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有自知之明。
陶暮笑了一下:“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跟我們家老爺子說好了。這鋪子改賣黃燜雞米飯。明天你帶著你老婆一起過來,還有苟大娘,你們三個一起跟我學做飯。正好這店鋪重新裝修也得小半個月。我估計你們也學會了。”
“進貨渠道的事兒我已經安排好了,我給你個電話號,等鋪子開張以後,會有人定時給你送貨。以後生意做起來了,你不準貪小便宜,給我換渠道。”
張大富連連答應著,小眼神瞥向一旁的苟大娘,問道:“那這位大姐就是咱們店裡的經理了唄?”
“你少小心眼兒。”陶暮翻了個白眼:“苟大娘就是想跟我學學做飯。她老人家不在你的店裡做,平常在網吧收拾衛生順便幫著做飯。”
張大富頓時賠罪:“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你也彆以為我不找人盯著你,你就能偷奸耍滑。你今後做買賣,不許缺斤少兩不許故意從不好的渠道進貨。那後廚房我都按了攝像頭了,另一邊連著秦姐的網吧。秦姐有事兒沒事兒就會幫我盯兩眼。要是發現你敢在衛生和食品安全上出岔子。我可饒不了你。你那什麼表情?對我不滿啊?”
“我哪敢。”張大富苦著一張臉辯解:“我不是犯愁嘛。陶總,我知道您好心。想給我們家找個營生。可我們家,哪有做生意的本錢啊。不瞞您說,就算您老把我這租金全抹掉。我也沒有錢進貨。還黃燜雞,彆說雞肉了,我連雞毛都買不起。”
“少跟我哭窮。就沒打算讓你掏錢。”陶暮沒好氣的瞪了張大富一眼:“打從下個月開始,這半年的進貨錢我出。賬我直接跟供應商結。你就負責好好賣,賺的錢都歸你,我一分不要。不過你要是生意好了想聘什麼人,那錢我就不出了。”
張大富臉色一喜,頓時搓手道:“哎呦喂,這怎麼好意思呢。陶總您老真是活菩薩。老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您老真有古人的風範。”
“行了。”陶暮簡直頭疼。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都從陶總上升到陶老了。這人當真是一點臉都不要。
“告訴你老婆。做生意的時候規規矩矩客客氣氣的,甭起幺蛾子。你彆給我找麻煩,你們全家都能痛痛快快掙錢。你要是敢給我找麻煩……”
陶暮話沒說完,眯著眼睛一臉威脅的看著張大富。張大富特彆識相的點頭哈腰:“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踏踏實實做事,老老實實賺錢,絕對不會給您老人家丟人。”
“彆一口一個老人家。我七老八十了。”陶暮揮揮手,沒好氣的說道:“滾吧。明天中午十二點,帶著你老婆準時過來。”
“哎!”張大富也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老實說,他雖然相信陶暮的人品,但是來之前,張大富也小心眼的猜測陶暮會不會晃點他,或者反悔了,不想給他這個錢。
張大富甚至幻想過如果陶暮真的不給他這個錢,他該怎麼辦。找記者披露這件事?他惹不起陶暮和陶暮身後那幫人。可要是就這麼忍氣吞聲了,他又不甘心。
這把他煎熬的,這幾個月是真沒睡著覺。他哪種局麵都設想過了。就是沒想到陶暮會這麼仗義,直接給他弄了一個養家糊口的營生。
彆看陶暮又是免租金又是給進貨的,好像一分錢都沒給他,但是陶暮肯教他手藝。
陶暮是誰啊,京城宋記的名氣,不說燕京,估計大半個華夏都知道。陶暮可是宋老爺子唯一的關門弟子。他的廚藝,還用得著說嘛。哪怕就教他們家一道菜,有宋記和陶暮的招牌在,這生意就錯不了。
再說這什麼地界兒啊?這可是二環裡。七十平米的店鋪隻算他一年二十萬租金,五年不漲房租不交錢,連頭半年的進貨錢都不用他出。
張大富不是不懂事兒的人。他雖然混不吝臭無賴,但他也知道誰對他好。
陶暮那麼忙一大老板,自己的事情都擺布不過來,還惦記著他們家這點破事兒。惦記著給他們家一個養家糊口的營生。而不是輕飄飄的甩出一百萬——對陶暮這樣的能耐人來說,甩出一百萬現金其實比教他們一門手藝簡直輕巧太多。
但是陶暮偏偏沒用錢打發他。張大富雖然麵上嬉皮笑臉的,其實心裡特彆領這個情兒。
這麼多年,也就陶暮真把他當個人看。把他當個頂門立戶的老爺們看。覺得他能乾事兒,能成事兒。就衝這個,他也得好好乾,不能給陶暮丟臉——
當然,最重要的是張大富害怕陶暮的手段,更怕劉耀那幫人的背景。他也真不敢做出讓陶暮丟臉的事兒。之前陶暮是怎麼坑他的,張大富可記憶猶新曆曆在目。雖說他也不在乎彆人的看法吧。可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那還跟陶暮沒啥關係呢。就是因為看不順眼他們想要敲詐雲家和醫院,陶暮就能下那麼狠的手。這回他要是敢在吃食買賣上出岔子,張大富估計就不隻是挨罵那麼簡單了——有劉耀那幫人替陶暮撐腰,至少得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張大富特彆有自知之明,當天回家的時候,跟老婆也仔仔細細的交代了。
第二天中午,兩人提前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在外麵哆哆嗦嗦等了半天。才見到下課出來的陶暮,還有跟陶暮一道過來的苟大娘——人家就比較聰明,在京影食堂裡等著,特彆暖和。
“還挺準時。”陶暮瞥了張大富兩口子一眼,打開卷閘門,順手把鑰匙扔給張大富:“昨天匆忙,忘了這茬了。你把鑰匙收好。明天開始裝修,你們要是不放心也過來盯著點。”
張大富跟他老婆鞠躬賠笑道:“陶總雇的人,我們哪能不放心。”
“畢竟是你們自己的生意。”陶暮擺擺手。他早上給供貨商打電話,對方已經提前把食材送過來了。
“先教你們練練手,特彆簡單,一學就會。”
黃燜雞米飯這種快餐小吃,其實也沒什麼秘方,更不考驗刀工技藝,基本上會做飯的看兩眼就能學會那種。
張大富是不指望了,他老婆其實還是個挺勤快的人,做事也麻利。跟陶暮手把手的學了一個多小時,就差不多了。
“先這樣吧。”陶暮掐著點,見快上課了,洗把手說道:“回去你們再練練,有不懂的地方隨時給我打電話。”
張大富他老婆在家裡耀武揚威,到了陶暮麵前卻連口大氣兒都不敢喘。聽到陶暮這麼說,立刻答應兩聲,局促的說道:“那個,謝謝陶總。”
“不客氣。”陶暮笑了下:“我答應張大富的。畢竟他那段錄音,也幫了我不少忙。”
張大富他老婆也知道那段錄音是怎麼來的,聞言臉上一紅。陶海國兩口子輸了官司,天天堵著他們家門口罵張大富是賣友求榮,周圍鄰居也都指指點點。
“……我不怕彆的。就怕陶海國兩口子知道這事兒後,跑來找您鬨。”