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輕笑了一下,抬手勾起手指,輕輕碰了一下知知的鼻尖,含著濃濃的笑意,打趣道,“朕的皇後娘娘是小醋壇子。”
知知無言,張張嘴想解釋,又覺得沒什麼可特意拿出來說的,索性便紅著臉,認了醋壇子的名號了。
反正皇帝陛下也隻會在私底下調侃兩句,看那神色,倒仿佛巴不得她能醋一醋。
陸錚見“哄好了”妻子,龍心大悅,當皇帝的人麽,多少有點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想法,想一出是一出,是常有的事情。
瞥見榻邊窩著、睡得正香的那隻白色大貓兒,陸錚忽的來了興致,抬手硬生生把貓兒摸醒了,然後就拋下不管,興致勃勃同知知道,“宮裡悶,過幾日帶你去圍獵。”
被鬨醒的大貓兒氣得伏下身子,尖爪抓撓著身下的圓墊,喉嚨發出貓科動物特有的嗬嗬聲,看那樣子,似乎是很想給手欠的天下之主,來上一爪子。
知知見狀,忙順著大貓的後背替它摸了摸,柔聲道,“乖,阿白,出去玩兒罷。”
叫阿白的大貓兒,原本是隻野貓,能上牆能上樹,能捉老鼠能偷肉,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偏偏有一回叫皇帝陛下給瞧見了,想起自家皇後娘娘似乎挺喜歡這些小畜生的,再一看白貓兒那臃腫的身軀,深深覺得,估計是揣了崽的母貓。
難得好心一回的皇帝陛下,令宮人把白貓捉了,還十分喪心病狂給命宮人給貓洗了澡,就叫人送麒麟台來了。
被賦名阿白的大貓兒似乎也習慣了,隻是對於這個一見麵就把它威武雄壯認成懷孕的老眼昏花的皇帝陛下很是瞧不上,隻一心黏著貌美如花的皇後娘娘。
阿白甩甩大尾巴,眼神凶狠看了眼吵醒它的男人,又扭頭蹭蹭知知的手,黏糊糊從喉嚨裡吐出一句甜美的“喵嗚”,然後便頭也不回邁著沉穩的步子,朝外走了。
為什麼一隻貓的步子能看得出沉穩不沉穩呢?
大概是因為它那快要蹭到地麵的肚子吧……所以,被認成揣崽,也不能說是陸錚一人的錯麽。
陸錚還不至於同一隻小畜生計較,隨口道了句,“這貓越來越胖了,叫青娘她們少喂點吃的。長成這幅樣子,也不怪我以為是隻揣崽的母貓。”
知知扶額,想起那段時間因為陸錚的一句話,被強行按在窩裡養胎,足足肥了一圈的阿白,無奈地笑道,“夫君彆惹阿白了,它如今見了你就躲了。”
陸錚滿不在乎,“反正我也不招這些小東西的喜歡。”
知知又道,“夫君怎的想起圍獵了?”
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陸錚來了興致,“自打入了射陽,便沒帶你出去玩過。借這次機會,帶你出去走走。”
“帶上廷哥兒和珠珠。順便把鴻哥兒幾個也叫上。”
見陸錚這樣有興致,知知自然含笑應下。
過了幾日,便是去圍獵的日子。
宮中諸事交給了管相,管鶴雲如今那叫一個忙,裡裡外外的事情都要管,好在他這人前半輩子閒夠了,不怕忙,就怕自己沒事乾,還歡歡喜喜送帝後一行人出宮。
殊不知。幾日後,叫苦連天的就輪到他了,可惜,一國之相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眼下還樂嗬嗬地送皇帝陛下出門。
帝後朝圍獵的圍場去了,圍場在西山,這麼大的陣仗,馬車走得又極慢,來回路上便要各一日。
加上要在圍場待幾日的緣故,這次出行算是陸錚登基以來,第一次正經出宮。
這邊管鶴雲剛送走帝後一行人,正準備回內閣去看折子,自打陸錚特設了天聽閣,取意為可直達天聽,全天下便有無數的折子入了射陽。
其中雖大部分不值得一看,但卻多少能尋出一些有價值的。這回江南有個書生遞的折子中,寫的江南水田種植法,管鶴雲看了便記在心裡了,正興衝衝打算叫人在射陽找水田試行。
管鶴雲還未走到內閣,迎麵匆匆跑來一個太監,驚慌失措,見到他便大喊,“管相救命啊!”
管鶴雲一口氣提了起來,“出了什麼事了?”
太監大喘氣幾口,“有人闖進陛下的勤政殿了,被捉了個正著,求管相給拿個主意!”
管鶴雲神色一厲,勤政殿豈是能容外人隨意進的地方,那可是陛下辦公之所,除去麒麟台,最為重要的地方!
“帶路!”
兩人匆匆而至勤政殿外,管鶴雲打老遠便看見勤政殿外重兵把守,侍衛雪白的利刃俱出鞘了,可見形勢之緊張,氣氛之壓抑。
他走近後,一番問話,然後就傻眼了,闖進勤政殿的,不是什麼外族派來的探子,或是其它什麼,居然是個女子。
準確的說,是個想要自薦枕席的秀女。
對,就是數月前住進儲秀宮的那批秀女中的一個。
管鶴雲:……合著陛下留我在宮裡,就為了這事兒?
這個丞相,當得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