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誰的孩子 “沒誰教,我隻是這兩天……(1 / 2)

“沒誰教, 我隻是這兩天聽了些比較有趣的說書故事。”隆科多也不躲避,茶杯砸到他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滑落在地摔成兩半。

隆科多不在意的拍拍胸口,道:“前天說書先生講的是漢朝太子劉據的故事, 昨天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還有誰來著,李建成吧,李弘,公子扶蘇等等吧, 兒子特地問了說書先生, 他說挺多的。”

“你個孽子, ”佟國維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眼中還有天家嗎?今天我正好打死了你, 免得以後跟家中招來災禍。”

德克新趕緊攔住阿瑪,但對隆科多這樣的想法, 卻也是震驚的,畢竟皇上對太子花費的心血,讓他們從來都不敢作如此想。

隆科多道:“阿瑪, 你急什麼, 兒子隻是私下裡跟您說說罷了,在外麵您照樣當您的好臣子好舅舅。”

佟國維指著外麵道:“我看你是上次沒有學乖,現在, 你馬上去給我閉門思過。”

隆科多離開了, 離開前卻還說道:“阿瑪, 你好好想想吧。”

“不要因為姐姐養了四阿哥,就因此而做下決定。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什麼時候重新選擇都不晚。”

咚一聲,又是茶碗摔碎的聲音, 同時響起的還有佟國維的怒聲:“滾。你個找死的東西!”

隆科多笑了笑,嘴上罵的厲害,心裡其實已經認同了吧。

沒有親外甥根本不算問題,正因為沒有親的,被他們佟家選擇的才會更加謹慎對待他們。

當然,現在皇上還很康健的呢,想這個問題有些早。

但有些話不說出來,就不意味著從來沒有想過。

天際一輪圓月潔白明亮,似乎給夜間的一景一物披上一層薄紗,康熙臨時查了幾十份沿海省的督撫資料,過了平常的宿頭反而沒有多少睡意了。

梁九功身後跟著兩個手端托盤的小太監進來,“皇上,王爺知道您這兩日睡得晚,叫禦膳房給準備了銀耳蓮子羹,還有兩樣禦膳房才研製出來的點心。”

精致的蓮花碗裡放著三顆圓溜溜的金黃糕點,康熙洗了洗手,來到餐桌邊,拿一塊切好的嘗了嘗。

梁九功在旁介紹道:“這是蛋黃酥,以紅豆沙或是芋泥包裹鹹蛋黃做的內餡兒,這個,就是芋泥餡兒的。”

把另外切開的一個夾出來一塊兒放到碟子上。

康熙笑道:“這麼大了還知道吃的,也隻有朕這個兒子了。”一會兒問道:“養心殿和毓慶宮,這些日子沒有發生特彆的事情吧。”

意識到兒子長大後並不會就把各種事情處理妥帖,他特地吩咐梁九功在養心殿、毓慶宮多安插了些人手。

梁九功正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報,這時便有些猶豫。

康熙舀了一勺蓮子羹,道:“有話直說。”

梁九功後腿兩步,躬身回道:“三月十一,辰親王請同窗吃燒烤宴,大阿哥等人那天也去了,因為醉酒,大阿哥當日便宿在了養心殿。似乎,您給王爺的那個宮女兒,跟著大阿哥單獨處了半個時辰。”

說起那天,康熙印象深刻。

正是在那一天,暗繡閣的一名暗衛送來了姑母和皇祖母談到阿瑪的那份記錄。

慈寧宮有他的人,且是暗繡閣的,康熙當初放這個人,並非是不放心祖母,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他的阿瑪到底是死了還是出家了。

隻憑著宮外那些說順治爺當年是出家遠離的宮廷的話,他不會相信的,讓他產生懷疑的是,祖母好幾次在他阿瑪祭日那天的表現。

皇祖母,對阿瑪的祭日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康熙自然產生懷疑,但每次有懷疑,他都會在內心否定自己的猜測,因為他當了皇帝之後,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麼能讓一個帝王冒著天下大亂的風險,將所有的擔子都一股腦兒甩下。

梁九功是頂著壓力才說起那天的,雖然不知道那天皇上是看到了什麼消息以至於到現在,隻是提起那天還在生氣。

康熙回神,拿了一塊芋泥餡兒蛋黃酥吃著,道:“你繼續說。”

梁九功:“就大前天,養心殿的人來遞信兒,說是那紫簪,私下裡偷偷找了太醫,還跟太醫暗示,她的肚子裡是懷了辰王的骨肉。”

康熙眯了眯眼睛。

“紫簪麼?”

梁九功知道萬歲爺肯定是已經不記得那宮女兒的長相了,轉身去他放東西的地方扒拉出來一副畫像。

因為可能是要伺候王爺的,他這裡都留著專門的畫像、家庭背景的底子。

這副小像裡,女子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旗袍裝,五官不錯,整個人給人一種精靈的巧勁兒。

康熙想起來了,他當時給兒子挑人的風格是精靈和溫婉,精靈的或許能跟辰兒誌趣相投,溫婉的可能與他互補。

總之先看看他喜歡什麼樣的,以後指婚嫡福晉的時候也好選個合適的。

在他跟前時跟鵪鶉一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有膽子戲弄他的兒子!

“這事兒,”康熙慢慢的喝著蓮子羹,問道,“保清可知道?”

梁九功遲疑片刻,道:“大阿哥似乎知道一些,他說會找機會跟辰親王要了紫簪過去,不過,大阿哥當時便叫人偷偷給紫簪送了一份打胎藥。”

“這個逆子,”康熙說道,但從聲音卻聽不出喜怒。

入睡前,康熙吩咐梁九功,“明天上午大課間,叫辰兒和保清一起過來。”

梁九功躬身,“嗻。”

上午的課從辰時四刻,也就是早上八點鐘開始,到巳時二刻第二節課結束,中間有一個兩刻鐘的大課間。

習慣了現在的上課作息之後,每天大課間,文華殿西側的操場上都會聚集不少學生。

這裡有兩個籃筐,旁邊還堆有一筐子叫宮外的科技發展館做的籃球,蘇辰一開始給同學們示範了一下投籃,講了講籃球的規則之後,這裡每到大課間都很熱鬨。

蘇辰的手還沒有摸到籃球,一個小太監腳步飛快的跑到了跟前,在他耳邊說道:“皇上叫您去光明殿。”

哦。

蘇辰把籃球撈起來,扔給旁邊的歲彥,“你們先玩著。”

走到文華殿的小側門,蘇辰看見了從後麵大步而來的保清,笑道:“阿瑪喊的你和我?叫咱們倆有什麼事?”

這些天保清還挺乖,他們倆也沒有起什麼衝突。

蘇辰想不明白有什麼事需要找他倆一起說,保清心裡七上八下的,見大哥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心頭嗵嗵的更厲害。

“可能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們做吧。”保清說道。

蘇辰點點頭,奇怪地看了保清一眼,“你的聲音是不是在發抖?”

保清:這人還是跟小時候一般討厭。

“我隻是渴了,”他說道。

怎麼跟個刺蝟一樣?

蘇辰聳聳肩,在前麵走了。

正大光明殿,西側,康熙麵前陳列著一張小小的圓桌,圓桌上冰盆煙霧嫋嫋,上麵有鎮著的荔枝和切成小塊的西瓜。

蘇辰走過去就拿起一塊西瓜啃著,問道:“阿瑪,把我們約到這麼正式的地方,您是有什麼任務要交代。”

可能孩子長大了都沒有小時候那麼惹人喜歡,康熙一看辰兒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就皺眉:“坐那兒慢慢吃。”

蘇辰哦了聲,乖乖坐下。

怎麼著您了心情這麼差勁。

正吃著西瓜呢,外麵又進來幾個人,前麵的是一個被侍衛押進來的人,逆著光一直到跟前蘇辰才看清這人是紫簪。

蘇辰一下子咳咳起來,彆是這個心思比較高遠的宮女,過來勾引阿瑪了吧?

這要傳出去,可得有好聽的話編排了。

紫簪雙腿發軟,她知道自己隻能抓緊辰親王才有可能活,有可能成為人上人的活。

到近前就隻直勾勾的看著蘇辰:“王爺,您救救奴婢。”

說這話時,她雙手不太明顯的按在腹部。

希望王爺會意識到他們之前的牽扯,並且把這個當成他自己的孩子。

蘇辰沒看懂她的意思,轉頭問道:“阿瑪,怎麼回事兒啊?”

康熙恨鐵不成鋼,這樣的辰兒,以後還不被他這些像保清一樣的兄弟們給撕了。

“保清,你來說。”

聽見這句話,保清心裡不再慶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阿瑪,兒臣知道錯了。那天兒臣多飲了幾杯住在養心殿,這個宮女半夜裡去送茶,兒臣,兒子一時糊塗。”

說罷,保清雙手撐地把額頭磕在漫著金磚的地麵上,磕的邦邦響。

蘇辰捧著手裡的瓜,總覺得這個瓜切的有點大,吃不下。

紫簪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是有城府的大大阿哥一下子把事情全突突了。

“保清,你快起來彆磕頭了。”蘇辰關切。

聽到大哥這充滿關心的話,保清心頭一陣感激,大哥果然純善,自己真不是個好弟弟。

然後下一句就是:“你磕的可是金磚,把額頭碰破了血染到金子上,以後不能摳出來換錢了。”

保清的動作僵住,表情抽搐。

大哥,我謝謝你哦。

康熙都維持不住臉上嚴肅的表情,你說你一個王爺,怎麼會想到要把乾清宮的金磚摳出來賣錢的?

紫簪就完全沒有心思多想了,她一看大阿哥承認的這麼乾脆,眼中立刻蓄積起汪汪一掬淚,難以啟齒的說道:“皇上,並非奴婢要背叛王爺,那天都是大阿哥強迫奴婢的,但奴婢已經是王爺的人了。”

保清著急喊道:“你胡說,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

“王爺,奴婢心裡隻有您,怎麼可能去勾引彆的男人?”紫簪看著蘇辰,跪著膝行上前,但馬上就被兩個小太監攔住,她紅著眼眶一直看著蘇辰,哽咽道:“奴婢已經是您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