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東西,任何利益都不能換的。
她小時候似懂非懂,但還就真的認真的攢著銀子。
然後攢著攢著,就在攢銀子的過程中,就把自己給攢得沒心沒肺了。
那中間她還曾出過一次疹子。
為了驗證她娘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就拿藥讓自己滿臉疤痕過。
在大夫說那疤痕不可能消去之後,那段時間他們果然就冷待......不,不止是冷待,是把她扔到小院子,視她如無物了。
所以她其實一點也不難過。
阮覓不難過。
笑起來雖然麵色還蒼白得很,但卻漂亮得讓彆人心疼。
趙允煊看得心裡憋得難受。
他道:“你不喜他們,以後就都不要見他們。”
這都是廢話。
但阮覓還是“嗯”了聲。
她道:“玄淩還在生我的氣......我明日就要離開,這段時間你能抽出時間,就多陪陪他吧。”
長公主要兩日後才離開。
她特意提前離開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說完她又笑了一下,道,“雖然玄淩他很嘴硬,但是他其實......是很喜歡你的。”
孩子嘛,總是慕強的。
而且這段時間他裝病,多了很多時間和玄淩相處,很是攏了他的不少心去。
“還有,不要讓任何哪個你的女人,或者想嫁你的女人接近他。”
雖然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跟夢中那時的事不一樣。
但她還是心有餘悸。
趙允煊皺了皺眉,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再逼我,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娶彆人。”
滿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皇帝逼著太子娶溫淑妃的娘家侄女溫大姑娘為太子妃。
結果溫大姑娘根本就已經未婚先孕,懷了四皇子的骨肉。
皇帝得知此事之後,氣暈了好幾次,病情惡化,現在不僅起不了身,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彆說是管趙允煊的婚事,現在就連朝政都已經徹底撒了手。
而太子最愛重的原配妻子為了太子中毒在床。
這種時候,還有誰敢觸他的黴頭,再逼他娶什麼其他女人呢?
他伸手按住她的手,慢慢握住,一直到很緊,問她道,“覓覓,你說玄淩他雖然嘴硬,但其實是很喜歡我的。那你呢?”
阮覓沒有直接抽手。
這段時間她也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氣。
他若做什麼,她和他直接對抗,隻會引得他更激烈的後續而已。
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就要走了。
就忍受他最後一天吧。
她心裡默念了好幾遍,忽略他那隻滾燙的手,擠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道:“殿下,原本我當然是喜歡殿下的......如果殿下隻是一個侯府庶子的話。”
“我那時候想著,一個侯府庶子,沒有生母,一天到晚像遊俠一樣四處晃蕩,在侯府肯定也是無足輕重的。可是夢到殿下的身份是假的,發現自己中了毒,以後不管是我自己,還是玄淩都會被你的那些女人給害死之後,我便不敢再喜歡殿下了。”
說來說去,其實她還是不愛他。
她最愛的是自己,還有玄淩。
“抱歉。”
她低聲道。
察覺到他抓她的手越發的緊,她皺了皺眉,掙了掙,道,“但是我在努力,努力讓自己不那麼容易被人弄死,努力讓玄淩不那麼容易被人弄死......或許我覺得自己沒那麼容易死的時候,就敢喜歡殿下了。”
趙允煊看她微抬了腦袋,認真的目光,緊抿著的雙唇,忍耐的發白,他的手終於慢慢鬆了下來。
他想跟她說,她不必努力,她隻要喜歡他,在他身邊就好......可是她的確差點因為他而被人害死了。
所以,他還有什麼資格說那樣的話?
他隻覺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捏著,憋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