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軍一再解釋,蔣家家主仍是半信半疑,直到親自見到守著那座城池之人,當真是戰侯獨子戰瑾時,才不得不相信那將軍的話。
戰胥果真與陸錚結盟了!
這消息甫一傳出去,各州的士族都嚇傻了,隨後眾人都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戰陸兩家怎麼會結盟。
各方勢力你消我長,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結盟也算十分正常的事。
但那都是弱小的士族結盟,或是弱小的勢力依附於強大的勢力,像陸戰兩家,一個是後起之秀,風頭正盛的新勢力,一個是久負盛名、長期霸占北地的老牌勢力,這結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強強聯合是可以,但若是先前陳氏還強盛時,三足鼎立的情況下,其中兩方強強聯合,未有不可。但眼下陸錚都快打到陳寅的老家去了,陳氏兩個兒子,都被他滅了,陳氏擺明了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機會。這樣的情況下,戰氏更該遏製住陸錚,怎麼會同他結盟?
任由各方勢力如何想,也想不通。
甚至有人匪夷所思地聯想到了,最近幽州傳出的消息,戰氏政務都由戰胥獨子戰瑾處理,戰胥幾乎沒怎麼露麵。聯想到這個,眾人大膽猜測,難道戰胥遭遇了什麼不測,其子戰瑾不得不依附陸錚?
然而,被眾人猜測來猜測去的戰氏父子,一個正安安心心在徐州陪女兒,另一個,則老老實實在兗州替妹婿守城。
戰瑾將城池打回來後,沒沾手 ,直接就還給了原本守城的將領,然後便叫來副將。
副將推開帳子,“世子有何吩咐?”
戰瑾百忙之中抬起頭,“此間事了,你帶我們的人馬回幽州,我要去拜見父親。”
副將得令,立馬應了下來,隔日,便帶著大軍出了兗州,踏上了回幽州的路。
戰瑾則一人一騎,帶著幾個侍衛,從兗州策馬而出,日夜兼程,一路緊趕慢趕,騎了數日,終於進了徐州城。
一進徐州城,戰瑾便命人去尋戰侯下落,沒費什麼功夫,便知道了戰侯在徐州的住處,帶上自己的人,直奔那處府邸而去。
下馬後,戰瑾親自敲門,來開門的是跟了戰胥十幾年的老管事,一見到戰瑾,又驚又喜,“世子,您怎麼來了?您什麼時候來的徐州?”
戰瑾笑眯眯,“剛到的。忠叔,父親在麽,我來看看他。”
忠叔一邊迎他入內,一邊解釋道,“您來的還真不巧,這會兒侯爺還真不在。侯爺一大早去就陸府了。”
戰瑾半點都不意外,阿父這把年紀了,才得知自己竟有個親生女兒,自然十分疼愛,否則怎會連幽州事務都直接撒手不管,一副打算在徐州久住的樣子。
“噢,父親去看妹妹了。”戰瑾索性停下腳步,道,“既然父親不在這裡,那我便去陸府尋他吧。正好,我也還正式見過妹妹。”
說罷,擺手叫手下人留在這裡,問了忠叔方向後,獨自一人出門。
於是,屋內正就著“珠珠最近長了牙”這一話題相談甚歡的父女倆,被匆匆進來的青娘給打斷了。
青娘氣喘籲籲,平複了一下氣息,才道,“娘子,府外來了一人,姓戰,他說自己是您的兄長。”
戰胥猛地瞪大眼睛,一下子站起身,“這混小子,不在幽州好好待著,跑徐州來做什麼?!”
知知倒是微怔過後,被自家阿爹的反應給弄得回神來,麵上露出欣喜之意,側過頭,看向戰胥,“阿爹,是哥哥麽?”
戰胥本還沉著臉,一副不滿於兒子一聲不吭找上門的行為,結果一看到知知眼裡的笑,頓時偃旗息鼓了,神色緩和了許多,道,“應當是的,前幾日兗州那邊出了點事,我叫你哥哥去幫襯一把。”
說著,見知知有些緊張,戰胥立馬解釋,“現在已經解決了,丁點兒小事而已,不值得你掛心,爹在呢。”
知知聞言也放心了,她本就很少插手政務,她沒什麼野心,又被眾人寵著哄著,性子比之在江府的時候,更加溫柔。她什麼也不必去爭,反正什麼東西,陸錚都會捧到她麵前,從來無需她操心。
有了戰侯這個爹爹後,情況更加“嚴重”了些。
她溫溫柔柔地笑著,輕聲道,“爹爹彆怪兄長了,讓他進來吧,我也還未正式見過兄長,正好趁今日見一見。”
戰胥一貫疼女兒,父愛加對亡妻深深的愧疚,兩相疊加,更是令他對知知的話,有求必應,壓根不舍得她受任何委屈,當即道,“行,我不怪他。正好叫你們兄妹見一見。”
青娘見主子們首肯了,才退了出去,去請戰世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