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寧將軍顧雲暄於貞和十八年,十九年,二十年,分彆於雲州,長河,廊下等多次戰役中作為主將率領大軍擊退西域諸國聯軍,殲敵無數,成就我大周軍西疆戰事的勝局,戰功卓著,可謂我大周將士之楷模,國之砥柱,朕心甚慰。因此特冊封顧雲暄為一等西寧侯,賜南城東街三號府邸一座,並遷官位至正三品兵部左侍郎,欽賜。”
路公公用著內監特有的尖銳之聲在顧家大廳宣讀著聖旨。
被封賞的顧雲暄本人沒什麼表情,但顧家眾人的麵上卻是各色俱有,精彩紛呈。
南陽侯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
這兵部左侍郎可非尋常職位。
正三品的兵部左侍郎,主管兵部武選司和職方司,負責武職官員的武選、考核、職務升降、承襲,將士的敘功、懲處、撫恤和檢閱,可以說是朝廷的重臣了,而且現如今兵部尚書年已老邁,眼看著就要退下,陛下這可是把軍權交到了顧雲暄的手上,此舉可見聖心!
他知道,這一封賞算是正式拉開了顧雲暄回歸奪嫡的序幕了。
不止南陽侯,侯夫人曾氏也興奮得臉上放光啊!
女兒家的韶華等不得,女兒顧柔今年已經十六,再不定下親事她心裡實在不安樂。
若是顧雲暄的身份久不恢複,她總不能一直留著女兒在家不是?
她看著那念著聖旨,皇帝身邊親信的大太監,仿佛就見到了那巍峨的宮殿,還有女兒身穿皇後禮服端坐在那以前隻能仰望的位置上,她如何能不興奮?
而顧柔,她更是激動得麵色發紅,心“砰砰”跳。
不知不覺,她早就將顧雲暄的榮耀當成她自己的榮耀般,現如今他光芒四射,她便也覺得十分驕傲,隻覺得彆人震驚豔羨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一般,那種感覺真是猶如在雲端般美妙。
至於侯府其他人,因為不知道顧雲暄的真實身份,麵色就比較複雜了。
路公公最是人精,將眾人表情儘落眼底,但卻也隻作不知,宣完旨,隻笑眯眯的恭喜了顧雲暄,和南陽侯還有侯夫人寒暄了一番,收了豐厚的賞錢,又特意和“顧鄉君”顧柔說了幾句話,讚了南陽侯府的家風,奉承了幾句,這才笑眯眯的離開了。
路公公一離開,廳中的氣氛便更是放開了些。
南陽侯擦了擦激動的淚花,對顧雲暄道:“雲暄,你打算何時搬到新府邸?”
雖則他並不想讓顧雲暄立時就搬走,但這是顧雲暄和皇帝的意思,也是顧雲暄開始直接進入朝廷權力核心的第一步,他就算不舍,也還是會儘力配合。
顧雲暄道:“總是要搬,就儘快吧。”
曾氏聽了兩人的對話,忙上前慈聲道:“二郎,您這才從邊疆剛回家不久,依母親看還是在家中多住上一段時間吧。而且新府邸交接整飭恐怕也需要數月之久,太倉促怕是不好。”
顧雲暄沒出聲。
神色有些冷淡。
南陽侯世子顧雲鐘看他這副樣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不過就是一個外室子,這麼些年父親重視他勝過自己,母親也捧著他,可他卻這般態度,這樣的人,就算有了前程,恐怕也不會多提攜侯府,更彆說為侯府所用了。
所以他很是不悅。
南陽侯咳了一聲,他正待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外麵突然有下人走了進來,對著他和曾氏小心翼翼地稟告道:“侯爺,夫人,申嬤嬤從阮家那邊回府了,可要讓她進來稟告?”
南陽侯一愣,申嬤嬤,阮家,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向自己妻子,然後突然記起自己早上好像有跟妻子說過一兩句阮氏母子之事。
南陽侯雖不喜阮氏,但阮氏是阮氏,淩哥兒卻到底是顧雲暄的長子。
哪怕生母身份低微,他的身份也是尊貴的。
是以這日他早晨起床時就跟妻子提了一嘴,道是雲暄回來了,怕是要去接淩哥兒的,就讓她有空去看看阮氏母子,若是阮氏肯的話,就許她些好處,把淩哥兒接回來。
一來是想先接了淩哥兒回來,二來也是想讓妻子去試探試探阮氏。
可千萬彆讓阮氏再貼上來,始終對顧雲暄不利......若是再讓她纏上,將來朝野之上定會有些大臣,尤其是文臣怕是會借此抨擊顧雲暄。
沒想到妻子自己沒過去,反是派了一個婆子去了。
去了也就去了,怎麼這個時候要來稟告,要稟告什麼?
南陽侯皺了皺眉,他轉頭看向顧雲暄。
顧雲暄卻仿似什麼也沒聽到,道:“父親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南陽侯愣了一下。
這是何意?
是不想搭理阮氏母子之事,還是嫌他們管了不該管的事......
曾氏麵上也有些尷尬。
她喃喃道:“侯爺?”
南陽侯咳了一聲,板了板臉,沉聲道:“你帶那婆子回房問話吧。”
說完也邁著八方步走了。
扔下了一群伸著脖子想看八卦,好奇心旺盛的顧家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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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暄是不想和顧家人掰扯。
更不想聽申嬤嬤在這一堆顧家人麵前抹黑阮覓。
他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雖則阮覓今日不出門,但見兒子一樣是很重要的事。
隻是他回了軒和院放下了聖旨,剛準備出門,又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是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