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氏據幽州多年,勢力根深蔕固,戰侯更是幽州民眾心中的守護神,有他在,幽州才能抵禦來自遠東和各州的覬覦,成為難得的安居樂業之地,幽州百姓才能在這片寒冷的土地上,開荒種植,安身立命。
從戰胥進城露麵的那一刻,整個幽州都仿佛炸開了一樣。
將近一年的時間,戰侯都很少在幽州露麵,事務都由世子戰瑾代為處理,雖然戰瑾也頗得民心,但比起其父戰侯,自是還要差了幾分的。
幽州百姓追著車隊,雖然驚訝於那個與戰侯同乘的漂亮小娘子,但倒也未曾大聲喧嘩,仿佛頗懂得戰侯的規矩,隻一路相送,順便交頭接耳,彼此詢問著。
“那小娘子是誰,怎的與戰侯同乘?”
“難道是世子的掌上明珠?好像也沒聽說世子娶妻了啊?”
被眾人議論注視著的小娘子珠珠,倒是絲毫不怯場,大大方方坐在外祖父身前,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擁擠的人群,圓乎乎的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
她這一笑,倒是在幽州百姓間,拉了不少好感。
幽州百姓對戰胥的愛戴,是無需贅述、毋庸置疑的,愛屋及烏的情懷影響下,對被他抱在懷裡,顯然與他關係匪淺的小姑娘,也多了幾分喜愛。
更何況,小姑娘生得精致,還這樣討人喜歡。
知知坐著馬車內,看不到外麵的情形,但也能聽見百姓的議論。
青娘從外入內,知知便問她,青娘笑嗬嗬道,“咱家珠珠娘子好生大氣,絲毫不怯場,看得那些百姓們啊,那叫一個喜歡。”
自家閨女,自然還是自己最了解的。珠珠打小就不愛鬨騰,比起同齡的小娘子,更沉穩些。再者,在兗州徐州時,她也是跟著爹爹見過大世麵的人,一般的場合,還真嚇不到她。
知知抿唇一笑,想起自家女兒花孔雀似的,就覺得有趣。小家夥興許不但丁點不怕,指不定心裡還覺得奇怪呢,怎麼走到哪兒,都有這麼多人追著她看。
想起小家夥捧著臉臭美的模樣,知知搖頭輕笑。
青娘見狀,一邊替她簪發,一邊道,“幽州與徐州真是大有不同,這邊的人都生得高大些。奴婢方才看了眼,就連女子身高都高些。”
知知望著鏡子的自己,眉眼溫柔一笑,道,“我從前在書上看過,幽州北地的女子,的確更高挑些。”
青娘笑應,又湊趣說了幾句,說話間,馬車不知何時便停了下來。
青娘趕忙將最後一根花簪簪上,替知知整理了衣裳,又取了麵紗來,替知知戴上,在腦後的發髻處,精致的金鉤那樣一勾,麵紗便穩穩戴住了。
片刻,馬車車門被打開,車簾緊接著也被拉開了,戰胥上了馬車,他比知知和青娘高了許多,在馬車裡,還得稍稍低下頭,免得撞到。
他入內,朝知知伸出手,“我們到家了。”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並沒什麼特彆的,但莫名的,知知聽了後,眼睛跟著一下子濕了。
她使勁兒眨眨眼,忍下淚意,彎彎眼睛,露出個高興的笑,“嗯”了句,“我們到家了。”
下了馬車,圍觀的百姓是早被散去了的,但陣仗並不小。
偌大的侯府外,站了許許多多的人,丫鬟婆子、侍衛管事、甚至還有些看上去,並不似下人打扮的,知知一個也認不出,但爹爹沒讓她給任何人行禮喊人,她便也隻是頷首示意。
站在最中間的,則是兄長戰瑾。
戰瑾麵上滿是高興,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小妹,哥哥來接你。”
他是真的很高興,同時也很驚訝,驚訝於父親竟然真的把小妹帶回來了,照著陸錚那個性子,父親居然真的把他的心肝肉帶回來了?
收到信的時候,戰瑾還是半信半疑的,直到兄妹相見時,他才不得不感慨,比起父親,他還是差遠了啊!
戰胥抬抬手,“進屋吧。”
又轉頭問戰瑾,“你妹妹的院子,可收拾出來了?”
戰瑾立馬道,“早就收拾好了,小妹有什麼住的不舒服的,定要和我說。我也是頭回收拾娘子的住宅,想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小妹見諒。”
說罷,又朝被父親抱在懷裡的外甥女伸出手,笑眯眯的道,“珠珠,還記不記得我?”
珠珠高高興興喊人,“二舅舅!”
戰瑾接過珠珠,十分疼愛,“珠珠真聰明!二舅舅給珠珠準備了好多好東西,等會兒帶你去看!”
珠珠一貫是個懂事的小娘子,嘴甜得很,立馬抱住二舅舅的脖子,親親熱熱道,“謝謝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