旗那幫子老不服氣了, 自己打不過的仗,人家綠營兵打下來, 他們還要求等著他們一起才能發動總攻。

阿瑪到底是被三藩之亂給整出了些心理陰影, 其實在心底裡更覺得八旗是自己人不會反叛,不敢叫漢人組成的綠營兵再次出現兵權甚重者。

蘇辰打算有空了, 把現代的那套管理軍隊的方法寫個計劃表, 給阿瑪看看。

其實滿漢之見在阿瑪這兩年的努力下, 已經沒有多麼明顯, 那麼在軍隊裡更是要如此,重要的不是滿人漢人, 而是有沒有一顆愛國心。

“怎麼小小年紀就愛皺巴著小臉兒?”感覺臉頰被掐了下, 小舅已經收手憐愛地在拍他的肩膀。

蘇辰:就不跟你計較掐臉了。

“小舅,你覺得一個軍隊的核心凝聚力是什麼?”

常海真被問住了, 隻不過好好琢磨外甥說出的這幾個字之後, 他說道:“彆的不說,第一要忠君是必須的。”

啊,對,在封建時代,忠君和愛國往往有著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聯係。

“但是將士們很多一輩子都見不到君主,因此更多的都是忠於上邊的將領。”常海慢慢說道。

即便一直都說皇上是天子,其威懾力也不如直接的管領。而越是位於上麵的將領,越是不相信“天子”這套說法。

蘇辰點頭, 這就得時刻開展忠君愛國教育。當然考慮這些的大前提,是能夠提升底層士兵的待遇,增強他們的榮譽感,讓他們知道道理。

越想越有靈感,腦子裡冒出來好多條現如今可行的方案,蘇辰打算回去就寫。

不過這裡麵最根本的就是待遇問題,統治者想給多少就有多少的話,每年也不用那麼多災民乞丐沒法管了。

其實很多軟的政策方麵,他阿瑪做的都已經是最好的,好些穿越文裡寫到的安撫那一套,他阿瑪都玩剩的。

不同的是,阿瑪做這些的時候是摸著石頭過後,知識大爆炸時代的後世人所聽所聞的這些政策,都已經有了更為規範化更為可行的具體方案而已。

其實卡在後麵最根本的,還是生產力。

蘇辰一邊和小舅討論,一邊腦瓜子飛速運轉,把粗粗想過的方案先在腦海裡完善了許多細節。

之後倆人又說起那個薛大夫,蘇辰才知道人已經回江蘇老家去了。

蘇辰好奇了一瞬,這麼好的醫術,薛大夫怎麼不留在京城發展?

此刻人已經在吳縣,和妻子一起準備年貨的薛長鬆狠狠打了個噴嚏。

薛妻擔心道:“是不是涼著了?”

薛長鬆擺手道:“沒事,東西我來提。”

薛妻把手裡的兩個麻繩捆紮的油紙包給他,看著丈夫一手提完了東西還要小心的護著她,幸福的笑意便一直不曾從她臉上落下。

丈夫回來真好,來年再生個娃娃,這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普通人家盼望著多子多福,皇家更是如此。又是一年除夕,因著去年已經正式帶辰兒見過宗族裡的人,今年太皇太後就不耐煩到前麵去了。

命婦們都隻是見見,便推給皇後去招待。

太皇太後叫人在慈寧宮擺了幾桌,皇太後陪著,再有幾個小孩子圍繞著,外麵連綿的幾桌都坐滿奴才,便也熱熱鬨鬨的起來。

期間,凡在京的諸王貝勒都進來向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安拜年,這之後是一些滿漢大臣,漢臣的文學底子都好的很,一時間拜年賀詞滿慈寧宮飛。

輔國公韜塞來的比較晚,跟兩位太後請安過後就垂手站在一邊閒話,回來拿炮仗的蘇辰從門前跑過去,韜塞看見了,忙開口叫住:“辰親王。”

“?”蘇辰停下腳步,他對喊他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啊。

韜塞笑道:“不記得了?去年秋南苑圍獵,你跟叔爺說咱們大清,不能馬上治天下。”

“哎呦,”太皇太後笑道:“虧他小小年紀知道這個道理,我是常說這個話,那時卻也沒在他跟前說過。可見咱們家的孩子,心裡都是懷著天下的。”

蘇辰被太奶奶誇的腳趾扣地,邁過門檻進去,見禮道:“叔爺好。”

阿瑪後來的確是跟他仔細說過,此人是太爺爺的第十個兒子,皇爺爺的兄弟。

韜塞笑道:“好好,”轉頭跟太皇太後說:“明顯是長高了。”

太皇太後點頭應付著,皇太後跟沒看見有人在似的,隻管自己吃。

韜塞起身從小桌子上端了一杯酒,對蘇辰道:“咱爺倆喝一杯?”

蘇辰說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韜塞豪爽笑道:“一開年你就八歲了,得學著喝酒了。”

蘇辰看向太奶奶,他可愛惜自己現在的小孩子身體了,現在的酒度數不高也不喝。

太皇太後對蘇麻喇姑道:“把那獼猴桃做的果子露倒一杯來,辰兒就陪你叔爺飲一杯。”

她老人家都這麼說,韜塞也不敢拂,本想叫這小家夥罰一杯的,看來還得再等兩年。

蘇辰正好有些渴,蘇麻喇姑的果子露一送上來他就和韜塞叔爺碰碰杯子,仰頭一飲而儘。

現在的果子露和各種花露其實大多數都含有酒精,隻是蘇辰不喝那種,他阿瑪為了不讓他在節日上也隻有茶喝,叫禦膳房特地弄出來的這個醇香酸甜的果子露。

蘇辰喝完了一抹嘴,“太奶奶,叔爺,我要出去放炮了,保成他們還等著呢。”

太皇太後點頭:“去吧,”又不放心的囑咐,“悠著點。”

“誒,”聲音還在,人已經跑遠了。

韜塞待一會兒便告退,慈寧宮沒有冷清多長時間,結束了和前朝大臣們飲宴的康熙,身後帶著以皇後為首的有封號的嬪妃來向太皇太後請安。

七八個人進來一跪,瞬間顯得屋子擁擠起來。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受了禮,笑著叫起,然後每人一個荷包,這都是今天上午奴才們貼春聯的時候,太皇太後親自和皇太後裝的。

有金玉的花生桂圓,也有現炒好能吃的。

太皇太後看著孫兒和一群孫兒媳婦,笑道:“皇上年輕,精力充沛,和你們感情又好,你們都抓點緊。”

能說這話,就是完全不擔心玄燁為沉迷女色不顧國事。

“看見了皇上,殷勤點兒。”

說是這麼說,其實不強求,因為她以前也是做嬪妃的,知曉和很多女人共享一個丈夫的滋味。真的是不能當真,得過且過罷了。

誰還不是為一家子團團圓圓的。

鈕鈷祿氏覺得這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她倒是想殷勤,皇上忙起來一兩個月不進後宮都是常事,不忙了又隻去翊坤宮儲秀宮次數最多。

她是皇後,卻是見到皇上麵最少的。

想殷勤也沒有地方去殷勤。

佟佳氏就站在皇上右手邊,便笑著討巧道:“臣妾也想早點為皇上添丁生子,隻可惜身子不爭氣。不過臣妾看著有好生養的妹妹,都給皇上留意著呢,您老人家便等著聽喜訊吧。”

她眼裡閃過不自覺沁出來的眼淚,語氣卻是全然的歡喜。

康熙清楚內情,卻也覺得泉清這般委曲求全,不似她在閨中時的清澈活潑,份外叫人心裡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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