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橘姑姑說---
小宮女察覺到了什麼,及時咽下後麵的話,改為:“奴婢不知道王爺喜好,才自作主張的。”
蘇辰笑道:“你很好,”是個能把話說清楚的人,雖然他並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誤會保成,但他還是更喜歡有話說清楚的人。
因為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因為沒說清楚什麼話,就引起一連串後續事件的情節真的很讓人窒息。
小宮女聽聞這話也不由得一笑,笑起來露出顆小虎牙,一張臉都明媚起來,與現代學校裡那種這個年紀的女生並無二致。
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沒心眼的人,保成身邊就需要多幾個這樣心思純淨的人伺候。
蘇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小宮女開心了一天,隻覺有橘姑姑說的一點都不對,辰親王是宮裡最好伺候的主子才對,她以前在家的時候,她自己的哥也沒有誇過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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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莊園依山而建,周圍開辟著百畝良田,收了麥子之後,田中栽種的是穀子、大豆、高粱等物。
快到地方的時候,索額圖就建議蘇辰下來走走,指著前麵道:“那裡種的都是紅薯,現在能吃了,待會兒讓人給你烤兩個。”
另一個陪同的是格爾芬的庶長子留喜,他笑著提醒道:“瑪法,前麵的村子裡就有人專門賣烤紅薯,是隔著鐵板用熱氣烤熟的,乾淨又好吃。辰親王,我去買些給您嘗嘗?”
這是蘇辰第一次聽到烤紅薯,當然不是他沒有吃過,而是第一次知道清朝人自己就把烤紅薯整出來了。
“那好吧,辛苦你了。”
留喜忙擺手:“給您跑腿兒是我的榮幸。”
說著留喜就跑遠了,索額圖看著孫兒的背影,對蘇辰歎息道:“留喜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生母早早去世了,你大舅母看管他卻總有照顧不到的,要不是我看顧著,這孩子還跟個小猴兒似的。”
蘇辰:老狐狸,賣慘啊,那你覺得我信不信?
索額圖看他無動於衷,在心裡嘿了聲,接下來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
本來的打算是,辰兒這孩子一聽就心軟了,他再趁機提出叫留喜跟在辰兒身邊學習的話,沒想到這小子根本不相信。
索額圖不禁懷疑,自己也沒做什麼讓這孩子忌諱的事吧,對了,就是他小時候提醒過他兩句嘛。
這孩子這麼記仇的?
話題又回到田裡的莊稼上,偶爾有扛著鋤頭的人從旁經過,這些人都很自然的跟索額圖打著招呼。
這個道:“老爺又過來查看田地啊,水夠呢,不旱。”
那個道:“老爺好啊,待會兒叫我家小子抓兩條泥鰍給您送去。”
蘇辰想笑,二姥爺這導演了一出關心農事親厚佃農的戲給他看呢。
他們都到莊園的客廳坐下來了,還時不時有聽到老爺過來的佃農過來送一籃子菜一筐雞蛋什麼的。
索額圖謙虛笑道:“這些人依附著咱家的田地生活,總是這麼客氣。”
“是啊,”蘇辰舉起一顆雞蛋,“他們還有空把雞蛋上的雞屎都擦乾淨呢。”
索額圖笑臉一僵。
蘇辰道:“二姥爺,你這裡的佃農生活水準都很高嗎?”
索額圖尷尬笑笑:“高著呢。辰兒啊,一起去後院看看,二姥爺
去拿個東西。”
來到後院,後院是一片很寬敞的廠地,一捆一捆打包好的青葉子在地上平放著,蘇辰竟然沒看出來是什麼東西。
難道索額圖發現了什麼好作物?
索額圖招招手,隻穿著汗衫在解捆翻曬草葉的人中就走出來一個。
“有現炒好的煙草沒有?”
那人笑道:“上午才炒出來一鍋,香味淳正的嘞,奴才這就給老爺裝一袋子來。”
煙草啊。
怪不得聞著這裡味道很是熟悉。
索額圖從袖子裡變出來一個金嘴的煙鍋,問蘇辰:“見過這個沒有?”
蘇辰點頭:“見過,這不就是煙袋鍋子嗎?”
索額圖笑了,那人拿著一袋顏色極正的煙草走過來,索額圖從裡麵捏出來一撮,按在煙袋鍋子裡。
那人極為有眼色,手裡還拿著一個火折子,抽出來給索額圖點上了,看向蘇辰道:“這是府裡的少爺吧,您抽不抽?”
蘇辰一抖,他對梳著一根辮子的人說抽這個字,有民族曆時留下來的心裡陰影。
回去得找榮廣,讓他查查,大清境內現在有沒有出現煙土。
對了,那東西在清朝名為□□吧。
“我不喜歡抽煙。”蘇辰說道。
索額圖擺擺手叫人下去了,煙袋鍋往前指了指,閒步中和蘇辰說話:“你阿瑪年輕的時候也抽煙,十一年他陪著太皇太後去湯泉養病,你在宮裡得了重病,竟然沒了,當時可把你阿瑪痛毀了。”
說著他的聲音都哽咽起來:“你額娘,哭的兩天沒吃飯,大病一場,而等你阿瑪從湯泉回來,他便召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去乾清宮問你的病啊。”
“有個太醫說,可能是你阿瑪抽煙,你胎裡便帶著弱症才一場病就沒了的,你阿瑪就信了,自那時起再沒摸過煙。”
蘇辰沒怎麼聽人說起過他小時候以及他沒了之後那段時間的事,聽得心中惻然,追問道:“我阿瑪額娘,在那兩年是不是非常難過。”
索額圖點點頭:“彆說他們,咱們家的人也幾年沒有走出傷痛,好在你回來了。”
蘇辰想起沒再見一麵的額娘便難受,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命運捉弄了,如果一直不恢複前世的記憶,當初他被師父救起,一睜眼肯定哭著找額娘。
師父也就不會把他帶走。
索額圖拍了拍辰兒的肩膀:“彆難受,你好好的,咱們家都好好的,你額娘也就好好的。”
蘇辰:差點就被你這個老東西的煽情牌打下來了。
“二姥爺,我都不知道我額娘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你多跟我說說我額娘的事。”他說道。
索額圖能知道什麼?就是他自家的寶貝女兒烏雲珠,她喜愛什麼自己這個阿瑪都不清楚呢,更遑論是一個侄女。
索額圖用力吸了兩口煙,不煽情了,笑道:“你阿瑪和你額娘相處的挺好的,你回去了問你阿瑪。”
蘇辰:“那您是不了解我額娘了?”
索額圖暗罵,這個小崽子怎的軟硬都不吃?
“辰兒啊,你看這一片煙草,都是從南洋運來的,一船也就萬把兩銀子,製成煙絲,能賺一番。”
索額圖看著滿滿一後院的煙草,展望藍圖道:“若是能在南洋就地建一個作坊,那可更有賺頭。”
這是自然,現代都知道老煙槍的肺都是黑的,但一天一包煙的人還是那麼多。
蘇辰說道:“不過太醫說得對,吸煙對後代真的不好,不僅如此,吸的時間長了,人這個肺啊,都被煙熏成黑色的了。”
正愜意吸煙的索額圖手一抖,看向這個侄外孫,二姥爺到底哪兒讓你不順眼啊,這麼嚇唬人?
看他神情,蘇辰笑
笑補充:“你不相信算了,我師父你聽說過吧,他是道士,專門研究過這個,黑肺都是最輕的,還有這個咽喉啊,每天過過煙,會長瘤子的。”
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的索額圖連手中煙杆都拿不穩了,說道:“辰兒,二姥爺膽子小,你可彆嚇我啊。”
蘇辰:“我嚇您這個做什麼?”
目光在他手指頭上溜一圈,沒有熏黃,對,現在沒有卷煙,都是煙鍋子,手指頭當然不可能熏黃。
他就看索額圖臉色。
索額圖跟著這小子的目光,隻覺自己先是手不舒服繼而是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