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統領把李持酒上下看了眼,歎道:“說來也是,像是小侯爺這般相貌人品,彆說女人,男人看了也心動……到你們這兒來,反倒是便宜了你們,倒不是他來嫖,隻怕叫那些姐兒們倒貼本錢,她們也還巴不得呢。”

老鴇聽了這話不好搭腔,就看李持酒。

李持酒似笑非笑地瞥著那人道:“這是在調戲我嗎?”

那統領喝的鬼迷心竅,不知死活道:“好兄弟,我有那個心沒那個……”

還未說完,李持酒猛地探臂捏住了他的脖子,稍微用力,竟把人直接壓在了桌上。

那人大驚,掙紮著啞聲道:“乾、乾什麼?”

李持酒好整以暇地笑著說道:“你要是專揀我不愛聽的話說,那兄弟就當不成了,且還要見血呢。”

周圍眾人進了溫柔鄉,本來一個個骨酥筋軟,突然見這一幕,都嚇呆了。

反應過來後才忙上來勸解,那統領武官出身,且又帶酒,本來不是軟骨頭,可自覺握著脖子的那隻手竟如同無堅不摧的鐵鉗一般,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輕易捏碎他的喉嚨。

他空有一身武功,居然絲毫也無法施展,就仿佛生死都在對方一念間。

極度的恐懼讓酒都醒了三分,當即忙道:“侯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持酒瞧著他,終於鬆開手。

那人兀自僵倒著不敢動,還是李持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輕輕一抓,把人揪了起來。

可眾人都給驚呆了,整座樓裡居然都鴉雀無聲。

李持酒環顧周圍,卻自在隨意地笑道:“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幾種錢是最欠不得的?”

終於有人大膽問:“是、是什麼錢欠不得?”

“一是賭輸了欠人家的債,二是女人的皮肉錢。”李持酒把剛才侍女送上來的酒壺握住,直接提起往嘴裡倒落,最後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唇邊的酒水,道:“老子從不乾這種事,你們這些人若有誰欠下這兩種錢,就也不配跟老子說話。”

大家哈哈笑著,紛紛迎合,氣氛才又緩和下來。

李持酒卻對那老鴇道:“好好伺候這些爺們……對了,找個能乾的姐兒。”

老鴇笑逐顏開:“伺候侯爺的當然要是當紅的姑娘,那就叫……”

還未說完,李持酒道:“不是伺候我,是他。”

說著指了指先前差點給他掐死的那位,又低低帶笑道:“我要他明兒爬不起來。”

老鴇最擅長察言觀色,又見過方才那幕,當然知道李持酒的用意,當下掩口笑道:“侯爺隻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管叫他三天都下不了床!”

這幫人在青樓裡胡天胡地的鬨了一宿。

次日早上,大家收拾起身,獨獨那南城統領,出門的時候腳步踉蹌,差點一頭栽倒。

大家看他臉色慘白,紛紛取笑:“怎麼了老王,真個兒是給榨乾了?”

那人此刻雙腿發軟,更沒有還嘴的力氣了,隻能扶著欄杆,狼狼狽狽地下了樓。

大家出了春風樓,早有各家的小廝隨從帶了馬兒來接,一個個上馬而去,那統領卻頭暈目眩,竟連馬背也爬不上去,隻好臨時叫了一輛馬車,好歹鑽到車內去了。

李持酒樂不可支,冷笑道:“就這貨色,還想著什麼異域風光,本地的都打不過,若遇到了異族的,隻怕小命兒都沒了。”

有幾個真心跟他好的,知道他是故意叫人去整那統領,一個個大笑。

正說笑中,卻聽旁邊有個聲音冷冷不悅地說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鎮遠侯。”

李持酒轉頭看去,瞧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容貌倒也算俊美,隻偏帶點兒陰柔。

他微微一怔:“啊……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小公爺。”

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頭,此刻跟他照麵的,赫然正是英國公府的小公爺,之前給他打斷了肋骨結下梁子的那位。

隻是在小公爺旁邊還有一位,看著儀表堂堂氣度不凡。

跟隨李持酒的武官之中有個人臉色微變,有心提醒李持酒,隻是不敢當麵衝過去。

此刻小公爺掃了一眼春風裡方向,冷笑說:“真是無恥之極,才回京幾天,就專來這種醃臢地方。”

李持酒不以為意,笑道:“怎麼說無恥呢?我們又出錢又出力,又不是白嫖的。”

小公爺沒想到他這樣厚顏無恥,當即臉上漲紅:“簡直、簡直下流。”

李持酒笑道:“哪裡就下流了,又不是嫖你。”

小公爺氣的上前一步,怒道:“李持酒,你不要放肆!”

他旁邊那人卻眼疾手快地將他拉了一把,笑吟吟道:“稍安勿躁。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不值得動真怒。”

怪的是,小公爺給這人一攔,卻隱忍著怒而不發了。

李持酒看了看此人,笑道:“還好有個知事的,這位大哥,改日有緣,我請你逛去。”

那人也笑說:“一言為定。”

李持酒揚首一笑:“走了。”瞥了眼小公爺,帶人離去。

直到馬兒轉出了這條街,那跟在李持酒身後的人才上前道:“鎮遠侯,你以為跟小公爺同行的那人是誰?”

“是誰?”

“那是當今的景王殿下!”

“哦?”李持酒卻並沒有格外驚訝的樣子,反而笑道:“怪不得談吐不凡,也自有一番見識,不枉我跟他有一見如故之意。”

大家見他真真的寵辱不驚,不由也都笑了。

今日正是休沐,當下各自分彆回家。

侯府之中,昨兒晚上因知道李持酒不會回來,東淑倒是樂得清靜。

隻不過有點樂極生悲,睡到半夜她忽然發起燒來,又莫名地做了很多的噩夢。

甘棠給驚了起來,感覺她額頭滾燙,仿佛還說胡話,一時怕起來,忙叫人去稟告太太。

蘇夫人那邊也忙叫去請大夫,鬨騰了半宿,直到天明才吃了藥睡了過去。

李持酒才進門就知道了,忙先回房去瞧,掀開簾子,見東淑臉色蒼白中透出一點不正常的暈紅,這一次,卻非懷春,而是實實在在的病容。

李持酒在床邊坐下,低頭看著東淑的睡容,目光逐漸從那排扇般的長睫下滑,落在如同櫻珠般的朱唇之上。

手指探出,似乎想要試一試櫻唇的觸感,就在這時候,東淑的唇動了動,又叫了聲。

李持酒微怔,記得上次她也這麼喚過……聽起來像是“子”什麼,又像是什麼“明”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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