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玲是顧柔身邊的大丫鬟,平日裡管著一眾的大小丫鬟,還跟著顧柔經了外麵不少的事情,自有一股子氣勢。
此時她肅了臉對那老婆子嗬斥,若是尋常婆子,怕是唬都要被唬住了。
可是那老婆子聽了她的話卻是一撩眼皮,道:“你們姑娘一未有拜帖,二未自報家門,恕老婆子我沒法知道你們家姑娘是誰。但老婆子已經說了,主子已經出門了,自是沒法傳話,至於主子去哪了,這也不是我一個看門的能知道的,更沒法跟一個老婆子都不知是誰的外人去說了。”
婆子說話跟繞口令似的,說的紅嶺又氣又惱。
她正再待說什麼,顧柔卻是伸手止住了她,道:“我們回去吧。”
跟個婆子糾纏什麼。
這些婆子最是刁滑,跟她們說話又惹氣又掉身份。
阮覓在不在這宅中,她回頭問一下監視這宅子的範老頭也就是。
顧柔帶著人轉身就走了。
那老婆子看著她們走了,退回了院子閂了門,卻是轉身就進了內院就找人遞話傳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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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阮覓還真不在宅中。
顧雲暄的出現讓淩哥兒鬨起了彆扭。
他誤以為阮覓起了把他扔給他爹,想要自己離開的念頭,脾氣就特彆大。
而阮覓想到回京的顧雲暄也覺得有些鬨心。
她在城郊十裡外的源霧山山腳有一個莊子,地處偏遠但風景卻十分不錯。
當年她剛和離時為了避開和南陽侯府的牽扯,前頭兩年的時間大半都是住在這個莊子上的。
正好過幾日就要去源山寺見梁衡,她索性今日一早就直接帶著兒子去了源溪山莊上去住,省得留在京城還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顧雲暄又會突然冒出來。
阮覓去了莊子上剛安頓了下來,住在隔壁莊子上的老夫人就派人送來了一小竹框子的紅櫻桃過來,紅通通晶瑩剔透的,還帶著綠葉,十分討喜可愛。
隔壁莊子是一座溫泉莊子。
住的是一位紀姓的老夫人。
紀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些老毛病,每年冬天和夏天都會過來住上幾個月,消寒解暑。
阮覓帶著兒子獨居於此,和外麵少有交際,而紀老夫人溫和慈善,又十分喜愛淩哥兒,時間久了,來往的多了,阮覓發現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很多,但卻很談得來,關係便漸漸親近起來。
送櫻桃過來的是紀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成嬤嬤。
她笑道:“老夫人聽護衛說小公子過來了,正好昨日得了些紅櫻桃,就特地命老奴送過來給小公子嘗嘗鮮。”
淩哥兒是個吃貨,而且最喜歡酸酸甜甜的果子,看到紅櫻桃眼睛都亮了,阮覓尚未說話,他就已經笑眯了眼,老氣橫秋對成嬤嬤說“嬤嬤代我謝謝婆婆”。
阮覓一巴掌拍了他腦袋,對成嬤嬤謝道:“多謝老夫人想著玄淩,今日太晚,我們便不打擾老夫人歇息了,明日一早我就帶玄淩去給老夫人請安。”
這才三月,就是早櫻桃怕也要南邊才有,現如今這個時候就是有銀子,外麵也是買不到的。
但紀老夫人無親人在側,一向疼愛玄淩,若是推脫才是外道。
成嬤嬤笑眯眯的看了淩哥兒一眼,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她笑道:“夫人不必客氣,老夫人正-念-著小公子呢。不過你們今日剛過來,一路上車馬勞頓,還是先好好歇著,明日再帶小公子過去吧。前些時日老夫人還特地讓人去牧場買了匹小馬駒,就養在了莊子上,想來小公子必會喜歡的。”
淩哥兒聽得張大了嘴,接著就興衝衝問道“真的嗎,是什麼樣子的......”
若不是被阮覓一把拽住,怕是後一句就是“我不勞頓,我現在就可以去看看”了......
他一直都想要一匹小馬駒,但都被阮覓以他年紀太小拒絕了。
以前都是武師傅偶爾帶他去馬場玩玩而已。
阮覓一手按住了淩哥兒,對成嬤嬤麵不改色道:“謝謝嬤嬤了,我們明兒個一早就過去。”
成嬤嬤顯然對這母子兩的相處早就司空見慣,樂嗬嗬的應下,又答了淩哥兒有關小馬駒的好幾個問話,撩得淩哥兒心裡越發癢癢的,這才笑著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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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阮覓還未起身就被皮小子吵得腦袋都要炸了。
勉強按住了臭小子,阮覓梳洗了一番,又故意慢騰騰的用了早膳,磨夠了兒子的性子,這才帶著他去了隔壁莊子上去給紀老夫人請安。
自淩哥兒得了下馬駒,原來的壞脾氣一掃而空,日日拉著武師傅和陳叔就在紀老夫人的莊子上玩......倒不是紀老夫人扣著小馬駒不放,而是阮覓的莊子小,馬兒跑不開。
有武師傅和陳叔在,紀老夫人顯然也樂意有淩哥兒陪著,阮覓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就由著淩哥兒在紀老夫人的莊子上玩了。
過了兩日就是阮覓去源山寺上香的日子。
前一日阮二叔阮二嬸就帶著幼子阮正則一起過來了莊子上。
原本阮覓是打算帶淩哥兒一起去寺廟,但淩哥兒和阮正則都迷上了小馬駒,對去上什麼香根本沒興趣,阮覓無奈,第二日隻得把兩人都送到了紀老夫人處玩耍,然後自己和阮二叔阮二嬸去了源山寺。
阮覓是在源山寺的後山見到的梁衡。
彼時梁衡正在和阮二叔說著話。
阮二嬸帶了阮覓過去,大家笑著寒暄了幾句,阮二叔就對阮覓道:“覓覓啊,你不是想知道家中的事情嗎?梁大公子才從福州過來,你可以問問他。”
阮覓笑著應了聲“好”,對梁衡簡單行了一禮道:“那就有勞梁大公子了。”
梁衡笑了笑,道:“一起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